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在前面帶路。”
米莉莉意外沒有發飆,臉色也恢復正常,她側身示意馬義前頭帶路。
“就這麼着了?”馬義驚異地望着米莉莉。
預想中的狂風暴雨沒有如期而至,米莉莉的隱忍退讓讓馬義一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人有慣性思維,這一天一夜裡,馬義被米莉莉虐慣了,他都不敢相信米莉莉竟然沒有對他動用全武行。
畢竟自己剛纔還一本正經地阻止她偷渡,現在卻告訴她,自己昨天已經在華夏與寮國之間走了個來回。雖然自己知道自己不是偷渡,而是迷路,可是以米莉莉的個性,所有的解釋都將顯得蒼白無力。
這不是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平民點燈的案例麼?無理也能佔三分的米莉莉卻一反常態,讓馬義所作的思想準備突然放空,他竟然有一絲莫名其妙的茫然。
這個百變魔女,讓人永遠無法琢磨她的脾氣。
“有問題嗎?”米莉莉一臉錯諤地望着馬義。
她一直覺得自己挺正常的,馬義的反應才讓她莫名其妙。他說他認識路,她就讓他走在前面帶路,這樣才能更好地趕路,不至於因爲走錯路而耗時費力,這是任何正常人都會作出的正常反應,恰恰相反馬義的反應似乎超出了正常人的反應。
“莫非你還想索要嚮導費?”米莉莉秀眉微蹙,不過她仍然沒有發飆的計劃。
米莉莉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在地下世界多年的磨鍊,讓她早已經不是懵查查的菜鳥,無利不起早是人的本性,她與馬義沒有交情,況且小混混約架都要付出場費,所以她根來沒有打算讓馬義白白幫忙,該給的她一分錢都不會少。
但是馬義太過於奸詐,人家都是先幹活後付費,他卻先收錢再幹活,她對馬義的人品已經完全放棄了希望。但是自己是有求於人,她只好一再告戒自己低調、低調、再低調。
“呃……”馬義直接無語,他是真佩服米莉莉天馬行空的想象力。
“走吧。”馬義說道。有些誤會無法解釋,解釋只會讓事情越描越黑。人在做,天在看,做好自己該做的,其他的交給佛主吧,希望它能讓自己眼前的這位百變魔女頓悟。
……
時間倒回一個月前。
黃屋村出租屋。
白雪在洗手間裡哭得稀里嘩啦。
“白雪,你怎麼了?”
長孫絳英站在門外有點茫然,她不知道白雪爲什麼會突然情緒失控,只好不停地敲門,反反覆覆地詢問白雪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任由她手都敲疼了,白雪仍不開門,也不說話,只是哭。
她心裡着慌了,現在的大學生抗壓能力差,神經脆弱,思想極容易走極端,與同學爭吵幾句都敢從十五樓往跳下,白雪在遊艇上受到那麼嚴重的羞辱和驚嚇,萬一承受不住,在洗手間裡往自己粉嫩的手腕上來一刀,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長孫絳英越想越害怕,那鮮血淋漓的畫面讓她窒息,可是洗手間的門是不鏽鋼的,她能將它敲得“咣咣”響卻撞不開,她急忙去找人幫忙,不幸的是當她找遍出租屋,才發現這裡唯一的男人呂賀還沒有下班。
出租裡只有谷花和可可在,長孫絳英傻眼了,谷花黑瘦黑瘦的,能有幾兩力氣,靠她去將門撞開,貌似不太靠譜;可可添亂可以,幫忙?切,直接省略吧。
長孫絳英哆哆索索的掏出手機,撥打110和120,自救的希望很渺茫,黃屋村又遠在市郊,只能祈求遠水能解近渴了。
幸好谷花比她預想的要鎮定,更擁有能量,呂賀是電工,他的工具箱裡備有各種工具,谷花二話不說,迅速從工具箱裡找到一把鐵錘,撇下可可一路小跑着衝向洗手間,敏捷得象一隻母豹。
她瞬間爆發的急智和正能量,讓緊跟在她身後的長孫絳英對這個喜歡護短的農村婦女的敬佩之情頓時猶如長江之水綿綿不絕。
似乎受到谷花影響,長孫絳英也不再那麼驚慌了,邊打電話邊追上去,可可也從大人們緊張的氣氛中感覺到了不妙,她居然沒有哭鬧,而是邁着小腳搖搖擺擺地緊跟在後面。
長孫絳英與谷花一路小跑衝到洗手間門前,洗手間裡已經聽不到白雪的哭聲,只有滴嗒的水滴聲。
完了,還是晚了,白雪可能已經割腕了……長孫絳英胸口一陣悶痛,兩腿發軟。谷花果斷地揚起鐵錘砸門,就在鐵錘即將落下的一瞬間,門卻突然開了。
“呀--!”
“啊--!”
兩聲驚叫同時響起。
“媽呀!”又一聲驚叫響起。
洗手間門前,三個女人,瞪着眼,相互看着對方,臉上表情相當豐富。
白雪剛一開門,就看到一把鐵錘迎面砸來,嚇得她大吃一驚,本能地發出尖叫。
長孫絳英正焦急地盼着谷花能夠一錘子將門砸開,忽然看到門開了,白雪正從裡面出來,而谷花的鐵錘正往下砸,她受到的驚嚇不比白雪的小,眼看阻止谷花是來不及了,她也嚇得捂眼驚叫起來。
幸好谷花反應迅速,聽到她們的驚叫立即停手,再定睛一看,白雪已經在眼前亭亭玉立。
“呼!”谷花呼了口氣,一陣清晰急促的心跳聲震得她耳膜生疼,好懸啊,自己手裡的可是八磅鐵錘,一錘子下去,能砸出人的**。
幸好收手快,不然白雪就算自己不想死,估計也活不成了。谷花有些疑惑又有些生氣地望向長孫絳英,長孫絳英一臉無辜,看來她不是耍自己,也不好生氣,手中的鐵錘“咣噹”掉地上,手捂着胸口,“媽呀,媽呀……”地叫喚。
這回谷花嚇得夠嗆,心“嗵嗵”地狂跳,腿肚子也在顫抖,長孫絳英差點把她給坑慘了,如果她那一錘子下去,必將成功地將白雪砸得**四濺,她雖然沒有多少文化,但是殺人償命的道理她懂。
既使法院判她誤傷,她估計自己這一輩子只能象那首歌描寫的那樣:鐵門啊鐵窗啊鐵鎖鏈,手扶着鐵窗我望外邊,外邊地生活是多麼美好啊,何日重返我的家圓……
從此自己失去了自由,可憐可可從此成了一棵沒媽的小草。
這多麼悲催啊!谷花都不敢再往下想。現在的大學生太不靠譜了,自己不想活得順溜就算了,還捎帶着坑姐呢?!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白雪驚魂未定,同時也疑惑不解,剛纔那一錘子,完全是想要她小命的節奏。白雪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白富美,還不至於讓長孫絳英和谷花對自己產生謀財害命的念想,眼前的事實顯然缺少的是一個合理的解釋。
“白雪,你……你……沒事吧?沒事就好。”
長孫絳英是始作俑者,她現在是既後怕又尷尬,她出身大家族,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心理素質不差,這回擺出這一出烏龍,除了應了那句老話:關心則亂,主要是被網絡新聞給鬧的。
都說現在的大學生神經脆弱,往往會因爲一點小事就想不開,投毒的投毒,跳樓的跳樓,將自己的生命或者別人的生命都當成是滿大街的白菜,不懂珍惜。
白雪無辜受到那麼嚴重的侮辱和刺激,她做出什麼過激反應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正因爲這樣,長孫絳英才那麼不淡定,纔會錯誤地以爲白雪想不開,躲在洗手間裡尋短見。還好白雪不僅沒有自殺,還有驚無險,逃過了一劫。
可是長孫絳英很難啓齒向她解釋。
“還是我來說吧。”谷花回過神,抱起跚跚來遲的可可。
“英子以爲你在洗手間裡自殺,所以就找呂賀砸門救你,結果呂賀不在,我就來了。我正想砸門,你剛好出來了。事情就這樣。”谷花雖然是農村婦女,沒文化,但是她的語言表達能力不差,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
“……”白雪撫額無語。
長孫絳英的想法雖然奇葩,但是人家的出發點貌似無可厚非啊!她能說什麼呢?
“白雪,你可別沒良心啊,是你在洗手間裡哭得天崩地裂似的,叫你開門你不開,問你話你不答,我是擔心你……”長孫絳英急忙解釋。她最終沒把她自己的擔心說出來,因爲谷花已經幫她說了,她沒必要再說一遍,畢竟那不是什麼好話。
好吧,就算你關心我吧。但是你這關心也太過份了,差點讓我挨鐵錘,身上細胞少說也嚇死了大幾十萬。我讓你擔心了一場,你讓我嚇了一跳,大家就扯平吧,誰也不埋怨誰。
白雪一陣腹誹。
谷花機靈,看到沒有自己什麼事了,就抱着可可告辭了。現在腦殘大學生多,她可不敢再與她們斯混一起,搞不好哪天真被她們給帶溝裡了,她覺得還是和駱蓉作姐妹心裡踏實,她成熟穩重,不會淨幹那些不靠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