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陳六合開口說話,太陽神就接着說道:“沒用的,陳六合,我不相信你敢殺死自己,我不相信你有那個勇氣。”
陳六合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森寒的獰笑,他一句話也沒說,手掌猛的用力。
登時間,烏月的鋒口直接切斷了陳六合脖頸的動脈,那鮮血,如泉涌一般的噴灑了出來。
這一幕,直接就讓太陽神和一衆古神教的強者慌了神。
要知道,他們根本就不是奔着陳六合性命來的,他們費了這麼大的功夫,損失了這麼多的強者,耗費了這麼大的精力,就是爲了要抓活口,他們要把陳六合帶回古神教。
如果最終只是得到了一具陳六合的屍體,那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意義。
“撒旦,你瘋了!”上帝之手疾聲大喊,嚇的臉色都變了。
陳六合臉上沒有痛苦與恐懼,有的依舊只是惡狠狠的兇戾,他還在獰笑着:“我即便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得到你們想要的,你們想要的結局,在我陳六合身上不可能出現。”
太陽神也是心慌了,他目光陰晴閃爍着,凝聲道:“好一個寧爲玉碎不爲瓦全,陳六合,你死了,可就什麼都完了,你不是很想活下來嗎?”
陳六合沒有說什麼,脖頸上的鮮血還在急速流淌着,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白,因爲鮮血快速流失的原因,他的生命氣機也正在快速流逝。
“你這麼多天的掙扎與苦戰,都是爲了讓自己活下來而已,現在你卻要親手了結了自己,你所付出的努力,就成了一場空。”太陽神斥聲道。
陳六合擡了擡沉重的眼皮,聲音沙啞的說道:“我怕死,也不怕死,你們根本不懂我。”
“不能讓他死,不然我們所做的一切就失去了意義。”禁區屠夫聲音沉沉的說了句。
上帝之手和太陽神等人都是死死的皺着眉頭,死死的盯着陳六合。
“你們最好不要亂來,否則我就真的會死在你們的面前。”陳六合說着。
“你到底想怎麼樣?”太陽神惱火的喊道。
“嘿嘿嘿......你們又害怕了,看來你們是真的很想抓活口......”陳六合慘然的笑着。
“說!”太陽神怒喝,他沒有時間跟陳六合耽誤了,陳六合的狀態也不能耽誤了,否則真的很可能暴斃當場,那絕不是他們想看到的事情。
陳六合擡起眼目,看了眼遠處的激烈戰況,王霄竹籬等人雖然被圍困,但一時半會兒應該沒有生命危險,這場激戰應該不至於會演變到分生死的程度。
旋即,陳六合又看向了不遠處躺在血泊中的奴修,正巧,這個時候奴修也在吃力的起身,看向了陳六合。
“陳六合。”看到陳六合的模樣,奴修悲憤大喊,因爲怒急,一口鮮血再次噴涌而出。
陳六合投給了奴修一個悽慘的笑容,隨後纔對太陽神說道:“把我師父和鬼佬放了,讓他們走,只要他們沒事了,我就跟你們走......”
“放屁!小子,爲師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捨命相救了?你不用管我們,你一定要活下來,你不能死。”奴修嘶吼着,那種憤慨,讓人揪心疼痛。
“讓他們走!”太陽神沒有猶豫,當機立斷的說道,奴修和鬼谷的命對他們古神教來說一文不值,死和活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
“老頭,走,活下來。”陳六合對奴修喊道。
奴修顫顫巍巍的爬起身,他朝着陳六合這邊走來。
快要接近的時候,古神教的強者想要阻攔奴修,但看到陳六合那再次想要發狠的表情後,便不敢強蠻,只能對奴修放行,讓奴修走到了陳六合的身旁。
“師父,帶着鬼佬走吧。”陳六合對奴修說着,他的聲音已經很虛弱了,他的眼皮都快要睜不開了,他的面色和嘴脣,都如白紙一樣慘白。
奴修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坐在了陳六合的身旁,輕輕搖頭:“我說過,哪怕要死,也一定是我死在你的前面,我不喜歡食言。”
陳六合看着奴修,慘然一笑:“能活一個是一個.......”
“一個都不能死。”奴修聲音沉重且堅定。
陳六合怔了一些,再沒有言語,他腦袋沉重,真的離死不遠了,他沒有力氣了,腦袋輕輕歪倒,靠在了奴修的肩膀之上。
奴修用手臂護着陳六合的頭顱,道:“不要讓自己睡過去,再堅持堅持,我們都得活着。”
“老頭,我真的累了......”陳六合呢喃,意識都在模糊。
這一刻,烈陽下,一老一少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坐在血泊當中,他們看上去是那般的悲涼與悽慘,他們的背影彷彿都透露出一種悲慟。
這一幕,不知道讓多少人的心臟都狠狠揪了起來,無比的心疼。
他們顯得那般的脆弱,又顯得那般的堅韌,他們是真正的勇士。
無數人的心中都涌起了要不顧一切去幫助他們的念頭,這是一種熱血上頭的衝動。
奈何,這樣的衝動最終都要敗給殘酷的現實。
他們的能力太微薄,根本沒實力去與古神教爲敵,那樣他們只會死的很慘很慘。
很多人都在蠢蠢欲動,可沒有一個人敢真正的出手。
人潮般的人羣,都沉默着,死一般的沉默着。
“奴修,趕緊滾,不然的話,都要死。”太陽神厲聲大喝。
奴修沒有去搭理太陽神,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他在陳六合耳邊輕聲道:“小子,大風大浪啊,爲師可經歷過太多了,年輕的時候記得有一次,在崑崙山上,被仇人圍困。”
“那一戰,可比這一次慘烈多了,當時我也是被人一刀砍中了脖頸,動脈被都切斷了一半,然而最後我把他們一個個都宰了之後,自己逃下了山,到現在都還活着。”
奴修輕言細語:“所以啊,動脈切斷了沒什麼,還能活着的,你的命這麼硬,沒這麼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