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車窗外的景象,陳六合又道:“怎麼辦?連我自己都想不出來該怎麼辦了!洪門那種龐然大物,不是說推翻就能推翻的!掌控不了洪萱萱,就掌控不了洪門!”
“除又除不掉,拉又拉不攏,讓洪門棲身在長三角地帶,實在是令人頭疼,分分鐘就能給我帶來巨大麻煩……”
陳六合幽幽的說道:“這會成爲我北上之路的一個巨大隱患啊。”
徐從龍顯然也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可他又有點無能爲力,他雖然虎頭虎腦天不怕地不怕,可那是洪門啊,底蘊深厚勢力龐大的存在。
豈是誰想對付就能對付的?也根本不是誰能一時半會兒推翻的,饒是他外公,恐怕也沒那個實力與魄力啊。
要知道,洪門經營依舊,勢力盤根錯節,底蘊深不可測,異常的恐怖!
當然,真要讓他外公去推翻洪門,那也是不現實的事情!
因爲洪門所牽扯到的利益鏈條和關係網,只會比想象中的還要恐怖!
“六子哥,要不咱們找個機會,直接把洪萱萱那小娘皮給擄了,不聽話,就把她賣到非洲去下窯子!”怒在心頭,徐從龍張口就來。
陳六合沒好氣的在他的腦袋上拍了一個巴掌,說道:“且不說能不能擄了洪萱萱,就算能,那又怎麼辦?殺了她也沒啥用!”
“我在乎的洪門的立場和態度!整掉洪萱萱,只能讓洪門跟我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到時候只會更糟糕!”
陳六合翻了個白眼說道:“我現在的情況本就緊急,沒有那麼多時間陪着洪門斗智鬥勇!”
“難道我們就這麼算了?”徐從龍揉了揉腦袋,悶聲悶氣的說道。
“算了也不可能!按照這種情況,洪門會成爲我的大患!後院有這麼一頭惡虎存在,我怎麼能放得下心北上?所以說,現在實在頭疼。”陳六合敲了敲腦袋說道。
他禁不住又苦笑了一聲,洪萱萱這次可真的是給他出了一道難題啊!
這道難題看起來,是無解的!背叛他的,是洪萱萱,也是整個洪門!洪門的立場纔可怕!
嘆了口氣,陳六合揮去煩惱思緒,儘量不去想洪萱萱的事情,他道:“算了,先不去想這些問題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吧!”
“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找個地方,陪你六子哥好好喝幾杯,哥們今天也想來個一醉解千愁!”陳六合有點自暴自棄的說道,可見洪萱萱的事情,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徐從龍微微一怔,旋即趕忙點頭。
於是,半個小時後,在京南城一條美食街的地攤上,就出現了一副奇怪的場景!
大白天的烈陽當空,兩個大老爺們坐在攤位上推杯換盞,話不多,酒不少……
這一喝,直接喝到了接近傍晚,以徐從龍不省人事而告終!
再看陳六合,依舊是神清氣爽、神智清晰,眼中連一絲迷糊都沒有,看上去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
看着醉酒如泥癱在那裡呼嚕連天的徐從龍,陳六合苦笑不跌,他第一次覺得,原來酒量好,也是這麼悲催的一件事情……
今天,他是真的感覺累了,太累了,他也想讓自己醉上一次,哪怕只有一個下午的時間,讓他停下來,歇息歇息也好啊……
可是,似乎老天爺都不允許他有片刻的鬆懈和怠慢……
猛然間,陳六合無比自嘲的發現,三年後,他似乎要再一次因爲一個女人而受到重創!
洪萱萱對他的打擊有多大,別人不知道,陳六合卻很清楚,心臟刺痛的感覺,騙不了他!
昂頭喝光了杯中酒,陳六合眯眼看着頭頂的無垠天空!
他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但唯獨,似乎命犯桃花,不是桃花運,而是桃花劫!
一顆在戰火中不斷淬鍊的心,一顆經歷過無數生死離別的心,一顆對死亡都能無動於衷無比淡漠的心,還是不夠冷漠,還是做不到鐵石心腸!
陳六合自嘲,他終究是個人,而不是神!只要是人,情感二字,就無法割捨!
結了賬,陳六合扛着五大三粗的徐從龍,離開了攤位,開着車,帶着徐從龍回到了京南軍區!
當陳六合扛着徐從龍回到軍區一號樓的時候,夏正陽剛好坐在客廳中看着一份報紙!
陳六合的出現,只是讓他擡了一下眼睛,即便是看到酒氣熏天醉到不省人事的徐從龍,他也沒有露出半點異樣的神情。
只是放下了手中的報紙,輕聲說道:“回來了?”
只是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突然讓陳六合感覺到了一種無與倫比的觸動,他的心中,有一股暖流瘋狂涌現。
讓得陳六合露出瞭如小孩子一般溫馨與童真的笑容,笑得是那麼感動,笑得是那麼無暇。
“把他送到樓上去休息吧。”夏正陽對陳六合說道,至於爲什麼會白天酗酒,他顯得漠不關心,因爲在他的心裡,還有什麼事情是他想知道,又不能知道的嗎?
把夏正陽扛上二樓,丟到客房中的牀榻上,陳六合就回到了一樓客廳,坐在了夏正陽的身邊。
夏正陽仍舊在看着報紙,連一點餘光也沒留給陳六合,漫不經心的說道:“心情很不好?”
“嗯,有點。”陳六合如實的點了點頭說道。
夏正陽這才斜睨了陳六合一眼,說道:“這樣纔像是一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嘛!只要不是機器,就有喜怒哀樂,就有悲傷離合,高興了就笑,不高興了就哭,沒什麼大不了的。”
陳六合輕笑的摸了摸鼻子,道:“老頭,我本來以爲我已經足夠強大,特別是心臟足夠強大,可到頭來,卻發現,其實也沒想象中的那麼強大!還是會刺痛。”
夏正陽放下了報紙,歪頭看着陳六合,笑了起來,道:“你強大個錘子?再強大的心臟也是肉做的,難不成還是石頭做的不成?既然是肉做的,當然會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