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金枝好像十分厭惡阿珂的樣子,一把將阿珂從西門錦榮身邊擠開,自己站到了西門錦榮身邊,冷冷地看着阿珂,道:“還愣着做什麼?趕緊去吩咐人到大公子房中準備準備,讓大公子好生歇息!”
阿珂明顯是被萬金枝的氣勢給嚇到了,傻愣愣地站在了那裡,臉上的淚痕未乾,眼窩裡還含着半滴淚水,欲墜不墜。站在氣勢十足的萬金枝身邊,就是一個受氣的小媳婦。
“喲,萬姨娘,這大公子到底有什麼病症,怎麼整日家伺候大公子的阿珂姑娘不知道,萬姨娘這做弟媳的卻好像一清二楚呢?”
萬姨娘回過身來,冷冷地打量着魏汐月:“王妃殿下是遠道而來的貴客,好像並不適合過問我們城主府的家事吧?”
魏汐月點點頭,很乾脆地說道:“萬姨娘說的對,我又不是你們城主府的人,插手你們城主府的家事,好像是不應該。不過呢,我略通一點子醫術。你瞧瞧,現在阿珂姑娘也不知道大公子常吃的丸藥放在哪裡,這大公子的病來勢洶洶,要是耽誤了,那可不好說。不如,讓我來給大公子診治一番?”
萬金枝皺皺眉頭,當即就拒絕了魏汐月:“不勞王妃殿下擔心了。她不知道,我卻知道在哪裡。”
“喲,萬姐姐真是好本事,什麼時候和大公子走得這麼近了?”
菲姨娘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到了榮喜堂,正站在人羣外頭,衝着萬金枝冷笑。
萬金枝吃力地扶着西門錦榮,俏臉上蒙着冷霜:“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讓你在雙福院中好好地看着你姐姐嗎?她已經瘋魔成那個樣子了,你作爲她的親妹子,不好好地照顧她,跑到這裡來看什麼熱鬧!你回去瞧瞧,雙福院中的姐妹們,可有一個像你一樣不守規矩的!”
萬金枝對菲姨娘呼來喝去,就像是對待一個奴才一樣,語氣毫不客氣。
菲姨娘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一步都不肯退讓,當即就頂了回來。
“我倒不知道,萬姐姐什麼時候變成了雙福院的管事的了。我好像記得,現在劉越琴纔是三公子的心頭好吧?三公子走的時候可是說了,讓衆位姐妹們都聽劉越琴的吩咐。劉越琴還沒發話呢,萬姐姐你着什麼急呀?再說了,怎麼衆位姐妹們都好生生地待在雙福院中,就只有萬姐姐你一個人跑出來了呢?”
菲姨娘面含譏諷,朝着昏迷不醒的西門錦榮面上瞟了一眼,又很快地收回了目光:“萬姐姐還真是關心咱們大公子呢。我可從來都沒有見過萬姐姐對三公子這麼關心。”
“趙菲兒!你說話要謹慎一些!”
萬金枝有些發怒:“你姐姐瘋魔得不成樣子,你趕緊回去守着她吧!”
菲姨娘和阿珂可不一樣,她一點都不害怕萬金枝:“我姐姐病成什麼樣子,又是爲什麼而病的,你我都清楚。倒是大公子爲什麼而病的,我們可都不清楚了。看來終究是萬姐姐你和大公子貼心呢,就連一直伺候大公子的阿珂姑娘,都比不過姐姐你呢。”
“你住嘴!”萬金枝想要斥責菲姨娘,可看到菲姨娘嘴角譏諷的笑容,卻不知道怎麼回事,硬生生地將一腔怒火給壓了下去,只是冷冷地
說道,“我和大公子之間到底怎麼回事,你不需要你來操心!”
說着就要扶着西門錦榮往回走。奈何西門錦榮現在是裝昏,身子又重,她一個弱女子也扶不動。阿珂又只顧着嗚嗚咽咽地哭,一點忙都幫不上。
魏汐月就笑嘻嘻地對大皇子和楚遇說道:“你們還等着做什麼呢?咱們是客人,得去幫幫大公子呀。”
楚遇無奈地看着小嬌妻,真是不知道她又要怎麼捉弄西門錦榮了。
大皇子倒是很好心,拉着楚遇和魏南風就幫忙將西門錦榮給擡回了長青院。魏汐月還怕裝病的西門錦榮不鬧心,跟在衆人後頭,狀似親熱,一直拉着萬金枝,笑道:“萬姨娘,你就讓我給大公子看看病吧。”
萬金枝冷若冰霜,對魏汐月的好心充耳不聞。
從榮喜堂回長青院,這距離也不短。幕僚們以及城主府的奴才們都看着魏汐月去求萬金枝,卻一點都沒有要問問阿珂姑娘的意思,不免竊竊私語起來。
衆人都傳言,說人家遠道而來的逍遙王妃都看出來了,這萬金枝纔是大公子的貼心人哪。真是造孽呀,弟媳倒和大伯子不清不楚的。
萬金枝就是再怎麼鐵石心腸,也禁不住流言蜚語,這一路走來,她的臉已經紅一陣白一陣了。畢竟曾經也是大家閨秀,哪裡禁得住這些飛短流長呀。
再加上阿珂一路哭哭啼啼,從旁還有魏汐月的“苦苦哀求”,萬金枝都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將西門錦榮擡進了長青院,城主府的幕僚們,連同魏汐月等人,都眼睜睜地瞅着萬金枝。
萬金枝被看得心底發毛,惱羞成怒道:“諸位這樣看着我是什麼意思?”
阿珂抽抽噎噎地說道:“萬姨娘,你不是說你知道大公子常吃的丸藥在哪裡嗎?大公子現在昏迷不醒,還求萬姨娘將那丸藥早點拿出來,救救大公子吧。”
萬金枝哪裡有什麼丸藥,可衆人都在這裡,她又不得不將丸藥拿出來。左思右想,萬金枝只好對阿珂虎着臉,兇道:“大公子的東西平日裡都是你收着的,你還不快去找找!”
阿珂是個實心眼的,又有些害怕萬金枝,就聽話地要去翻找西門錦榮的東西。
魏汐月笑着攔住了她:“阿珂姑娘,你方纔在榮喜堂中不是聽萬姨娘說了嗎?大公子常吃的丸藥到底在哪裡收着,萬姨娘可是一清二楚的呢。你又不知道在哪裡,這上哪兒去找呢。大公子病情這麼兇猛,這要是耽擱了治療,大公子出了個好歹可怎麼辦。”
阿珂聽魏汐月這麼說,一下子就慌了,哭哭啼啼的,眼巴巴地瞅着萬金枝。
萬金枝也愁得慌,她上哪兒去找丸藥去!只得將一腔怒火都發泄到阿珂身上去:“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哭有什麼用呀!大公子就算沒什麼事兒,也被你哭出一身病來了!”
魏汐月不冷不熱地嘲諷道:“既然阿珂姑娘沒有用,那萬姨娘這麼關心大公子,又知道丸藥在哪裡,那就索性痛痛快快地拿出來吧,別讓大公子這麼遭罪了。”
衆人也都附和起來了。
城主府的幕僚們雖然都不服氣西門錦榮,但是如今西門老城主臥病在牀,西
門錦白的身子也不好,西門錦寒更是找不到人影兒,星城的一擔子事兒,也只能夠依賴西門錦榮了。
要是西門錦榮再出個什麼好歹,那星城可就亂了套了。
因此,幕僚中就有人質問萬金枝:“萬姨娘何不早些將丸藥拿出來?難道要眼睜睜地看着大公子去了嗎?”
“你這是在詛咒大公子嗎?”萬金枝對那個幕僚怒目而視,“大公子好好的,怎麼會去了呢!”
“萬姨娘可不要睜着眼說瞎話呀。”魏汐月指了指西門錦榮,冷笑道,“大公子都已經病成這個樣子了,怎麼還叫‘好好的’呢?萬姨娘遲遲不肯將丸藥拿出來,又三番五次地阻撓我給大公子看病,難不成,萬姨娘是跟大公子有什麼仇怨,想要置大公子於死地?”
“你不要血口噴人!”萬金枝急了,慌不擇言道,“我一心盼着大公子好,怎麼可能會想要了他的命呢?”
“既然萬姨娘一心爲了大公子好,那就請萬姨娘將大公子常吃的丸藥拿出來救大公子一命!”
萬金枝小巧的鼻翼上已經滲出了汗珠:“我……”
“如果萬姨娘實在是拿不出來丸藥的話,那就讓我給大公子診斷一番。大公子的病來勢洶洶,已經耽誤不得了!”魏汐月步步緊逼,已經將萬金枝給逼迫到了牀邊。
“不行!”萬金枝咬了咬牙,她怎麼樣也不能夠讓魏汐月給西門錦榮把脈。萬一要是露餡了,那西門錦榮的所有計劃可就失敗了。
“萬姨娘爲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撓我?”
幕僚們也心急起來:“萬姨娘,你還是讓開,讓王妃殿下給大公子看看病吧。大公子要是當真有了什麼好歹,難道萬姨娘你能夠背得起這個責任嗎?”
“噗通”一聲,阿珂竟然給萬金枝跪了下來:“萬姨娘,我知道你心中對大公子有怨氣。可是這一切也不是大公子能夠左右的呀!而且事情已經發生了,大公子心中對你有愧,雖然你人在雙福院中,但大公子每每都囑咐我,要多多地照顧你。大公子還怕三公子對你不好,經常去提點三公子一番。萬姨娘,看在大公子對你這麼好的份上,求姨娘高擡貴手,救救大公子吧!”
萬金枝的臉皮青一陣白一陣,斥責阿珂的聲勢也小了下去:“你這是在說些什麼!不要把髒水都往我身上潑!我和大公子已經什麼關係都沒有了,你不要在這裡瞎說!”
魏汐月卻拉着蕭冰玉,驚訝地說道:“郡主殿下,我沒有聽錯吧?難不成這萬姨娘從前還和大公子有什麼關係不成?他們倆現在可是一個是弟媳,一個是大伯子呀!”
蕭冰玉也鄙夷地說道:“沒想到城主府中的規矩是這個樣子的,弟媳和大伯子還不清不楚起來了。怪不得萬姨娘要如此斥責阿珂姑娘,想必是痛恨阿珂姑娘佔了她的地方吧。”
“可既然萬姨娘心中有大公子,那爲什麼還對大公子見死不救呢?”魏汐月心裡樂開了花,只等着看好戲,臉上卻裝作十分不解的樣子,“看起來,萬姨娘好像跟大公子有什麼仇怨似的。”
“可不是嗎?王妃殿下,您有所不知,這萬姐姐呀,還當真和大公子之間有仇怨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