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莉似乎突然醍醐灌頂:不是馬義能坐懷不亂,而是他那支槍“生鏽”了,他想亂都亂不了?
這不是沒有可能,有文化的華夏人都知道柳下惠坐懷不亂的故事。
據說柳下惠是古時魯國的一個小官吏,一個寒冷的夜晚,一個穿着單薄的女子來投宿,他擔心她會被凍死,就讓她坐在自己懷裡,還用衣服蓋住她,最狗血的是,兩人最後竟然相安無事。
有點腦子的人一看就知道這故事不靠譜。它只不過是一羣道貌岸然的僞君子爲了兜售他們那一套坑爹的理學理論而杜撰的一個千古謊言而已。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還兼黑燈瞎火夜深人靜,那女人又不是他妹,他們竟然只是一夜相擁枯坐,始終沒有啪啪啪鬼才會相信。
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柳下惠的槍不中用了,那女的擼啊擼都不能讓它重新威武雄壯。現在社會競爭激烈,生活壓力巨大,街邊不勝枚舉的小廣告向我們揭露一個事實:現代的男人,更容易出現疲軟不舉的毛病。
米莉莉的神思一陣天馬行空過後,心靈貌似得了頓悟,眼神隨之由最初的鄙視轉化爲深刻的憐憫。確實,這種男人最應該憐憫。
她雖然是地下世界的人,有時爲了利益也會不擇手段、心狠手辣,但是骨子裡她仍然是一個善良、富有同情心、博愛的人。
馬義在她自以爲是的認知世界裡已經是那麼不幸,她當然不能象剛纔那樣睢他哪哪都不爽。
只是她嚴重忽略自己當時的狀態,她當時不是陷於昏迷就是處於意亂情迷之中,根本就沒有發覺馬義的那支槍是如何的硬挺和火熱,甚至躍躍欲試,當時他與禽獸的距離僅有一布之隔。
她也不知道他其實是因爲害怕破壞修真的清規戒律後,會落下生不如死的悲慘下場,他才努力運用清心訣阻止了他跨馬橫刀,直搗黃龍的衝動。
她更忽略了一個不爭事實:男人,都是用兩隻腳走路的高級禽獸。
錯誤的結論源於錯誤的判斷,錯誤的判斷源於錯誤的信息。
馬義絕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一個不相信柳下惠是一個能夠坐懷不亂的人的人。
他雖然沒有讀過孔夫子關於飲食男女的著名論述,他沒有多少文化,對人生的奧秘僅有一知半解,但是他心裡不缺乏人類原始的本能衝動。
他不是不想,也不是做不到,而是他不敢。生命與玉望,就好象熊掌和豬蹄,孰貴孰賤容易掂量,馬義不難作出選擇。米莉莉的結論只是米莉莉在信息缺失的前提下,一廂情願地想當然,濫用了她的善良,忽視了人的獸性的存在。
善良、同情心、博愛都是人類偉大的情操,但是你一旦用過頭了,用錯了對象,就會如《農夫與蛇的故事》裡的農夫,同情心氾濫,傻不拉嘰地將被凍僵的蛇放入自己懷裡取暖,一心想救它一命,卻忽略了它兇殘的本性,結果被複蘇的蛇咬死。
可見美女的感性認知是多麼的不靠譜。
萬幸馬義不是那條凍僵的蛇。
他身上沒有讓米莉莉同情心爆棚的隱疾,他胸懷坦蕩,也沒打算將米莉莉賣了換點柴米錢,所以,他雖然感到了米莉莉目光的變化,卻沒有去理解它所包含的意思,他仍然孜孜不倦地啃着烤得焦黃的蛇肉,吃得滿嘴流油,大呼過癮。
米莉莉安靜了,馬義心頭竊喜,果然對付這種難纏的女人,就必須採取這種惹不起躲得起的科學態度,讓她有勁也沒地使。
耳根清靜了,氣也順了,馬義吃得心情那個舒暢,若再能有一打冰鎮啤酒,再約上三五個好友,過的絕對是神仙日子。
馬義嘴上沒停着,心裡也大張旗鼓,且毫不臉紅地給自己的英明神武點了一萬個贊。
然而,馬義很快發現勝利只是暫時的,和平是脆弱的。
“喂,你怎麼那麼無聊啊?光顧着吃吃吃,放着一個大美女在身邊也不聞不問!你是男人嗎?”米莉莉小脾氣終於爆發了。
馬義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最終還是很快就摁滅了米莉莉剛纔幾乎爆棚的同情心。美女是不容冷落滴,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猶其是目前環境下,漆黑的夜、陰森森的原始森林,各種怪叫聲或遠或近,讓人汗毛倒豎,白天的驚魂一幕在她腦海裡也揮之不去,她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
米莉莉雖然是地下世界的殺手,但是首先她是女生,而且是貌美如花的女生,她也膽小,也需要保護、需要安慰、需要安全感。黑夜的大自然充滿神秘與恐怖,她心裡莫名地產生恐懼,她需要有人幫她化解這份恐懼。
若大一個原始森林裡,就她們兩個人,可是馬義只將自己當作餓死鬼投胎,除了吃還是吃,對眼前的美女居然不聞不問,是可忍孰不可忍!
馬義嘴裡塞滿蛇肉,一臉錯諤地望着一臉怒氣的米莉莉。
“姐,我不吃還能做啥?我不是怎麼說就怎麼錯嗎?咋滴,我不說話也錯了?”馬義心裡說。
他是一個頭兩個大,他見過不可理喻的,但是沒有見過象米莉莉那麼不可理喻的。她與路雲雖然是搭襠,但是性格截然不同,人品也不在一個檔次,他不想惹也不敢惹。
他知道剛纔的話在自己心裡說說就算了,萬一說出了嘴,估計她得飆上九重天,鐵定雙手往***上一叉,小眼睛一瞪:
“咋滴,無理取鬧就是咱美女的特權,你一個大老爺們還敢跡跡歪歪??”
是啊,誰敢對美女跡跡歪歪啊?
**絲不就是上天派來給美女虐的嗎!虐就虐吧,哥靈魂直接神遁,留給你一付臭皮囊,愛咋虐就咋虐。
馬義自嘲,不過他一點也不因爲自己是**絲自卑。
他沒有什麼好自卑的,他雖然是**絲,但是他不是沒見過美女,白雪、長孫絳英不僅貌美,而且還是濱海醫學院的高材生,是美貌與智慧共存,前途不可限量的校花,她們隨便一個站出來就能將米莉莉甩出好幾條大街。
最重要的是,她們對他都是一見傾心,柔情似水。
馬義的雙眼早被有情有義的美女塞得滿滿當當,所以縱有一付好皮囊但蠻不講理到了極致的米莉莉,還真難讓他入眼。
哥不缺美女,就不鳥你了,你能咋滴?
不過馬義是低調的人,他只在心裡得瑟了一下。既然沉默是金,他當然就繼續保持沉默。
馬義的反應讓米莉莉抓狂,找不到臺階下的米莉莉突然抱起一堆潮溼的柴草一股腦丟進火堆裡,原本紅紅火火的火堆被一堆溼柴壓住,頓時濃煙滾滾,馬義猝不及防,一股濃煙迎面撲來,嗆得他一陣狂咳,頓時涕泗橫流,原本塞滿嘴的蛇肉也因爲咳嗽噴了一地。
“嘻嘻……”看着馬義狼狽不堪,始作俑者卻躲在一邊捂着嘴沒心沒肺地傻笑。
這妹紙的智商有硬傷啊!馬義透過朦朧的淚眼,看着米莉莉一邊躲避濃煙一邊掩嘴竊笑的傻樣,頓時心生憐憫。他掀開溼柴草,讓火堆重新燃起。
第二天一早,原始森林裡的霧還沒有散去,頭頂上的樹葉溼嗒嗒的。馬義從簡易窩棚裡出來,看到米莉莉已經整裝待發。
“謝謝你昨天的救命之恩,如有機會我肯定報答你!”
米莉莉表情嚴肅地上前給馬義鞠了一躬,還沒等馬義反應過來,她已經轉身走了。直到米莉莉走出十幾米遠,馬義才清醒:
“喂,你走錯方向了,那邊是國境線。”他喊道。雖然米莉莉是個不可理喻的人,但是馬義還是決定告訴她她走錯方向了。
“我沒走錯,我就是要從這裡出國。”米莉莉頭也不回。
馬義一激靈:從這裡出國?那豈不是偷渡?馬義吃驚過後他就有想笑的衝動,這妹紙真秀逗了,居然敢在堂堂南雲軍區特種大隊教官眼皮底下玩偷渡?!
“米莉莉,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爲是違法的?”馬義急忙上前攔住米莉莉,很嚴肅地問道。
“嗯哼,我是混地下世界的人,在你們這些俗人眼裡,我的存在都是不合法的,你說我還會在意我的行爲合不合法的嗎?”米莉莉煩燥地白了馬義一眼,擡手想推開他。
“起開,好狗不擋道。”
馬義沒有讓開,堅決擋住米莉莉的去路。他文化不高,不懂幾條法律,但是他也知道偷渡違法。
“你不能偷渡,這是違法的!”馬義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是不是有病?你憑什麼管我?再不滾開我就……”
米莉莉頓時柳眉倒豎,怒氣在心裡蓬勃。她心裡擔憂路雲的安危,早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泰國與路雲並肩作戰了,馬義卻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馬義的行爲挑戰了她的忍耐極限,如果馬義再不識趣地走開,她都不排除動用武力方式解決了,儘管馬義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但是雲姐是她親如一家的姐妹,她寧死也不會撒手不管。
馬義果然不識趣,依然不爲所動,根本沒有讓路的打算。
“討打!”
米莉莉果然不是好惹的,小宇宙瞬間爆炸,她話音未落,已一拳疾擊馬義的面門,動作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彷彿站在眼前的不是她的救命恩人,而是一個專門破壞她好事的倒黴蛋。
她就想好好給他一個教訓,讓他知道不是什麼事情他都可以去管的,如果閒得蛋疼,如果不怕被訛詐,就到馬路邊扶跌倒的老奶奶去!別摻和姑奶奶的事。
馬義雖然見識過米莉莉的難纏,卻沒有想到她脾氣那麼火爆,說打就打一點都不帶含糊的,就在他發愣的一瞬間,裹夾着胭脂香味的拳風抵近了他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