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還不清楚馬義的身份,但是他相信柯建華,就象相信自己一樣。如果說小方年少不更事,她的話可能含有水份,誇大其詞,不足以全信,但是柯建華毫不猶豫地點頭,直接能證明小方說的是事實。
“小馬哥,好樣的!”
他抑制着心頭的震撼,緊緊握住了馬義的手。
“過獎了。領導,演習結束了?”馬義看到所有人員已經登機完畢,以爲演習結束了,他卻意猶未盡。
“演習?”姬朋飛一愣,不明白馬義在說什麼。
“小方說你們剛纔是在搞演習,場面太壯觀了,可惜時間短了點。”馬義不無遺憾。
“小方,你這個小丫……”姬朋飛伸手拍了一下小方的帽沿,差點喊出小丫頭片子,幸好他見機得快,及時剎住話頭,否則小姑奶奶跑到樑司令那裡告他黑狀,誣告他泄露“軍事機密”,樑司令還不得發配他去養豬場養豬。
“小方這小伢子逗你玩的,我們哪是搞演習,我們是專門來迎接你們這些戰鬥英雄凱旋的,武裝機是給英雄們保駕護航的。”姬朋飛說道。
馬義臉一紅,感覺自己的見識太淺薄了,自己一個大男人,居然被小方忽悠得信以爲真。
小方其實也冤,她不是誠心忽悠馬義的,因爲她當時也不知道大隊長在玩哪樣,她只是看到馬義有些緊張就隨口編了,最可惡的是大隊長一點都不配合,直接揭穿她善意的謊言,只是她也不想想,從此至終,她有跟大隊長溝通過麼?
“呃…小馬哥,其實坐直升飛機一點都不高端大氣上檔次,下回我帶你坐殲50去兜風。”小方輕咳了一下,訕訕地扯開話題。
馬義吃一塹長一智,他纔不會再相信小方的話,殲50是華夏剛剛裝備部隊的新式戰鬥機,確實夠高端大氣上檔次,可惜不是民航機,不是小方這個大頭兵想坐就能坐的,說什麼去兜風?洗洗睡吧!
小方心竅玲瓏,哪能不知道馬義不再那麼相信自己,以爲自己是在吹牛,雖然還不至於討厭自己,但是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肯定已經大打折扣。
眼看自己一路走來,各種討巧讓馬義獲得的好感馬上就要付諸東流了,小方又急又怒,當然她不會把怒氣撒在馬義或者自己身上,她有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她趁着姬朋飛不注意,突然飛起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
“你這個小丫……你怎麼啦?”姬朋飛驟然遭受襲擊,他正想喝斥小方,還差點再次出現口誤,轉頭看到小方正淚眼汪汪地瞪着自己,似乎受到極大的委屈,不由關心地問道,不象上級對下級的關心,倒象長輩對晚輩的溺愛。
“要你管!”小方撅嘴回敬,說罷頭也不回地登上直升機。
“哎,小方,你怎麼了?”姬朋飛緊跟在後面。
馬義驚奇地看着這一幕,儘管他知道華夏部隊講究官兵平等,但是小方以下犯上的行爲絕對是軍隊的禁忌。她踢了大隊長一腳,還給大隊長甩臉色,居然不僅沒有受到任何處罰,反而大隊長還得屁顛顛地跟在她屁股後邊跑,這小方的能量不小啊。
“嘿嘿,小方就是大隊長命裡的剋星。”柯建華看着一路小跑的姬朋飛,幸災樂禍地說道。
“看得出來,小方敬畏你超過大隊長。”馬義對柯隊長說道。
“那是,你看他是誰的兵!”柯建華極度自戀地說道,看到大隊長在小方面前吃癟,他心情大好,於是他向馬義說起一件往事。
那時小方剛到特種部隊不久,她是部隊選送上來的,有點底子,在一次訓練中,因爲一個動作不夠規範,他訓斥了小方一頓,然後要求他重複練習,大隊長走過來制止,說什麼新兵訓練不可苛求,結果你知道小方當時是什麼反應?柯建華問馬義。
“什麼反應?”馬義好奇地反問。
“三個字!就剛纔那三個字。”柯建華伸出三個手指頭,然後學着小方剛纔的語氣,說道:
“要你管!”
嗬,小方還挺有個性嘛。這是馬義的第一反應,第二反應是小方的背景果然不簡單,敢在部隊裡一而再頂撞長官的小兵,沒有點能量,是混不下去滴!
“從那時起,我們就知道小方背景不簡單,搞不好是哪位大首長的公子哥,是來鍍金的,本來我也打算放低對他的要求的,可是他後來的表現讓我們跌破眼鏡。
他當時就走到一邊,反覆練習這個動作,我們怎麼勸都不聽,一直練到他整個人累趴下,癱倒地上不能動彈,還不許我們碰他,直到衛生員用擔架將他擡走。聽說爲了此事,大隊長還被樑司令狠狠訓了一頓。”
柯隊長沉浸在往事裡,濤濤不絕地說着。
“從此大隊長對小方總是小心翼翼地捧着,可惜小方就是不吃他那一套,反倒對我言聽計從,我叫他往東,他絕不會往西。隊員們看到小方背景顯赫,卻不以權謀私,不擺架子,而是與大夥共同艱苦訓練,而且那股狠勁都將我們折服了,所以大夥都很喜歡他。
其實這次任務是有危險的,大隊長本來也沒有計劃讓他去,結果聽說他也是踹了一腳大隊長屁股,然後大隊長就無條件答應了,幸好這次有驚無險,否則我百死難贖其罪。
當然我不擔心小方背後的首長給我找麻煩,而是覺得對不起小方。雖然我是他隊長,但是我還是很佩服他的,一個**,和我們這些大老粗出生入死,光憑這一點,就夠我老柯將他當一輩子兄弟。”
馬義微笑不語,有一點相當認同,就是柯建華自稱自己是大老粗,他真的就是如假包換的大老粗,而且還包攬了傻大憨粗四項全能。自己手下的兵壓根不是公子哥,而是千金小姐,他居然全不知情,還想着與她作一輩子兄弟,馬義想着就感到好笑。
而大隊長肯定對小方的身份一清二楚,否則他也不會去幹涉小方的訓練,被踢了屁股還巴巴地追上去,再怎麼說他也是一名特種部隊的大隊長,肩上扛着大校的軍銜。
不管小方後臺多大,他也不可能讓她在部隊裡胡鬧,他對小方的愛護,除了她身後的首長,也許還有一些鐵漢柔情在其中吧,畢竟一個小姑娘混在一羣大老爺之中,同吃同住,同樣的訓練強度,其中的艱苦不言而喻,他有心減輕小方的負擔,偏偏小方不領情而已。
唉,這個大隊長當得實在有些狼狽。
……
白雪整個下午都心神不寧,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她急忙跑出教室,來到教學樓天台給親戚打電話,她的爸爸媽媽和妹妹就躲在她家裡。雖然她也牽掛馬義,可惜她根本聯繫不上他。
“姑,我爸他們在不在?”
“他們都出去了,你爸與你姑父上山了,你媽和小霜、小霏摘茶葉去了。”姑姑樂呵呵地說道。
家人都安好,白雪舒了口氣。她很想向姑姑打聽一下馬義,但是姑姑與馬義不熟,而且她就是一個農村婦女,社會上的事不知道多少,所以白雪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反而是姑姑突然問她:
“小雪,你上次帶回來那個神醫是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的。”白雪本能地否定,看到姑姑有些八卦了,白雪想掛電話了,可是電話那頭姑姑好象有話要說,作爲晚輩,白雪又不好先掛電話,只好硬着頭皮聽着。
“你這妮子就嘴硬,我怎麼看就是你男朋友,你這個沒良心的孩子,連姑姑都騙。”
“姑姑,沒有的事,我騙你幹嘛?”白雪嘴裡說道。心裡另一個聲音在說:我也想他成爲你的侄女婿,問題是人家願意才行呀。
“好了,你不願說我也不逼你。聽你爺爺說,在你爸他們到我家後不久,大餘鄉的惡霸範毛焦就帶人上你家鬧事,差點放火燒了你家房子。”
“啊!”
白雪大驚失色,當初馬義讓她轉移家人,她還覺得有點小題大做呢,沒想到他們真的敢到她家鬧事,還要放火燒房子!三金幫太可惡了,朗朗乾坤,他們居然膽敢公然行兇!莫非法律對於他們來說只是一紙空文,沒有一絲半點的約束力麼?
“小雪,你是怎麼得罪範毛焦的?我問過你爸,他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姑姑問。
白雪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她不能告訴姑姑。於是就轉移話題,說道:“他們太囂張了!姑,沒傷着人吧?”
“沒有,當時你爺爺就帶着村民們將他們嚇跑了,不過,房子雖然沒燒着,但是也遭到了一些破壞。”
“人沒事就好。”白雪放心了。只是苦了爺爺,一大把年紀了都得不到安寧,爲了守護家園而與惡人對抗,幸好爺爺沒事,否則她一輩子良心難安。
“小雪,你知道嗎?第二天你那個男朋友聽到消息就趕回來了,給了你爺爺100000塊錢說是給你家修房子用。”姑姑神密兮兮地說道。
“他哪裡來的那麼多錢?”白雪脫口而出。
白雪不相信馬義會有錢給她父母,雖然聽長孫絳英和駱蓉說馬義曾經賺過一百萬,但是那錢早就花光了,之後他一直在逃亡,錢又不是樹葉,隨處可以撿到。
“那你得問他去。你說,如果你們倆沒有那回事,他會對你家那好,他怎麼就不給我家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