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在這王府裡也不是最安全的。若說蠍子放在哪裡最安全,非魏汐月自己的芯片空間了。可魏汐月實在是太噁心這些蠍子了,真的無法說服自己這麼做。
也只能等明天天亮,找個機會跟楚遇好好地說一說今晚發生的事情。不管那個駝背的人是敵是友,蠍子少了一半總是事實,這件事情還是交給楚遇自己去處理比較好。
可魏汐月第二天卻沒有等到楚遇。
因爲昨晚上睡得晚,而楚遇假期已過,一大早就上朝去了,若是要等到楚遇,只能夠等到傍晚了。
反正煉製丹藥還缺了幾味藥,而楚遇現在的病情,有一位高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暫時遏制住了。再加上平日楚遇還喝着魏汐月開的方子,暫時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魏汐月索性就叫上了錦繡,趁着天色好,決定將逍遙王府整個逛一遍,省的發生昨天晚上的情況,在自己家的園子裡,竟然還沒有一個外人熟悉。真丟臉!
不過走了一會兒,魏汐月就有些後悔了。穿越過來這六年,她一直在紫雲觀跟着施奶奶學習武功,平常就是勁裝穿慣了。可是嫁進了逍遙王府,做了這勞什子的逍遙王妃,不僅要跟着幾個面無表情的教引嬤嬤學習規矩,就連穿衣也不自由。左一層,右一層,也不嫌麻煩。
可是沒有辦法,既然已經嫁給了楚遇,就得遵守約定,在這些小禮儀上多多注意,將來到了一些大的場合,纔不會出錯。
夏日風光正好,百花開得格外鮮豔,錦繡又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年紀,專領着魏汐月去看那池中的錦鯉、塘中的荷花,蹦蹦跳跳地衝着逍遙王府的花園裡走去。
而這,也正好是魏汐月的此行目的。
眼看已經到了望月亭下,可錦繡卻一轉身,就要帶着魏汐月繞過亭子,去別處看風景去。
魏汐月就擡手指了指那高高在上的望月亭,笑道:“錦繡,咱們去那裡坐一坐,怎麼樣?”
錦繡一臉猶豫,指着不遠處的另一座平地上的八角小亭子,笑嘻嘻地說道:“王妃殿下,咱們去那裡坐一坐吧。”
這小丫頭爲什麼不肯到這望月亭上來?難道這亭子還有什麼古怪不成?
魏汐月裝作十分勞累的樣子,虛弱地說道:“可是我已經走不動了。而且你前些日子不是還跟我說,這望月亭的景色十分好嗎?我們上去坐,還有清風呢,涼快極了,多好!”
錦繡還是一個勁地推辭:“望月亭景色好,那是留着賞月用的。何況咱們還要爬這麼高。身邊又沒有帶一個丫頭,渴了累了也沒有人伺候。王妃殿下,咱們去那裡的聞香閣中坐一坐,賞賞花多好。”
可魏汐月卻鐵定了心,今天一定要查出這望月亭的古怪來,便不肯輕易地放過錦繡:“這裡到底你是王妃還是我是王妃啊?我想出來逛逛王府的花園,自然是我說了算,我想去什麼地方坐,就去什麼地方坐。”
說完這句話,魏汐月就後悔了。因爲她清楚地從小丫頭的臉上看出了難過,錦繡的臉皮薄,又是全心全意地喜歡着魏汐月,被魏汐月苛責了幾句,眼圈兒都紅了,看來,從前應該沒有人這麼說過錦繡。
可魏汐月已經打定了主意,就不能夠後退。當下就狠了狠心,也不理會錦繡,率先朝着土坡上一步一步地走過去。
走了幾步,聽到身後有喘息聲,回頭一看,錦繡已經跟了上來,便會心一笑。小丫頭剛纔的神情明顯是很害怕這座望月亭的,卻看到她爬上來之後也克服了恐懼跟着爬上來,可見有多忠心。
魏汐月一時又惆悵起來,前世她並沒有家人朋友,特別希望有一個小妹妹,能夠知冷知熱。好不容易和葉傾城相交相知,沒想到竟然被出賣了。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看到魏清淺,魏汐月還以爲這輩子終於有個好妹妹了。沒想到魏清淺竟然是個蛇蠍心腸的蠢貨。
因此,看到魏明川,魏汐月的心才柔軟起來,並且想着法子爲魏明川打點着將來。
紫沁她們雖然跟着魏汐月的時間長,而且對魏汐月也忠心耿耿,主僕之間也情同姐妹,但始終尊卑有別。
而今難得遇到一個全心全意信賴着依靠着自己的錦繡,魏汐月自然格外珍惜,心裡已經打定主意將來就算離開了逍遙王府,也不能夠不管錦繡。誰知道那個變態的王爺心裡怎麼想的呢?萬一他嘴上說的好聽,一轉身就開始虐待折磨錦繡呢?反正魏汐月絕對不會讓錦繡受苦的。
兩個人很快就坐到了望月亭裡。
望月亭身處高處,在這炎熱的夏日裡,因爲徐徐清風,卻比別的地方陰涼一些。錦繡很快就忘記了恐懼,不時地看着遠處的景色驚歎起來,那樣子好像是第一次來到這望月亭一樣。
魏汐月頗爲好笑地說道:“好了好了。你好好地坐着吧,不要再四處蹦躂了,看得我頭暈。”
錦繡吐了吐俏皮的小舌頭,十分不好意思:“長大以後,我還是第一次登上這望月亭呢,所以就有些好奇。”
果然有貓膩!一個在王府中等同於小郡主、被楚遇百般疼愛的錦繡,竟然是長大以後第一登上望月亭,難道這還不夠古怪嗎?
魏汐月不動聲色,繼續盤問着錦繡:“怎麼,難道你嫌這望月亭太高,懶得爬上來嗎?”
錦繡羞紅了臉,搖了搖頭,說道:“王妃殿下又在取笑錦繡了,我怎麼會那麼懶。我記得阿爹和孃親在的時候,那會兒我才三四歲的樣子,孃親也時常抱了我到這望月亭裡來玩耍。孃親說,這望月亭是老王妃生前最愛待的地方。因爲,在這望月亭中,可以憑欄遠眺,對月遙寄相思情。”
魏汐月追問道:“那怎麼後來你不來了呢?”
“孃親和阿爹去了之後,錦繡曾經被祖母和外祖母家的人接去過小住了一陣,已經完全忘卻了王爺。大概是長到六歲的時候,王爺已經成人,當今聖上/將王爺的封號從逍遙侯擢升爲逍遙王,那會兒錦繡的外祖母家和祖母家不知道什麼原因,一夜之間,相繼發生了瘟疫。錦繡的幾個伯父叔叔、舅舅們,甚至姑母、姨母家中也都染上了瘟疫,盡數喪了命。”
錦繡的聲音越發低沉了下去。魏汐月不禁沉思起來。錦繡年幼,當年發生的事情肯定不記得了。天真單純的她恐怕還以爲家族沒落是因爲瘟疫,但是旁人一瞧便知,這是有人在背後搗鬼,要置錦繡的家
族滿門皆沒。
到底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楚遇曾經說過,錦繡絕對不能夠出現在世人面前,現在的錦繡有名無分,其實已經在多年前就消失在世間。也就是說,當年那些人甚至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是楚遇去將錦繡救了出來。
錦繡頓了一會兒,情緒又慢慢地好轉起來:“王爺將錦繡帶回王府之後,高嬤嬤就開始照顧錦繡。那會兒錦繡隱約記得從前在這府裡住過,也時常跑到這望月亭附近玩耍,但高嬤嬤發現之後,總是厲聲制止,還將跟着錦繡胡鬧的小丫頭們都揍了一頓,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帶着錦繡到這望月亭裡玩了。”
明明是府中用來觀賞的庭院,卻不允許小丫頭到這裡來玩,看來,高嬤嬤夫妻倆也知道一些什麼東西。
“有一件事情,錦繡一直覺得很奇怪。在錦繡的記憶中,這望月亭並沒有這麼高,甚至,原來這王府裡也沒有假山。據說,是因爲王爺小的時候調皮,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從假山上摔了下來,昏迷了好幾天,老王妃才下令將這府裡的假山都撤了去。可是後來,這望月亭竟然就出現在了一座假山上。而且這府裡的土坡也越來越高,直到現在,這望月亭已經成爲府中最高的建築了。”
魏汐月吃了一驚,原來這望月亭並不是一開始就這麼高,是楚遇後來的手筆。那除了能夠很好地看清楚那幾個要臣的家中,楚遇還有什麼目的呢?
“而且,”錦繡的臉上現出了那種十分恐懼的神情來:“傳說這望月亭鬧鬼,就更沒有人來這亭子裡了。雖然在這亭中觀賞月色的確十分美妙,但是王爺的性子孤僻,錦繡記憶中,除了王妃嫁給王爺那日,這王府裡就從來沒有客人來過。即使是大皇子或者幾個大臣來,也只能夠在前院活動,不能夠進到這王府的後院裡來。”
鬧鬼?
魏汐月想起昨晚那個猶如鬼魅的駝揹人,在月色下,那個人行動詭異,形容可怖,的確挺像是個鬼的。
假如那個人平常就在這望月亭附近活動呢?那他住在那裡?
“王妃殿下,您可不能夠不相信錦繡啊,府裡有人瞧見過鬧鬼的,那個人被嚇瘋了,說是老王妃回來了。不過這件事情被王爺給壓下去了。甚至……”
錦繡有些吞吞吐吐起來。
“甚至什麼?”看着錦繡恐懼的神情,魏汐月恍然一動:“錦繡,甚至你也見過鬼?對不對?”
錦繡倒吸一口涼氣,臉色也一下子變得煞白。
魏汐月握住錦繡冰涼的手,安慰道:“沒關係,這世界上本來沒有鬼的,一切都不過是世人編出來自己嚇唬自己的。你所看到的那個‘鬼’,一定是有人裝出來嚇唬你的。”
魏汐月再三撫慰,錦繡才稍微好受一些,慢慢地說了下去。
“那會兒錦繡實在是太好奇了,就在一個晚上,趁着高嬤嬤沒有注意,偷偷地一個人溜到了這望月亭中。那晚的月色很好。月亮特別圓,特別大,錦繡再也沒有瞧見過那樣好看的月亮,正開心着呢,忽然,一陣陰風吹了過來。望月亭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人……啊,不,是一個鬼,就站在我的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