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前塵--因爲無知才幸福

我喜歡你!

歲月這樣長,我從不缺少時間。

我喜歡看你對我皺眉,我喜歡看你對我微笑、我喜歡看你對我無可奈何。

因爲,你是對我,不是對其他任何人。

你皺眉,你微笑,你無可奈何,可總有一天我會從你的眼裡走進你的心裡,說實話,現在你的心裡已經有一點點我的位置了吧!

小狐蔫蔫的抱着桌子腿,它從來沒想到自己會這麼想念一個人,一邊恨得牙癢癢一邊想的牙癢癢。

“臭男人,怎麼還不回來。”小狐忍不住在桌腿上撓了幾下,權當是泄了憤。

“你再不回來,就可以直接給我收屍了。”小狐哀號着,沒想到自己竟然是被餓死的。

眼前開始冒金星了,視線開始模糊了,意識開始遊離了,小狐感覺也許下一秒自己就要去見閻王了。

迷迷糊糊間,只感覺一陣涼風猛然灌入,接着就聽見一個重物倒地的聲音。小狐掙扎着睜開眼睛,只見屋子中央倒着一個血色人影,慘白的臉就在距離自己尺許的青石地板上。那人的脣毫無顏色,卻依舊噙着一抹邪佞的笑,鮮血斑駁的修長手指摸索着按在脣上。“噓……”

“吱!吱!”小狐激烈的掙扎着,細細地爪子被紫金鍊子磨出了血,心劇烈地疼痛着,恐怕它真要掙斷爪子,幸好,餓了半月的腿爪真的是皮包骨頭,堪堪從鏈條中掙出,帶着淋淋鮮血。

小狐顧不得自己的傷,一下撲到墨己的身邊。此時,墨己已然昏迷過去。

“你不要死,不要死!”小狐瘋狂的吱吱叫着,事後被墨己嘲笑時它冷哼着辯解:“我是爲了自己,你總要餵了我再去死吧!

墨己感覺冷極了,冷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冷的自己都沒熱乎氣了,但是心口一直有一團溫暖,讓自己的心臟堅韌的跳動着。

他睜開眼時,自己正衣衫襤褸地躺倒在房間的地上,身體僵硬,甚至連手指都不能動上一動。可是竟然還有比自己更加悽慘的,他望着蜷縮在自己心口的小狐狸,放任自己的訝異和動容。小狐狸小小的身子瑟縮成一團,灰色的毛髮毫無光澤,它竟然比自己還涼,涼的就像一具屍體。

“小傢伙,你不會死了吧。”破碎的聲音撕裂般從喉中擠出,墨己艱難的把手指伸到脣邊,狠狠咬住。

顫抖的手指終於捱到小狐的身體,猩紅的血珠從手指尖滴下,滴入小狐的嘴角。

不知過了多久,小狐的眼睛動了幾動,終於睜開眼睛。它轉動着眼珠急切地向身邊望去。

“放心,我還沒死。”

小狐擡頭正對上一雙細長的桃花眼,笑得渾不在意、沒心沒肺。

小狐憤怒的一揮爪子,沒想到全身無力,只得蔫蔫的躺倒,用眼神表達自己強烈的憤慨。

“呵……咳咳……別瞪了,省點力氣吧,我看是不會有人發現咱們的,說不定就這麼同生共死了,還真是便宜你這小東西了。”

一人一狐就這麼躺在奢侈華麗的大屋……地上,旁邊十步就是柔軟厚實的牀榻,旁邊五步就是豐盛美味的佳餚……

一個傷重瀕死,一個腹飢臨亡,

一個蜷縮着身體緊緊貼着另一人的心口,不時抽動幾下皮肉綻開的後腿,也許是疼的,也許,呵呵,是被氣的!

“討厭鬼!不吃白不吃!”小狐狠狠瞪着對面笑得賤賤的男人,一邊磨着牙大快朵頤。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上次差點和這個臭男人一起掛掉後,他竟然良心發現,如今小狐可真正是作威作福了。

不過一想起因爲這個男人自己餓了半個月,又差點把爪子掙斷,最後還躺在地上死去活來了半個月,小狐就恨得牙癢癢。

“好了,別瞪了,小心舊傷復發。”

小狐翻了翻白眼,腹誹着:“你還有臉說,要不是瞪了你半個月,我的眼睛會傷着?”

“呵呵,別生氣了,大不了以後本公子好吃好喝的伺候你,把你當姑奶奶供着。”

“誰稀罕!你有靈力,躺半個月還能自動恢復,我可是貨真價實的肉身凡體,差一點就掛了!懂不懂!”奇怪,狐狸的吱吱亂叫和男人的自言自語竟然好像彼此心意相通,怎麼看都是一副詭異的畫面。

“你到底是怎麼從紫金鍊裡掙出來的啊,紫金可是世間最堅韌的材料了,刀劍不入的。”墨己伸手去扯小狐裹着厚厚繃帶的後腿:“不過你也真夠笨的,餓成那樣就先吃點東西嘛,傻乎乎地撲過來,害我跟你一起挺屍,真夠丟人的。”

正在奮力踢腿的小狐一下子蔫了,它彆扭的扭過頭:“那……那不是忘了嗎?是……是……那是我想吃你的肉!我可是狐狸,最喜歡吃肉的狐狸!”

落在後腿上的撫摸力度正好,不輕不重,溫暖舒適,小狐打了哈欠,“算了,看在你那時候每天餵我喝你血的份上,算了,就當扯平了。”

以後的一段時間,小狐過上了快樂幸福的生活,每天好吃好睡、陽光明媚,期間,還被墨己獻寶似的帶給他母親看過,看是否能借助外力塑出靈骨,可惜,小狐的根骨實在稀鬆平常,半點靈根也無,斷無可能走上修行之路。爲此,墨己頗是唏噓了幾日,不過,小狐很是滿足了,這樣的日子哪一點比神仙差了?

它甚至開始想象今後的成千上萬個日子,自己都是這樣安逸舒適,直到變成肥肥的老狐狸還可以曬着太陽喝着美酒欣賞漫山遍野的鮮花和美女。

但是……驚天動地、生死離別、百轉千回以後,總之是很久很久以後,小狐還是經常磨着牙狠狠地瞪着世界上最騷包的男人,“死小子,沒有一點罪魁禍首的自覺,讓你找事!要是你能安分點,故事就可以幸福快樂的結束了!”

墨己無辜地睜着那一雙迷離桃花眼,“我說,要是我不多事,你真的能幸福快樂?你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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