折騰了一宿,寧中興一無所獲。
步高翹着二郎腳,矜持地看着眼前的小警察手忙腳亂地給他們辦理釋放手續,下一分鐘,他們將重獲自由。人民的力量是偉大的,黨更不會忘記他這種爲國家和人民做出過貢獻的人,從被押上警車開始,步高就想到了這個結果。
他唯一不能釋懷的是,寧中興爲了一個小小的農民工居然如此興師動衆,傷他面子,不太符合常理。就算有人報警,招來的頂多是110巡警或片警老顧。
“亮仔,問一下老顧,昨晚到底怎麼回事?”
步高坐上白路虎,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他的心腹手下找老顧問個明白。
亮仔不敢怠慢,立即撥通老顧電話。
“老顧,昨晚怎麼回事?這點小事你都罩不住?你還能不能幹,不能幹趁早走人……”亮仔劈頭蓋臉一頓吼,毫不客氣,彷彿老顧不是保一方平安的人民警察,而是他手下的馬仔。
“亮哥,你可不能怪我呀,實在是你們太魯莽了,上門搞事也不打聽打聽那是誰的房子。”老顧在電話裡喊冤,哪裡有半點警察的樣子。
“誰,他很**嗎?”
“濱海市政法委黃書記,你說**不**?”
“嘶”亮仔吸了口涼氣,扭頭看向步高。步高的臉色隨即暗了一下。
“那房子是黃書記的老爺子年輕時候建的,據說是風水寶地,老爺子信着呢,還專門請人幫他看家護院,你們倒好,拿刀動槍直接上門搞事。老爺子報警電話都打到寧所的私人電話上了,你說我怎麼罩得住?……”
“老大,怎麼辦?”亮仔捂住電話,小聲問步高。
步高臉色鐵青,示意亮仔掛了電話。
步高有自知之明,自己雖然在濱海地下世界能呼風喚雨,在官場上也能說上些話,但是他和黃書記,其實一個是小鬼,一個是捉鬼的鐘馗。他這個小鬼本來應該躲着鍾馗走,偏偏昨晚自己被豬油蒙心,帶着一班人去挑釁自己的剋星。
昨晚三金幫玄堂算是徹底將黃書記得罪了,自己這些年耗盡心血開創的大好局面勢必會深受影響。
“啪……啪……”
步高顧不上勞累,回到豔天堂就連扇阿豹十幾個耳光,他負責追查馬義的下落,卻把玄堂帶進溝裡,步高沒用水泥將他澆鑄成水泥墩做地基,已顯皇恩浩蕩了。
阿豹的一張俊臉都被打了豬頭,但是他不敢吭聲,低着頭,步高突然擡膝撞向他褲襠。
“唔……”
阿豹捂着褲襠,兩腿夾緊,弓着身子,“嘶嘶”吸着氣,臉色瞬間蒼白無血。他不敢出聲哀嚎,也不敢出聲求饒。因爲步高有個規矩,在他教訓人的時候,被教訓的人不能躲閃,不能喊叫,更不能求饒,否則你會死得更慘。
旁邊沒有一個人爲他求情,阿豹手捂着自己受傷的蛋蛋,獨自享受蛋疼的快感。手上摸到粘粘的溼潤,殘存的意識告訴他,他的蛋蛋已經碎了。
恍惚中,阿豹似乎看到一頂鮮綠的帽子呼嘯而來,穩穩地扣在自己色彩繽紛的頭上。
步高臉上露出猙獰的微笑,他對自己撞陰功很有信心,重撞之下焉有完卵?
他惦記阿豹的媳婦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因爲阿豹是自己的小弟,兔子不吃窩邊草,他不可以明火執仗去搶,他一直在尋找機會,今天是天賜良機,哪容得他輕易錯過。
阿豹的蛋蛋碎了,他媳婦底下那張嘴的口糧也就斷了,用不了幾天,那騷B奈不住空虛寂寞冷,很快就會由窩邊草變成路邊的野花,那時候他再下手就名正言順了。
“老大,有馬義確切消息了。”亮仔急匆匆進來。
“他在哪?”步高撇下阿豹,盯着亮仔問道。
亮仔瞥了一眼在地上打滾的阿豹,下意識地捂了一下自己的褲襠,說話都不順溜了。
“在……在南……雲省。”
“放屁,南雲省遠在千里之外,他怎麼可能逃那麼遠?你們不是一直在路上堵截嗎?他怎麼能逃出濱海?”步高揪着亮仔的衣領咆哮道。
亮仔放棄自己英俊的臉蛋,雙手緊緊護着自己的襠部,他不想讓阿豹的悲劇在自己身上重演。可惜他錯估了自己的老大,他還是光棍,沒有讓步高垂涎三尺的美麗媳婦,沒有讓步高對他蛋蛋產生興趣的資本。
“馬義太狡滑了,兄弟們都讓他給耍了。”亮仔解釋說,兀自自作多情地緊張着。
“……”步高沉默了。
南雲省是天堂的地盤,雖然大家都是三金幫屬下的堂口,但是步高與天堂堂主孟天熊一直面和心不和,步高不好冒然到他的地盤上抓人。
馬義非要抓到不可,他可是在嬸嬸和手下人面前誇下海口,要馬義給步仁陪葬的。
“出江湖追殺令。”亮仔不是純粹的一介武夫,懂得察言觀色,他從步高的臉色上明白了主子的憂慮,於是適時地提醒。
步高雙眼一亮,果然是好主意。江湖追殺令一出,馬義將無處遁形。但是他只是一個堂主,沒有資格出江湖追殺令。於是他立即上報總堂,在東方鑫面前少不了添油加醋,搬弄是非。
東方鑫受理他的請求,很快就發出江湖追殺令。
現在是二十一世紀,而不是上古天下羣雄逐鹿,江湖號令天下的年代,三金幫的江湖追殺令再牛叉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大衆的眼前,但是蛇有蛇路,鼠有鼠道,追殺令以它特有的方式,很快傳達到了三金幫所有堂口及天下羣豪手中。
殺人兇手就在自己地盤上,天堂孟天熊不敢怠慢。若是讓其他人得手,他孟天熊丟面子不說,如果步高在老大面前稍一搬弄是非,他堂主的位子都可能坐不穩。
於是,他命令手下所有人馬,關停手中所有業務,全力追殺馬義,死活不論,但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張非官方的天網頓時張開它邪惡的大嘴,撒向馬義。
………
馬義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成了華夏地下世界的追殺目標,更不知道他的命值五十萬RMB。白雪用自己的智能手機進入濱海市公安網站,沒有查到任何有關馬義的消息,更不要說通緝令了,彷彿馬義從來沒有在濱海市出現過一般。
沒有被警方通緝讓馬義鬆了口氣。隨後他也想明白了,步仁是三金幫的香主,身上有許多不能見光的骯髒事,如果他們報警的話,他們也不敢擔保不會發生撥出蘿蔔帶出泥的事。
爲了預防萬一,馬義暫時還不打算回濱海市。
三金幫雖然不報警,但並不意味着他們會放過自己,這些無惡不作的歹徒,平時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哪容得自己人吃虧,而且他殺的還是三金幫一個職位不低的香主,他們肯定在想方沒法抓捕自己,讓自己給步仁陪葬。
還有就是他必須尋找有天地靈氣的地方修煉無妄真經,元氣二重太弱了,他必須不斷地強大自己。顯然濱海市不是最佳地點,出租屋裡的靈氣太薄弱,已經不能再滿足他二重元氣巔峰期煉氣的要求。
他的一百萬塊錢也花光了,他已經沒錢買輔助煉氣的草藥。其實藥房的藥都經過人工加工,薰過硫磺,靈氣已經所剩無幾,藥力也大打折扣,還不如自己進山採藥。
白雪的家鄉靈氣彰顯,肯定是個風水寶地,原始森林深處,說不定就真有自己需要的東西。
白霜的病已經痊癒,白雪課程緊急需返校,在送走白雪後,馬義就背上一個揹簍,走入原始林。
他現在的儲物空間還很小,進入原始森林要帶上許多東西,所以他不得不將所需物品放在一個揹簍裡,揹着進山。
他的計劃路線是溯溪而上。溪水的靈氣比空氣裡的靈氣要重,他預測在溪流的某處,可能蘊藏着某種靈物。
這條小溪不大,在白雪家附近也就2米寬左右,越往上,小溪越小,路也越不好走,其實溪邊根本就沒有路,他幾乎都是趟水而行的,幸好現在是夏天,不怕趟水。只是河石實在太滑了,馬義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到了中午,馬義到了一個瀑布前,瀑布有十幾丈高,瀑布下方是一個清澈見底的水潭,水潭不大但是很深,少說也得有兩三米,水潭裡有許多大小不一的鯉魚。
瀑布的三面是峭壁,要想繼續往上游走,只能攀爬峭壁。
馬義決定先吃飯,吃完飯,養足精神纔會有足夠的體力攀爬。馬義揹簍裡有白爸爲他準備的乾糧,但是他暫時不用。乾糧是用來防備萬一出現糟糕情況時用的,水潭裡有魚,捉魚是他的拿手好戲。他相信水潭裡的魚比水庫魚更加好捉。
下水後他才發現他還真的低估了這些魚,雖然水潭的空間小,但是一點都不影響它們的活動,這些魚是純野生的鯉魚,生猛靈活,野性十足。而且水潭狹小,反而不利於馬義速度的發揮,所以他在水裡忙活了半天,才勉強逮到兩條不到一斤重的小鯉魚。
馬義清除鯉魚的內臟,沒有去鱗。野生鯉魚鱗也是一味好補品。
將魚清洗乾淨後,用一根樹枝串好,架在火上烤。烤魚馬義也有經驗,幹起活來很有章法,不一會,魚烤好了,外焦裡嫩,撕開魚皮,一股魚香撲鼻而來,又白又嫩的魚肉讓人食指大動,饞涎欲滴。
“咕……”
魚肉還沒有入口,一口口水涌上來,馬義又把它嚥了回去,他張開大嘴,正想象狼一樣撕咬手中的魚,“撲嗵”一聲巨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從瀑布上方跌落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