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這個劍拔弩張的時刻,眼看驚心大戰就要被拉開序幕的時候。
突兀的,一道輕悠且緩慢的聲音,從暗夜的遠處,傳了過來:“哥,我來接你回家。”
這一道聲音,來的是那般的突然,突然到讓陳六合跟諸葛銘神兩人都是一驚,他們似乎壓根就沒發現還有一個人,在悄無聲息之中接近了此處!
不是他們的感知力不夠,也不是來人如鬼魅一般無形無跡,而是他們剛纔的所有精力,都全神貫注在對方的身上,從而忽略了外界的輕微動靜。
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就像是一枚尖針一般,直接刺破了場中那沉悶緊張的氣氛,讓得那種劍拔弩張,瞬間消散開來!
陳六合跟諸葛銘神豁然轉頭看去,赫然就看到在遠遠的陰暗處,出現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孩,女孩如青蓮純淨,夜色都無法遮蓋住她身上的那股淨潔與光芒。
這個女孩,不是沈清舞還能有誰?她獨自一人,雙手扶在兩隻輪子上,輕輕推動輪子,讓輪椅緩緩前行!
當看到沈清舞的時候,陳六合身上那股戾氣,瞬間就消失殆盡了,他露出了一個和煦的笑容,說道:“小妹,你怎麼來了?”
“哥,我來接你回家。”沈清舞對陳六合輕聲說道,無喜無悲,說的那般理所應當。
陳六合咧嘴一笑,道:“好,哥跟你回家。”說罷,陳六合有意無意的瞟了諸葛銘神一眼,那眼中,盛滿了戲謔的意味。
而諸葛銘神,則是在看到沈清舞的那一刻,眉頭都深深的蹙了起來。
沈清舞的出現,打破了這種氣場,也擊滅了他心中的騰騰殺機!
不是沈清舞的威力有多大,而是沈清舞出現了,就證明,他今晚要殺陳六合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對沈清舞這個奇女子,諸葛銘神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忌憚和敬畏的!
不是說沈清舞有多厲害,因爲以沈清舞的智商,她會來,就一定有着能保證陳六合的安全的理由!
想着這些,諸葛銘神倒也是個人物,心態轉變的很快,他聳肩一笑,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說道:“看來今晚註定還是要以寂寞收尾,有些讓人大失所望了。”
陳六合咧嘴笑道:“不着急!若你真有能耐的話,要殺我的機會有的是!若你沒有能耐的話,終究還是逃不了躺進木盒子的下場。”
“多說無益,我們拭目以待吧。”諸葛銘神淡淡的道了聲,目光從沈清舞那張清秀淨潔的臉蛋上微微掠過,點了點頭像是打了個招呼。
旋即,他便很乾脆的轉身,向着出口處的方向,大步邁去!
他來的悄無聲息,走的是這般果決,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與留戀!
就在諸葛銘神快要消失在視野當中的時候,陳六合想起什麼,忽然喊了一聲:“諸葛銘神,問你一件事情!”
諸葛銘神頓了頓足,但沒有回頭,也只是猶豫了一下,便繼續邁步,顯然,是不願意回答陳六合的問題,連陳六合想問什麼,他都沒有興趣去聽。
陳六合並沒有就此打住,他揚聲說道:“我小妹的腿,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諸葛銘神再次頓足,這一次,他回頭了,淡淡的掃了陳六合一眼,又瞥了眼輪椅上的沈清舞!
諸葛銘神面色泰然的說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你註定了什麼都做不了,又何必去追究真相呢?庸人自擾,毫無意義!”
聞言,陳六合的目光狠狠一凝,他說道:“有一點我現在可以確定了,即便不是你,似乎也跟你有莫大的關係!最起碼,你一定知道兇手是誰!”
諸葛銘神露出了一個莫名的笑容,帶着幾分玩味,又帶着幾分戲謔,聳聳肩,他什麼話也沒再說,繼續前行!
陳六合的聲音多了幾分兇戾和沙啞,他低沉沉的說道:“諸葛銘神,我不管這是誰幹的,是你也好,是別人也罷!你記住我今晚的話,無論是誰,都會爲此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這個仇,我陳六合此生不報,誓不爲人!”
諸葛銘神邊走邊搖頭,不明所以的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傳蕩在寂靜的公園之內,笑得是那般的意味深長,笑得是那般的莫名其妙。
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陳六合跟沈清舞的視線當中,笑聲才緩緩平息了下去!
陳六合的雙眼狠狠眯了起來,目光如兩把鋒刃一般凝視着諸葛銘神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收回視線,因爲剛纔那笑聲,給他帶來了不少的衝擊力。
也讓陳六合似乎看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對沈清舞下毒手的人,一定是一個很強悍的存在,強悍到讓諸葛銘神都覺得,他揚言報仇這句話,非常好笑!
就在陳六合陷入狂暴思維當中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人輕輕拽了一下。
陳六合回神,歪頭看了一眼正仰頭看着自己的沈清舞。
他快速的收回了思緒,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緩聲道:“哥沒事,哥心裡高興着呢,至少,今晚還有了一個不算意外的意外收穫。”
沈清舞抿了抿嘴脣,柔聲說道:“哥,咱們回家吧……”
“嗯,回家。”陳六合沒心沒肺的咧嘴笑了起來,他不願讓沈清舞看到他一絲的不快和悲痛,哪怕這一切,都逃不過沈清舞的法眼,但他也會讓自己的情緒瞬間轉變過來。
陳六合推着輪椅上的沈清舞,兄妹兩,慢慢向着公園外走去。
公園內,就只剩下了一地的斑斕血跡,還有那空氣中瀰漫的刺鼻血腥,當然,還有一具慘死在地下的冰涼屍體……
“哥,我的腿,應該不是諸葛銘神乾的。”走着走着,沈清舞忽然開口,打破沉悶。
陳六合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應該不是他親手所爲,不是說他沒有那個實力,只是他一定沒有那個膽量!但一定跟他有着不可切分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