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子彈飛了過來,羅斯托夫看樣子是已經做好最後的準備了。他拉住蘭正剛道:“兄弟,看樣子我們都要栽在這裡了!只是我們全死了!”
蘭正剛慢吞無力道:“……沒事……”
嶽國華還在抱着衝鋒槍玩命地開着火,已經只剩下他們幾個了。蘭正剛知道,除非他們現在個個都是魔鬼終結者,不然根本不可能大腿這越來越多圍上來的土匪。
“掩護!鐵蜀,你先把蘭給送出去。”羅斯托夫大聲吼道。
“我不想走!讓陳青揹着他出去。”鐵蜀一邊還擊一邊大聲叫道。
“你小子少廢話,趕緊背起頭撤。我槍法好,你留在這沒用!”陳青對着鐵蜀罵道。
鐵蜀冷笑道:“算了吧,土匪們馬上就衝上來了。這還有不到一百米的距離,就是一個剛拿槍的人也能幹掉他們。槍法好在這個時候沒用!再說了,你的槍法也不見得比我好!……”
“你個泰國佬!還不聽命令了?”
“我和你平級,你小子無權命令我。”
兩個人一來二往的吵了起來,羅斯托夫把兩個人都罵了一頓。蘭正剛艱難地站了起來,虛弱地說道:“羅斯托夫……不要把我送走……我要和兄弟們……一起……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不要送我走……”
羅斯托夫想說什麼,陳青喊住了他。
“我瞭解正剛,十幾年前他遇到了和相同的情況,那時候就他一個人活了下來。他一直都有負罪感,你這次要是再把他單獨送走,他即使活下來,下半輩子也會在痛苦和自責中度過。”
羅斯托夫聽了陳青的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蘭正剛,蘭正剛默默地點了點頭,衝着陳青微笑了一下。
“兄弟們……”蘭正剛努力的站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道:“我們……‘北府’的僱傭兵……沒有……孬種……就是被包圍……也要拿出點……勇氣來……!不能讓一羣土匪看不起我們!……準備戰鬥!……”
蘭正剛艱難地站了起來,他把手裡的自動步槍端了起來,“喀拉”一聲,把步槍推上膛,其他人也都受到了鼓舞。剩下的不到十個僱傭兵,除了嶽國華是剛加入的外,其他的都是“北府”的老兵,他們哪一個人的槍下都幹掉過無數個人,他們從當僱傭兵的那天起,就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腦袋系在褲腰帶上,誰知道什麼時候褲腰帶一鬆,腦袋就掉了?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陳青把心愛的M40A2狙擊步槍砸的粉碎,這把槍是他好不容易從別林年科那弄來的,以前他一直用的是SVD,M40A2是美軍海軍陸戰隊的制式狙擊步槍,他一直想弄一把。好不容易蘭正剛找別林年科給他弄了一把,陳青愛不釋手。
對於武器來說,喜愛是可以濫情的。陳青沒有扔掉那把SVD,但更喜歡這把M40A2,畢竟這是一流的狙擊步槍。
這次他親手把這支槍砸了,砸的零件灑落一地。
鐵蜀把一顆南斯拉夫產PMA-3防步兵地雷踹到了懷裡,他說這是留給自己最後的一個武器。蘭正剛笑了,這種地雷是一種爆破型雷,雷體看起
來就象是一個放底片的扁圓形鐵盒,正是因爲有這種外殼,所以這種雷具有很好的抗衝擊波力。一般的炸彈在這個地雷旁邊引爆,都不會將這顆地雷引爆。
“你揣着那玩意幹什麼?到時候我看你怎麼用?”陳青指着鐵蜀懷裡的地雷問道。
“我自有辦法!你別管這麼多,看好你的那一塊就行了。”鐵蜀說完,又往自己懷裡踹了一個破片雷和一把TNT。
土匪們攻上來了,黃維武架起M249機槍,對着土匪們率先開了火。噠噠噠,清脆的機槍聲打破了叢林暫時的寧靜,隨着黃維武的槍響,其他九個僱傭兵也都先後開火。
蘭正剛虛弱的扣動着扳機,但子彈並不減弱的鑽進了土匪們的身體裡。陳青丟棄了狙擊步槍,端着M4突擊步槍,對着密集隊形的土匪們一陣猛掃。羅斯托夫更絕,他端起40毫米的榴彈發射器,咚咚咚的對着密集的隊形連射。
榴彈在土匪們的隊伍中炸開,一時間,血肉飛濺。
土匪們被這兇猛的火力給壓了下去,雖然他們有上百人,而對面加上受重傷的蘭正剛纔只有九個人,但他們絕對在氣勢上勝出土匪們一籌。
糯頓在後面觀察,只見九個人分佈在不同的位置,對公路形成一個半圓形狀的合圍。換而言之,要是糯頓的人想進攻,就必須要突破他們交叉形的火力網。現在他們手裡沒有了迫擊炮,只有一些輕武器,而對方手裡顯然比他們高一個檔次,但卻是配屬精良,他們不僅有制式裝備。還有中、近、遠三種火力射程範圍的武器,更恐怖的是這羣人還使用榴彈發射器等武器。
他們的戰鬥意識和戰鬥狀態,讓糯頓對僱傭兵有了一個新的看法。以前糯頓眼裡的僱傭兵都是些爲錢賣命的人,那些人在危機的時刻根本不會爲了錢財拋棄生命。
在這一點上,糯頓能理解那些僱傭兵,畢竟誰都怕死,更何況他們本意是爲了錢財,所以沒必要賣命。
但是他瞧不起那些人!
瞧不起那些只會爲了錢就給任何人賣命的僱傭兵。
雖然自己是個亡命天涯的土匪,可糯頓始終認爲自己和其他的土匪不同,糯頓喜歡中國的《三國演義》,最崇拜的是裡面的關雲長。他喜歡這種重情重義的漢子。用糯頓自己的話說:“一個人眼裡只有錢了,那麼這個人活着就沒什麼意思?”
今天糯頓看到了蘭正剛他們,他們完全可以在發現危險的情況下拋棄那些軍火撤退,並且糯頓已經給他們留好了退路。倒不是出於什麼狗屁人道主義,而是糯頓也不想和這些戰爭的坎客兵戎相見。畢竟這些人的戰鬥素質不是他們這些土匪所能比擬的,強攻指揮造成巨大的傷亡。
但結果出乎了糯康的預計,這些僱傭兵們沒有像他想的那樣在知道自己陷入絕境後,立刻拋棄這些財物撤退,而是玩了命似的跟自己抵抗。
現在他們已經造成了大量的土匪們死亡,糯頓知道接着進攻下去,他們即使奪取了這些軍火,也會傷亡慘重。
“不如展開心理攻勢!勸他們投降,這樣下去,我們就算是奪取了這些軍火也會傷亡慘重,這樣下去,老本打光了,以後立身的根本就沒了。
”糯頓這樣對着身邊的桑昆說道。
桑昆思考了一會,他和糯頓雖說是老相識,兩個人以前都是在坤沙手下供職,但卻經常鬧意見,現在是不得已而合作。他自己不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可他還是忘不了自己在美國監獄的那幾年牢獄之災。那幾年,他在監獄裡除了身體受苦外,精神上更是受到了極大的折磨。桑昆記得自己進入監獄不久,幾個監獄裡的囚犯想要雞姦他,但都被他給打跑了。
但在他一次睡着的時候,幾個黑鬼撬開了他的監獄門,把他從牀上抓了起來。他被按到牆上,強行被拔掉褲子,然後他們幾個輪流把自己三寸不良之物塞入他的身體。
桑昆那一次感覺自己徹底失去了男人的尊嚴,他發誓一定要殺死那幾個人,把他們的那玩意切掉喂狗。
出獄之後,桑昆了卻了自己這樁心願。他找了幾個曾經的殺手,故意犯罪後進入這個監獄,然後在深夜把那幾個曾經強暴他的人都切掉了那玩意。
雖然了卻了心願,但這件事對桑昆的影響是一生的。
到現在桑昆睡覺的時候,還都會在自己的枕邊放上一支自動手槍和短刀,一旦發現有人靠近他,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那個人。幾個陪他睡覺的女人正是因爲在他睡覺的時候不小心觸動了他的“後宮私處”,被他一刀割斷脖子。
這一切,桑昆認爲都是蘭正剛那羣僱傭兵害的。這羣可惡的戰爭之狗!桑昆想起來就恨得牙齒咬的咯咯響。
“好吧!你去跟他們喊話,要是這些人拒不投降,老子就是不要這批軍火也要把他們都幹掉!”桑昆使勁地咬着牙齒說道。
糯頓聽到之後,往前走了走,在距離只有五百米的時候,糯頓扯起嗓子用漢語喊了起來。
“那邊的僱傭兵兄弟們!我是這裡的頭,別人都叫我糯頓,我中文名叫張俊誠,我知道你們的頭是中國人。咱們先停火幾分鐘,我們停一下行嗎?”
“好啊,把你們的人都撤回去我們就談談!”陳青調侃地回道。
“趕快裝填彈藥!”羅斯托夫壓着聲音命令道,接着他又湊到蘭正剛身邊問道:“蘭,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蘭正剛迷糊的說道。
“拼了!媽的,我們就是死也不能跟一幫土匪混爲一談?要是這樣都被俘虜了,那以後還有個什麼臉去見同行啊?再說了,咱們有這麼多兄弟躺在這,這羣混蛋,我現在見了他們就想把他們殺光!”陳青氣不忿兒的說道,看樣子他已經做好了跟土匪們決一死戰的準備了。
“你們呢?現在咱們兄弟都在這,有什麼想法都說出來吧。”蘭正剛虛弱的問道。
“跟他們拼了!”……“咱們‘北府’從來沒有丟過貨,這次也不行!”……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
蘭正剛揮揮手道:“兄弟們的想法我都知道,也都明白。可我們要明白一點: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現在都聽我的,都回到自己的戰鬥位置上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槍!”
大家不高興的走了,都回到了自己的戰鬥位置上。
蘭正剛撐起身子,艱難地站了起來,向着對面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