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過的瞬間,林南星脣邊也浮現了一絲冷酷的笑意。
好啊,奉陪到底!
只怕你最後才哭着反悔自己選錯了敵人!
林南星迴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鳳宿離仍舊是那副睡不醒的樣子,一手托腮,慵懶無比地問着:“你跟他廢話什麼?”
林南星的桃花眸清明,看了一眼身邊絕世妖孽的美男,淡淡開口道:“閒得無聊。”
鳳宿離脣邊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
這個女人依舊那麼清明,不帶一點感情……
正是因爲不帶那點感情,倒是讓人摸不清楚,昨天那個事情她是否心裡有什麼波瀾。表面越是平靜,內裡愈加值得探究。
“阿楠,我看到你寫的字了,比以前似有進步。”
蘇辭寒也交上了作業,走回來的路上跟林南星說話,眉目清俊如斯。
那雙清澈的眼眸,無論在多麼污濁的地方看見。
脫線的樣子都好像能帶給她一種莫名的開心來。
看着這張熟悉的面容,林南星忍不住彎了彎脣,桃花眸裡俱是笑意:“蘇兄別來無恙。剛剛在上課,也沒問你現在怎麼樣了?”
蘇辭寒嘆口氣,撓撓頭,一雙清澈的眼眸裡略帶了無奈:“上次分別之後,聖上指給了我一個在太醫院就職的官職。很清閒。俸祿很多……嗯……”
他眼眸不知看向了何處,認真思考着還有什麼沒交代的。
林南星忽然想起,司徒越上次之所以能不再護着她,應該是在從別處得來了能治療自己的藥材,正好她也應該問一下蘇辭寒。
正要開口,司徒蔓然便已拉着林暮雪跑到了這邊。
興奮地把蘇辭寒擠到了一旁,少女的面色上帶着潮紅,杏眸閃動:“離哥哥,你怎麼來了呀?蔓然都不知道呢……”
林暮雪粉嫩的脣羞澀地抿着,白皙好看的面容也略有泛紅。
林南星落落起身,對蘇辭寒道:“這裡好吵,我們出去說。”
鳳宿離狹長的鳳眸裡醞釀着一道暗光,性感的薄脣緊緊抿着。眼看着那抹天青色的身影和別的男人一起出去了……
外面的陽光暖融融的。
林南星脣邊帶着一抹暖暖的笑意,看着眼前清俊的神醫。
差點把蘇辭寒看毛了,自己上下打量一下自己,然後又摸了摸臉:“阿楠……我臉上有東西嗎?”
“有啊……你沒發現嗎?”
林南星嘖嘖惋惜。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啊?”
蘇辭寒又開始拼命揉臉,把清俊的面容揉得亂七八糟的:“我早上起晚了,沒注意到這個啊……有什麼啊?”
“眼睛、鼻子、嘴。”
林南星迴答得無比認真,眨了眨自己的桃花眸。
蘇辭寒反應過來之後,有點泄氣的樣子,語氣略帶無奈:“不要一見面就拿我取樂嘛……”
林南星幾乎仰頭大笑。
過了這麼久,神醫還是這麼好玩哎。
林南星正色:“喂,問你個事情。”
蘇辭寒後退了一步,直覺肯定不是什麼好事,警覺地看着她:“什麼事?”
“我又不是要睡了你!躲什麼?”
林南星雙手叉腰,簡直想給他一腳!
沒想到蘇辭寒清俊的面容霎時紅了一紅:“阿楠……你看你說的……什麼‘睡’不‘睡’的……”
林南星嘴角抽動了一下:“你過來……”
蘇辭寒扭扭捏捏地走過來,結果毫無意外地捱了一腳!
“我說真
的呢,有事情要問你。”踹完之後,不等他呼痛,林南星便正色,一把拽住了蘇辭寒的衣領,湊到他耳邊悄悄地說。
她沒看到的地方,年輕神醫的清俊的容顏飛上了一層緋色。
清疏的黑色睫毛緩慢眨了眨。
“什麼事?”
“你見過司徒越了嗎?以你現在的身份。”
哦……原來是這個……
蘇辭寒立刻恢復了平時略帶呆萌的樣子:“見過了。來這裡有了段時間才見的。”
“怎麼樣?”
林南星的桃花眸裡淬滿了看不清的物質。
她確實爲眼前這個蠢貨擔心。
上次太子別苑的一別之後,她沒有在司徒越的面前暴露過身份,不過蘇辭寒那時候便是以真面目示人的,想要逃過司徒越的眼睛根本不可能。
“無事。”蘇辭寒淡淡道,他沉靜的時候彷彿有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我們心照不宣地沒有提起太子別苑的事情。他需要我給他繼續配藥。對他來說,我永遠是有用的,不敢對我怎麼樣。”
蘇辭寒一貫清澈的眼眸裡都含了不同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
林南星扯動嘴角,露出了一個冷冷的笑意:“他找到了你,所以認爲我沒什麼用處,可以隨意處理了。”
“怎麼?”年輕神醫的清俊眉眼中閃過了擔憂:“他對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
林南星皺皺小巧白皙的鼻子,揚起臉來,繼續問道:“那你可知,他的傷病是怎麼落下的麼?那傷病很怪……”
是的,很怪!
並且反反覆覆,好像永遠也治不好一般。
對庸醫來說,檢查了會發現這個人身體健康,什麼都檢查不出來。所以司徒越需要一個熟悉他病情的厲害人物。
“這個不知道,我到太子別苑的時候,他已經有了這個毛病。不然也不會千方百計地找到我。”蘇辭寒揉揉頭,想起丟失的大批錢財就心痛不已,忽然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不過有次我曾無意中聽到他跟別人說話……”
清澈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來。
蘇辭寒極力回憶着當時聽到的內容:“似乎是因爲早年他曾執行了一個任務,在任務中跟人打起來了,回來就落下了這麼個奇怪的傷病。”
任務?
桃花眸微微眯了一下。
林南星白皙的面容上神情波瀾不驚,她淡淡思考着。
說起來也太奇怪了吧。
任務?什麼任務是需要太子的身份去執行的?
忽然的冷光從桃花眸中閃過,是的!還真有!除非這個東西見不得人!只能讓他親自來做!
上次伽藍佛寺的事情他不也是親自去的麼?
不知道兩件事有沒有必然的聯繫。她在心裡默默記下了。
“唔……這樣啊……”
她擡眸,神情認真又執拗:“我最近發現了一種奇怪的植物,下課之後跟我來,帶你去看。”
在案件現場發現的那些奇怪的植物還放在家中,叫做鬼陀羅的奇怪花朵,明明已經失去了養料,不知爲什麼,花朵仍然盛放着。
完全沒有衰敗的跡象!
從張元手中奪得的手套也還在她的手中,必須用那個東西打開竹筒,才能不被鬼陀羅所傷。
鬼陀羅那種東西自己不知道,不過也許蘇辭寒知道點什麼呢?
“嗯,好。”清俊的神醫應了。
蘇辭寒忽然好奇道:“阿楠……你爲什麼跟……那個誰誰在一起坐着?他看
起來跟你很熟似的。還有,林暮雪爲什麼叫你王妃?”
“這個嘛。咳咳。說來話長。”
她不是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只是不知道從何開始解釋。
“因爲他是本王的妃子。”
不知何時,鬼魅般的身影已經出現了在了林南星的背後,一把摟住了她嬌小的身軀。
那一瞬間,蘇辭寒清澈的眼眸瞪得大大的,看了一眼鳳宿離,又看了一眼林南星,滿臉的不相信。
“阿楠……”
清俊的神醫一時失神了,幾乎是喃喃地開口,問着林南星。
狹長的鳳眸危險地眯起,鳳宿離緊了緊自己的手,他就是不喜歡別人叫她阿楠。
叫的那麼親密做什麼?
男女授受不親沒聽說過嗎?
林南星翻了個白眼,宛若一尾抓不住的滑魚兒一般,從鳳宿離的手臂下面滑了出去:“啊……所以說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所以……”
蘇辭寒愣愣地問了下去:“是真的了?”
那一刻,說不明白清俊神醫的面容上是何表情,幾乎是愣愣的,也是癡癡的……非得要問到底!
鐘聲響起,下一堂課開始了。
林南星來不及解釋,轉身走向教室,只能丟下一句:“晚上跟你解釋……快走啊!”
蘇辭寒還站在原地。清俊的眉目淡淡地斂着,看不到是什麼表情,只是那雙清澈的眸子裡似乎多了別樣的東西。
他們初見的時候,她還是活潑可愛的少女。
只有短短的時間沒有見面,就發生了這麼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感受,只是覺得怪怪的。不太舒服……
“喂!快走啊傻子!”
林南星都快走到教室了,見蘇辭寒還站在那裡,便氣不打一處來。
蘇辭寒如夢方醒。
是了,她說晚上會解釋的。自己想再多也沒有用處,還是等等看,聽聽她怎麼說吧。
他苦笑了一下:“來了。”
跟了上去。
鳳宿離不着急,緩步輕裘。剛剛那一幕都被他收入了眼中。
狹長的鳳眸貴不可言,宛如黑曜石的瞳仁點綴其中。比世界上任何一種寶石都更加漂亮珍貴!
他從容地走進了教室。
黎潤是寒山書院的主要夫子之一,和另外一個夫子一同管理書院。
其他夫子只負責授課等。
一天的課程上下來,林南星揉揉自己有點痛的肩膀,她好久沒有體驗過上學的感覺了。那些課程雖然有意思,還是多少有點吃不消。
下學的時候,司徒蔓然立刻拉着林暮雪奔到了鳳宿離的身邊。
她最喜歡的就是鳳宿離了,平時沒有機會。
眼下離哥哥就在眼前,她怎麼能放過!
林暮雪正好自己不用怎麼動,直接跟着司徒蔓然來就好,也不會顯得不矜持。
林南星跟蘇辭寒正要走,被一個溫暖的聲音叫住了:“咳咳。兩位之前相識?”
穆景鴻緊着身上的披風,站在他們後面,清癯的面容越看越是耐看,略帶蒼白的手指按在深色披風上,不知怎麼地,有種病態的美。
“我跟蘇兄很久之前便認識了。”
林南星桃花眸一瞬間變得深邃無比。
這個人若是從孃胎裡帶出的胎病,也太重了吧……
若不是有病纏身,恐怕此人的風姿也是絕世!
穆景鴻瞭然地笑笑:“本想給你們互相介紹一番,那我便不打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