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六合的話,王金彪的身軀再次狠狠一顫,眼中迸發出兩道凌厲精芒:“金彪定然全力以赴!”
“你已經站在臺階之下了,能不能登堂入室,成爲真正的上位者,還有待考量,最後這幾個臺階,最是危險也最是艱難,別讓我失望。”陳六合語重心長的說道。
“要麼讓我上去,要麼死在臺階上!絕不會有第三種可能!”王金彪一字一頓的說道,表達出了自己的決心。
陳六合笑了笑,話鋒一轉,問道:“這次來京城,唐望山有沒有交代你做什麼事情?”
沉凝了一下,王金彪說道:“有,他允許我可以待在京城,儘可能的輔佐你。”
陳六合臉上的笑容更加玩味了幾分:“這個唐望山,真是個聰明人啊,這是在向我示好,同時也是想讓我安心啊!也是在對你王金彪的試煉,想把你放在火上烤烤,看看你的真本事到底如何。”
頓了頓,陳六合又道:“誰都知道,京城,是李觀棋一手掌控的地面!這裡的龍殿分部,一直都由李觀棋操控!把你丟來京城,是想讓你跟李觀棋的第一次碰撞和交鋒。”
王金彪沉聲說道:“在這裡,唐老也有一些底蘊,他給了一個資源給我!應該足以讓我穩住腳跟。”
“那也只是穩住腳跟而已!但想要跟李觀棋鬥,還是差了不止是一星半點!最起碼,你們兩連身份地位都不匹配!他是龍殿龍王,而你只是一個嘍囉而已!”
陳六合淡淡的說道:“不過,既然唐老會讓你來做這件事情,肯定不是想讓你來送死的!磨礪磨礪也不錯!既來之則安之吧。”
王金彪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心裡當然也知道來京城會面對的困局和承擔的風險,但他內心只有對上位的渴望和滿腔熱血,至於其他的,他倒不是很在乎!
何況還有他最敬佩的陳六合在,這會讓他心裡像吃了定心丸一樣,踏實不少!
“好了,這裡的事情已經辦完了,你先去辦你自己的事情吧!初來京城,總有些人和事要熟悉熟悉!記住,手中握着資源和資本,纔是你最大的底氣!不然,其他都是空談。”
陳六合對王金彪叮囑道:“在這裡,靠着狠勁和莽夫之勇是沒用的!因爲這裡的水,比任何地方都要深!我可不希望看到你一不小心,就被李觀棋活活玩死!”
“所以,多用用這裡。”陳六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王金彪再次點頭,陳六合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離開了,王金彪對陳六合跟沈清舞兩人打了個招呼,就帶着庭院外的一大幫人,浩浩蕩蕩的離去。
看着離去的王金彪,陳六合笑問沈清舞道:“小妹,說說看,哥走的這步棋怎麼樣。”
沈清舞搖了搖頭,心平氣和的說道:“談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這只是哥在迫不得已之下的冒險一試罷了!”
對這一語中的的評價,陳六合苦笑一聲,道:“是啊,哥身邊能用的人還是太少了,一碰到這樣不可多得的機會,就難免感覺有些捉襟見肘。”
沈清舞說道:“王金彪兇狠有餘但底蘊不足!現在的他肯定還是差了火候的,就要看他接下來的成長速度了!若是跟得上眼前的機會,或許會帶來驚喜!”
“若是他沒那種能力的話,這對他來說,可能會是他的喪命窟。”
沈清舞輕聲說道,頓了頓,她又看了陳六合一眼,道:“不過,他唯一幸運的就是,他有個妹妹叫做王金戈!就憑王金戈這三個字,哥也不會讓王金彪真的死在京城。”
“所以你剛纔那句,保他狗命,我深信不疑。”沈清舞仿若洞穿了陳六合的心思。
陳六合失笑的摸了摸鼻子,道:“凡事沒有絕對,盡力而爲吧!他的前程和未來,終需要他自己去搏!哪怕我是伯樂他是千里馬,也得他跑的夠快才行啊……”
“但不管怎麼說,哥的手中又多了一張牌可打,是好事。”沈清舞道。
陳六合灑然一笑,嘆了口氣,推着沈清舞的輪椅,轉身走向了正廳當中!
來到廳中,赫然就看到左安華還跪在爺爺的靈牌與遺像面前!
左安華把頭埋在地下,正在失控的抽泣着,整個身軀都在顫顛,看的出來,他心中那壓抑了三年之久的悲憤與愧疚,全都爆發了出來。
那悲痛的模樣,看得陳六合和沈清舞兩人心裡都不是滋味。
這個世上,能跪在爺爺面前哭得這麼傷心且發自內心的人,真的不多,左安華這個幾乎是被爺爺一手拉扯長大的人,絕對能算得上是一個!
“好了,別太難過,爺爺他老人家泉下有知的話,也不希望你如此悲傷。”陳六合走上前,彎腰拍了拍左安華的背脊。
“爺爺走的時候很安詳,留下的遺憾不太多,一輩子問心無愧,坦坦蕩蕩!他說他有顏面下去見老首長和老戰友!”
沈清舞的聲音幽幽傳出:“因爲爺爺知道,他走了,還有你們這些被他視爲己出的後人,你們都很優秀,能做到他沒做到的事情,能扛起他放下的東西。”
“清舞這話說的沒錯,所以我們要爭氣!要傾盡一切把事情做的漂亮!讓爺爺能夠含笑九泉,這就是我們能盡的最大孝心!”
陳六合輕聲說道:“至於遺憾與悲痛,我比你更深刻,所有的始作俑者都是我,我是罪魁禍首,這輩子也無法彌補!但咱們活着,還是要學會放下和原諒自己,不然會讓人看了笑話!而把悲痛和遺憾變成前進的動力,則會讓對手感到深深的恐懼!”
“六哥……”左安華停止了抽泣,擡起頭,用那雙紅腫的眼睛看着陳六合,道:“你到爺爺的墓碑前祭拜嗎?”
陳六合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下午讓清舞親自帶你去一趟,陪他老人家說說話,給他老人家敬杯酒,讓他老人家知道,你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