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理智,或者說求生的玉望讓他生生忍住了。畢竟生命纔是第一重要,至於其他,比如面子啦、尊嚴啦,爲了生命是可以暫時放下滴,反正來日方長嘛,它們遲早是可以加倍討回來滴。三井奮回憶起當年自己祖輩在華夏土地上縱橫馳騁,似入無人之境的情景,成千上萬的華夏人,猶如一羣綿羊,任由他們宰割,那是何等輝煌。
所以他有理由相信,華夏人永遠不是島國人的對手,既使米國撤出島國,華夏也註定會敗給偉大的島國。三井奮似乎受到了莫大鼓舞,信心滿滿當當,覺得自己能夠打敗,或者殺死馬義只是遲早的事,目前只是暫時失利,落入敵人之手而已。
老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自己忍一時之氣,以保存生命,然後再圖絕地反擊,成功逆襲!
在島國版阿Q精神的鼓舞下,三井奮爲自己設定了行動方向,於是他及時調整三觀,把自己當作忍者龜,收起自己的脾氣和怒氣,作一個合格的俘擄:低調、低調、再低調……
“馬桑,你到底需要什麼才願意爲我解毒呢?或者說你剛纔只是耍我,你根本就解不了沙林毒氣之毒?也是哈,這是化學毒氣,這裡沒有先進的醫療設備和藥品,怎麼解毒?唉!”
馬義一聽,心說,哎喲,激將法都用上了,這老小子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可惜老子也不是一般人啊,所以怎麼可能輕易被你激將呢?
“我這次來國島,只是想與安背進山聊聊天而已。”
三井奮是一個聰明人,他瞬間就明白了馬義的意思,作爲安背進山暗地裡的私交好友,他太瞭解馬義與安背進山之間的恩怨了,這哪是聊天,肯定是找人家報復去了。於是他腦門上果斷再次冒冷汗,戰戰兢兢地問道:
“馬桑,莫非你想通過我接近安背首相?”
不等馬義回答,他趕緊拒絕:“馬桑,千萬不可,如果我這麼做,事後他非滅我全家不可!”
“恰恰相反,他會感激你的。相信我,我絕對不會騙你。”馬義說道,
信你?
纔怪!
三井奮心裡鄙視之,臉上卻滿是悲苦之情,“馬桑,你這是拿我的身家性命在賭啊。萬一賭輸了,你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是我的家人和產業都在島國,就算我能一走了之,但我是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廟啊!所以請你是否改換他條件,我向你保證,我一定盡一切努力滿足你。”
馬義雖然有天眼可以透視,但是他不懂讀心術,所以三井奮心裡真實想法他一無所知,但是他並不會因爲三井奮叫苦就輕易放棄他,不然早在黑龍會總部就直接將他弄死,不需要巴巴地把他弄到荒島上。
“三井先生,你可以有兩個選擇,要麼與我合作,我幫你解毒;要麼你拒絕與我合作,然後在沙林毒氣折磨下死掉。我不會強求你,主動權完全在你手上。”
“咕……”
三井奮艱難地吞下一口口水,腦袋一陣陣發疼,心裡直想罵娘。因爲馬義給出的兩個選擇都是死局,不論選擇哪個,他都離不開一個“死”字。他曾經聽自己爺爺說過,華夏人極愚蠢,腦子僵化,根本不是他們大河民族的對手,但是眼前的事實卻是,華夏人遠比爺爺說的狡滑,難以對付,讓他壓力山大。
“馬桑,你真……是一個聰明人。”他本來想說馬義狡滑,又擔心他惱羞成怒,於是趕緊將“狡滑”兩字生生吞下,改稱讚馬義聰明。馬義對他言不由衷的稱讚直接屏蔽,作爲華夏人,如果需要島國人來點贊,他的人生絕對是悲催的。
“三井奮先生,機會我已經給你了,你可得仔細思量哦!有一句老話說,過了這個村,沒了這個店,你千萬別在錯過這個機會後再後悔哦!你剛纔好象說過,象你們這種層次的人,都是很惜命的。你不會真想讓自己死於自己施放的毒氣吧?”馬義揶揄。
“馬桑,你是個聰明人,所以想必你也明白,不論我選擇哪一個,我最後都難逃一死!”三井奮一臉苦逼表情。
“不見得吧?我相信,假如你選擇拒絕合作,你死定了;但是選擇合作,你還有一線生機哦!難道你不想賭一把?”馬義眼睛盯着三井奮的眼睛,臉上的笑容比狼外婆的笑容還壞。
三井奮滲得慌,感覺自己已經掉進馬義挖的陷阱裡,搖頭說道:“不,不可能,我太瞭解安背進山了,如果讓他知道是我將你引來的,不僅我會死,我的家人也難逃一劫!”
“可是我們爲什麼要讓他知道呢?這裡只有你我兩人,我們之間的合作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非你自己活得不耐煩了,害怕別人不知道,到處瞎嚷嚷。”
“我當然不會瞎嚷嚷,但是誰敢保證你不會過河拆橋,在達到自己目的後,順手就把我賣了呢?”三井奮說出自己心中的隱憂,馬義立即擡起右手,食指、中指、無名指關攏豎起,向天以誓:
“我以我的人品向你保證……”
三井奮不等馬義說完,打斷他的話說道:“人品,是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它憑什麼可以爲你作保證呢!”
“三井先生,不值錢的人品是指你們島國人的人品,我們華夏人的人品那是槓槓滴,千金不換!”馬義義正辭嚴地糾正。不料三井奮居然反脣相譏:
“馬桑,送你一句老話:黃婆賣瓜,自賣自誇。”
“好吧,就當我是自誇吧。對不起三井先生,既然你不信任我,我留在這裡也沒有用。我走了,拜拜。”說罷馬義轉身就走,三井奮當即就愣了,這個姓馬的華夏人還真有個性,居然說走就走,沒半點猶豫。
尼瑪滴,這還是華夏人嗎?
“咳……咳……”
三井奮又一陣咳嗽,胸悶似乎更加嚴重,還伴隨着肌肉痙攣。他是瞭解沙林毒性的人,所以他知道如果再不解毒,自己難逃一死。但是荒島上唯一的,自稱會解毒的人已經撂挑子了,他還能指望誰呢?天照大神就在天上看着,她卻袖手旁觀,根本不敢指望;自己與安背進山私交甚好,所以自己不願意出賣他,可是他人在西京,正瀟灑快活地做他的首相,他知道在這個荒蕪的孤島上,有一個島國人因爲不願出賣他而死於毒氣中毒嗎?
三井奮趁着自己意識還在,進行緊張思考:
老話說得好,人生苦短,能多活一秒是一秒。
出賣安背進山可能是死路一條,但是如果負隅頑抗,幾分鐘之後,自己就會屍陳荒島,最後成爲一堆白骨,卻沒人知道自己這個無名英雄已經死在這裡。望着馬義漸行漸遠的背影,他忽然豁然開朗,事不宜遲,他趕緊叫住馬義:
“馬桑,只要你給我解毒,我答應與你合作。”
馬義回頭,臉上陽光燦爛,卻假裝嘆息道:“這就對了麻,你早答應,不就早點解除危險了?沙林毒氣中毒非同小可,萬一耽誤治療,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生命是自己的,你說你又何苦呢?”
三井奮又想發怒了,尼瑪逼,如果不是你把老子往死路上逼,老子會猶豫再三麼?
但是,目前的態勢確實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作爲劣勢羣體,他覺得自己還是少發泄個人情緒爲妙,不然最終吃虧的還是自己。想通了其中道理,三井奮換上一副表示無奈的笑容,說道:“馬桑,人都有犯糊塗的時候,所以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哈!”
“嗯,聽你現在的說法,看來你是真的想通了。確實嘛,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你何苦爲別人與自己過不去呢?”馬義點頭讚賞,三井奮眼前一陣陣發黑,他強忍着不適,說道:“馬桑,我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你能先給治療,然後我們再談其他事情嗎?”
“不行。”馬義一口回絕。
納尼?
三井奮差點就暴走了。心裡在瘋狂咆哮:該死的華夏人,你到底想幹什麼?
“馬桑,你到底想玩哪樣?”最後他卻有氣無力地問道。幾十年來,他做人從來沒有象現在這麼失敗過,爺爺在他心裡刻畫的華夏人形象轟然坍塌,他不由悲從心來。別人家都是孩子坑爹,自己家卻是爺爺坑孫啊!如果不是爺爺對自己錯誤的影響,豈能導致自己輕敵,造成現在的被動局面!他無奈地說道:
“我已經答應你的條件了,難道你又想反悔,見死不救麼?”
馬義甩手一記栗鑿敲在三井奮腦殼上:“麻辣哥筆,你可以懷疑你自己,但是你不可以懷疑老子,老子是這樣的人麼!”
三井奮哭喪着臉,說道:“馬桑,漂亮話誰都會說,你要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啊?”
“嗬,你終於說了句人話了。你說得對,空口無憑,所以你必須給我一點真材實料的東西,證明你確實願意與我合作,我才能動手爲你療毒呀!”馬義與他討價還價,反正中毒的不是自己,他一點都不着急,雖然他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小人,但是對付島國人,卻不可以有半點慈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