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汐月嚶嚀一聲,身子越發軟起來,不過這一吻倒是讓她恢復了些許理智,雙手用力敲打着楚遇的胸膛,總算將楚遇推開了一點點。
魏汐月大口喘着氣,氣勢洶洶地瞪着楚遇:“你想憋死我啊!”
楚遇苦笑不得,他早就該想到,他的月兒和尋常女子不同。
魏汐月反應過來,狠狠地抹了抹嘴脣,惡狠狠地看着楚遇,兇道:“你想幹嘛?”
“月兒,”楚遇耐着性子,看着魏汐月的眼睛,溫柔地道,“答應本王,留下來。”沒有徵詢,沒有請求,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
魏汐月一時就爲楚遇那雙認真的眼睛着迷了,這是他第一次親口要她留下來。她的心開始狂跳,怔怔地問道:“以什麼身份?”
“自然是以逍遙王妃的身份。實話告訴你,本王看上你了。”
“那外頭的小妹怎麼辦?”
楚遇伸出手,捏了捏魏汐月的臉蛋,壞笑道:“難不成你想要本王爲你娶一個小妹來?”
“你敢!”魏汐月毫不猶豫地伸出腳,狠狠地在楚遇的腳背上剁了一腳。
楚遇“哎呀”一聲叫出來:“小蟲子踩人啦!”
“你再敢叫我一聲‘小蟲子’試試!”
魏汐月張牙舞爪的樣子頗爲可愛,楚遇真想將魏汐月永遠地抱在懷中不鬆手。
正在此時,船身又搖晃了一下,楚遇趕緊扶住魏汐月。只聽外頭女孩子們的驚呼聲連成一片。魏汐月皺眉道:“出什麼事情了?”
兩個人正準備出去瞧一瞧,聽得外頭女孩子們又嘰嘰喳喳地笑了起來。
看來應該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簾子被猛地掀開,覃家小妹探進來一個小腦袋,看清楚了船艙內兩個人互相擁着,“哎呀”了一聲,小腦袋很快就縮了回去。
魏汐月就猛地推開了楚遇,跺了跺腳,羞澀地道:“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要是你敢反悔的話,我一定不會饒了你!”
魏汐月掀了簾子出去,瞧着覃家小妹已經跑到了船尾,和魏南音坐在一處嘰嘰喳喳的,扭頭瞧見她,就衝她做了個鬼臉,一點都沒有平常女孩子的羞澀,果真是在船家長大的,一點都不扭捏。
找了紅杏問了問,原來是剛纔姑娘們鬧着玩,要去瞧瞧掌舵的覃家老大是怎麼把舵的,魏南音還上去試了試,才讓船搖晃了幾下。
因見衆人連續幾天來難得地開懷一次,魏汐月也就沒有責備魏南音,找了釣竿,和楚遇並排着釣魚去了。
兩個人靜悄悄地坐着,楚遇時不時地握了魏汐月的手,幫她調整着釣竿。瞧着倒果真是像一對小夫妻的樣子,恩恩愛愛的,好生讓人羨慕。
不一會兒功夫,衆人就都紛紛有了收穫,只剩下魏南音還看着身邊的空桶,大呼小叫的。
大皇子寵溺地看着笑,走過去,想要握了魏南音的手,可沒等他伸出手去,魏南音身邊的蕭冰玉忽然就把住魏南音的釣竿,笑道:“南音,你性子太急躁了一些,來,我教你。”
大皇子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伸出去也不是,縮回來也不是。
蕭冰玉好像沒有察覺到大皇子就在身邊的樣子,耐心地教着魏南音。等到魏南音安安靜靜地坐下來專心釣魚了,蕭冰玉一轉身才看見大皇子,就笑道:“咦?大爺怎麼在這裡啊?”
覃家小妹性子活潑,見楚遇等人都和善親切,便也以爲大皇子是這樣的人,歪着頭看了大皇子老半天,才笑道:“這會兒瞧仔細了,大爺和那位小小姐長得不是很像呢。”
大皇子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長得像娘。”
小妹不會看人臉色,還驚呼道:“你們的爹爹那樣美?”
大皇子眼神閃了一下:“她長得像她娘。”
小妹“哦”了一聲。她也知道,外頭有的人家裡,三妻四妾很平常,不像星羅鎮裡的人,每戶人家裡都只有一個妻子。
小妹很快又道:“給小姐畫畫的是和小姐一個娘嗎?”
“不是啦。”魏南音接口道,“不過看的出來,三爺還是蠻疼溫陽的。”
小妹肯定地點了點頭:“那位三爺畫的真好。”
魏南音眼睛亮了亮:“我也想要一幅那樣的小像。”
小妹眨了眨大眼睛:“讓那位三爺給你畫呀。多簡單的事兒。”
魏南音爲難地咬了咬嘴脣:“小妹你不知道,我平常見不到那位三爺的。”
覃小妹想了想,才明白。是了,三小姐是那位夫人的妹子,三爺是那位夫人的小叔子,他們富貴人家講究男女大防,雖然說彼此是拐着彎兒的親戚關係,但仍舊不好見面。
大皇子看着魏南音的眼睛,忽地就覺得心裡沒底了起來。
偏生蕭冰玉還非要笑道:“南音妹妹啊,你好笨啊,大爺不就在眼前嗎?你求了大爺,讓大爺同三爺說一聲啊。”
“哎呀,還是冰玉姐姐聰明!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魏南音拍着手笑了起來,眼睛亮亮地看着大皇子:“大爺,您看這事兒成嗎?”
大皇子試探地問道:“我給你畫,好不好?”
魏南音嘟了嘟嘴:“可是人家都說三爺的畫好看呢。大爺你瞧見了沒有?三爺把溫陽畫得可好看了。我也想要那樣的小像呢。”
尋常畫師畫小像,總是遵循禮教,一本正經。男的若是習武,便一身戎裝,或是端坐馬背,或是怒目仗劍。若是從文,便一身長衫,眉眼溫潤,手中執着摺扇或一卷書。女的更是隻有溫潤婉轉而言,或作或站,無一不是目光柔和,眉眼輕笑,低眉斂目。哪有溫陽笑得那樣肆意!
蕭冰玉也豔羨道:“唉,我也想要那樣的畫像呢。南音啊,我方纔問過玲瓏啦,才知道她給咱們看的只是其中一幅小像。玲瓏說三爺給溫陽畫了好多小像呢。溫陽或坐或臥或跑或跳,一靜一動,一笑一顰,都在三爺的畫紙上。真是讓人羨慕啊。”
魏南音眼裡的羨慕神色更盛:“三爺真厲害啊。”
大皇子握了握拳頭,他的畫不比賢王差,只要魏南音願意,他也能夠爲魏南音畫出那樣的小像來。
“南音,我……”
“哎呀,大爺你願不願意嘛。”魏南音的大小姐脾氣又發作了。
大皇子一愣,只得苦澀地笑道:“我三弟脾氣古怪,輕易不給人畫像。倒是溫陽的話還能夠聽得進去幾分。你要是想讓他給你畫像的話,不如去求了溫陽吧。”到底是沒有答應魏南音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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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南音就有些不高興起來。
誰都知道,賢王殿下性子溫潤平和,最好說話不過的了。大皇子怎麼反而說他性子古怪呢?不願意就不願意吧,回頭
找到了溫陽公主,她自己厚着臉皮跟溫陽公主求就是了。溫陽公主雖然乖僻一些,但這點小忙總還願意幫她的。再不濟,還有大姐姐呢。
魏南音沉了臉色,轉過身專心看着自己的釣竿去了。
大皇子在魏南音身後站了許久,見魏南音沒有要理睬他的意思,只好無奈地走開了。
蕭冰玉便衝着魏汐月微微笑了笑,魏汐月也回以一個微笑。
“你和蕭冰玉搞什麼鬼呢?”冷不丁地,楚遇忽然問道。
“哎呀,你別管了。”
“是在打大皇子的主意?”
魏汐月笑得十分狡黠:“我問你,你現在對大皇子的心意還是沒有改變嗎?”
楚遇沉吟了一會兒,才道:“若是他的初衷未改,我便心意不變。”
“你傻啊你!”魏汐月恨鐵不成鋼,“他明顯就開始防備你了!我告訴你,一開始我就不同意把南音嫁給他,以後也不會同意,你要是打着南音的主意,趁早就死了這條心!”
楚遇老老實實地點頭:“我早就死了心了。你家三妹妹性子太急躁,耳根子又軟,根本不適合和大皇子這種性子的人走在一起搭夥過日子。你瞧瞧,她是怎麼欺負擠兌溫陽的?我想,皇上設在咱們中間的耳目早就將這情況彙報回去了。就爲了溫陽,皇上也不會讓你家三妹妹嫁給大皇子的。”
魏汐月低下了頭,顯得憂心忡忡起來:“楚遇,你說,皇上會不會處置南音啊?”
“不會。”楚遇搖了搖頭。“你們魏家是朝廷重臣,皇上不會爲了小女子之間的鬥嘴而無端端地處置大臣。呵呵,他還算是個明君哪。”
魏汐月擡眼見楚遇的臉上現出那種諷刺的神色來,便岔開了話頭:“那溫陽出事這件事情,皇上會不會已經知道了?”
“興許還沒那麼快。”楚遇道,“不然的話,皇上早就已經大發雷霆了。”
“楚遇,你說,溫陽會不會是被她的暗衛給救走了?”
楚遇點點頭:“有這個可能。也興許是被皇上暗中派來的人給救走了。”
魏汐月眼睛一亮:“比方說那個程嬰?”
如果果真是被熟人給救走了,魏汐月心中的那股子愧疚之感會少很多。小狐狸啊小狐狸,你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但願如此吧。”楚遇面色陰沉如水,溫陽公主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朝野上下的震動將是無法預料到的。
拋去皇上震怒不提,首先,第一個不肯善罷甘休的就是祁王。祁王手中又握有重兵,這個時候朝野震動,也不知道對他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楚遇,有件事情我不知道應不應該跟你說。”身邊的人猶猶豫豫,吞吞吐吐,好像很爲難。
“月兒,我們現在患難一體,有什麼事情,你儘管說就是了。”
“那個……青湄其實是把溫陽交給西門錦寒了……”
魏汐月說完,不安地看着楚遇,她真怕楚遇生氣,氣她隱瞞西門錦寒的事情。
沒想到楚遇只是愣了愣,隨即說道:“落在西門三少的手中,總要比落在黑白無常手中要好得多。”
“你聽我說,其實西門錦寒還不知道溫陽的真實身份,他還以爲溫陽是我的親妹子,而我從前和西門錦寒有過節,說不定,西門錦寒會將氣都撒在溫陽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