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心樹珠子在衆人合力之下很快就做成,每一顆都圓溜,光滑,紫光隱隱,珠子共有九顆,似乎暗合佛家九九歸一的禪意。
可是對於馬義來說這只是一個巧合,他之所以剛好做九顆珠子,只是因爲他採集的紫心樹根剛好能做九顆珠子而已。
馬義是修真者,不是佛教徒,他對佛家教義一巧不通,修真的目的也與佛家宗旨風牛馬不相及。佛家的宗旨是衆生通過修行解脫煩惱,脫離輪迴,是出世;修真則是藉助天地靈氣強大自我,讓自我超越一切,萬物皆爲我所用,是入世。
一個淡薄名利,一個追求功利。
馬義將紫樹根珠子中間鏤空,用一根紅繩串起來,做成一條手鍊。雖然他現在只是元氣二重,靈氣不足,法器的法力有限,但是俗世中的一般高手想要傷害到小方,絕對做不到。
這條手鍊也是馬義自修真以來的做的第一件法器,其意義甚至超過了它的實用價值。
小方受過高等教育,當馬義給她說明手鍊的功效時,她只選擇相信了一條,就是它對自己的病有輔助治療的作用,至於它能保護自己,她當然不會相信。但是這並不影響她喜歡這個手鍊,因爲它是小馬哥親手爲她做的禮物,意義重大。
“小馬哥,你怎麼想到給我做手鍊呀?”小方愛不釋手地撫着手腕上的紫珠手鍊,眼神盡顯女兒嫵媚之態。
馬義感受到了小方的柔情,他有些心虛。
“剛纔不是和你說了麼?主要是輔助治療,再有就是……”
“小馬哥,你真古板!”小方翹起小嘴兒,聲音都含嗲帶嗔,她是在抱怨馬義不解風情。
一旁的柯隊長看在眼裡,事實再次印證了自己的擔心並不是杞人憂天,他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小方心有七巧,頓時醒悟自己還是以男生面目示人的現狀,而自己剛纔的嬌嗔之態,已經讓隊長產生誤會。小方心裡一陣凌亂,匆匆逃回自己的帳蓬。
小方走了,柯隊長覺得有必要藉此機會與馬義進行一番推心置腹的長談,於是他找了個藉口把解軍山和鮑曉東也支開。
“小馬哥,你覺得小方這人怎麼?”他若有所思地問馬義,然後不等馬義回答他就接着說:
“小方是一名非常優秀的戰士,除了因爲他身體比較單薄,在搏擊方面比較弱外,其他的都非常優秀,射擊、僞裝、偵察,猶其是戰地救護和通訊方面,他甚稱專家。在部隊裡,我們每一個人都很喜歡他,都希望他在這條道路上走得更遠……”
馬義豈能不明白隊長的意思,他有些哭笑不得。他不知道怎麼向隊長解釋,這是小方的隱私,他不能自作主張地將它公之於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聽着柯隊長象個碎嘴婆婆一樣在自己耳邊嘮叨……
“小馬哥,以你現在的本事,你應該有女朋友吧?”終於,柯隊長覺得大道理講得差不多了,就轉而關心馬義的終身大事,其實也是想從側面瞭解馬義的心理是不是出現了偏差。
“我曾經有未婚妻。”馬義回答。
“哦。”柯隊長鬆了口氣,小馬哥的心理是正常的。
“但是因爲她嫌貧愛富,最終拋棄了我,跟一個老闆跑了。”馬義接着說道。
“格登!”柯隊長剛放下的心又堵回嗓眼,他在某本書上看到過,一個人在情感上受的創傷,是他改變自己性取向的一個重要誘因。
柯隊長喝了一口水,潤潤喉,又準備開始他並不擅長的思想工作。
“隊長,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請你放心吧。如你所說,小方是一名優秀戰士,我作爲一名醫生,我可負責任地告訴你,小方除了身體有隱疾,她的心靈是健康的,我也是一個正常的健康的男人。”馬義知道自己再不表態,柯隊長可能會與自己碎碎念念到天亮。
“呃……”
柯隊長沒想馬義會這麼直截了當,當即被噎得無話可說,老臉通紅,坐在那裡不知所措。
“你們……那個……”柯隊長晃晃腦袋,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他明明看到小方對馬義流露出愛慕之情,這種情感可是情侶之間纔會有的,兩個大男人之間曖昧,不會是有基情?
難道是因爲剛剛從戰場上撤出來,神經驟緊驟鬆,自己產生了錯覺?
“隊長,你是一個好領導,對戰士關愛有加。放心吧,在不久的將來,小方將會給你帶來一個巨大的驚喜。”
馬義拍拍柯隊長的肩膀。柯隊長沒有聽明白馬義的意思,以爲只是馬義爲小方治好隱疾,小方不用面臨被迫退伍的悲劇,於是他由衷地對馬義說道:
“小馬哥,你真是我們小分隊的福星。我是一名粗人,不懂得該如何向你表示感謝,我給你行個軍禮吧?”說罷,起立,立正,面向馬義,擡手敬禮。
柯隊長一個標準的軍禮,讓馬義受寵若驚。
這些日子以來,馬義經歷了太多,愛情遭到了背叛、受到了飢餓與死亡的威脅,曾經象一條喪家犬一樣逃亡……
曾經給過他幫助的人,是和他一樣是身份卑微的人,曾經尊重他的人,也是和他一樣是弱勢的人,他們只是相互守望,相互取暖。柯隊長是堂堂華夏特種部隊的軍官,他發自內心的對自己的尊重,其中的份量簡直鏗鏹厚重,馬義似乎感到前所未有的激動與自豪,心中的喜悅都是沉甸甸的。
……
“你說什麼?馬義並沒有去泰國,仍然在大餘鄉?”孟天熊對付天尚的話半信半疑,馬義逃到了泰國是步高放出的消息,他與馬義有血海深仇,以他的性格,如果馬義還在華夏境內,絕對不可能放棄對馬義的追殺。
“孟哥,千真萬確,小東在大餘鄉的親戚範毛焦,昨天被馬義一刀砍斷了雙腿,現在範毛焦還在醫院裡躺着呢。”付天尚說道。
“他怎麼招惹上了馬義?” 範毛焦這個人孟天熊聽說過,不過是大餘鄉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土鱉混而已,仗着幾分蠻力稱霸鄉鄰。沒想到馬義會砍了他雙腿,這也足以說明馬義多麼心狠手辣。
“他本來是想到板栗村找馬義算帳,爲自己兒子討還公道的,可是當時馬義已經離開,白雪的家人似乎也收到風聲躲了起來,範毛焦一犯渾,差點就將他們房子點了。第二天,馬義重返白家,查到是範毛焦帶人上門搞事,他找上範毛焦,直接斬了範毛焦的雙腿。”付天尚解釋。
想想範毛焦的慘狀,付天尚心裡直打鼓,因爲那天他也去了板栗村,還和村民發生了衝突,自從範毛焦出事他就一直惴惴不安,生怕馬義找上門來。馬義心太狠,手段毒辣,令人爲之膽寒。
混混不是革命英雄,其實他們最貪生怕死,平時靠咋呼唬人,一旦遇上狠辣角色,他們就會慫。
“這小子可是夠狠的,有仇必報,出手無情,是個人物,可惜他已經與我們三金幫結仇。麻逼造的,這次整個三金幫都被步高這老小子忽悠上賊船了。”孟天熊一陣自言自語。
“孟哥,要不要將情況上報給東方幫主?”付天尚現在就盼着馬義早點死,馬義多活一天,他就多一天死亡威脅。
“不。難道我們天堂幾百號兄弟搞不掂馬義?我不相信他有三頭六臂。步高這老小子不是說馬義逃到泰國去了嗎?老子非要將馬義的人頭擺在他的面前,我氣不死這個老小子。”
孟天熊沉吟片刻,否決了付天尚的建議。他得意地微仰起頭,雙目微閉,憧憬着自己拎着馬義的人頭,出現在步高面前時的XiaoHun一刻,他彷彿看到步高在自己面前吃癟的狼狽,垂頭喪氣,如喪考妣。
“哼,和我鬥?小樣!”孟天熊用鼻子哼哼。
這些年,他一直與步高不對付,步高的玄堂地處富庶省份,堂口富得流油,孟天熊的堂口雖然名字XiaoHun,其實南雲省是華夏最貧窮省份之一,天堂的油水很少,孟天熊早就想挪位了,可是步高一直在東方幫主面前進饞言,讓他的願望一再落空。
這次是個好機會,如果馬義落在自己手裡,不僅能好好地羞辱步高一番,同時也可以藉機贏得東方鑫的賞識,最後如他所願,派他到如濱海一樣發達的城市坐鎮。最好是與步高互換,他不是一直嘲笑自己一條褲子穿幾年,戴個勞力士都是山寨的麼?那就讓他來嚐嚐不能將錢當紙花的貧困日子是什麼滋味。
“孟哥,你真打算這麼幹?”付天尚還心有餘悸,明顯底氣不足。
“慫貨!”看到自己的手下畏畏縮縮的,孟天熊氣不打一處來。
“捨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馬,馬義不是神不是鬼,也不是皇帝,他再能打,能打得過我們幾百號兄弟?拷,牛B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不用兄弟們動手,咱們幾百號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將他淹死!
不過這小子報復心強,不是什麼好鳥,要弄就把他弄死,否則後患無窮。讓兄弟們帶上槍,不要活的,死的就行。”孟天熊眯着三角眼,一道兇狠的精光一閃而過。
“是,孟哥。”
孟天熊的豪言壯語喚起付天尚的暴戾之氣,他挺起乾瘦的胸膛,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