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蘇辭寒後,已經是月上中天的時候。
林南星悠然走回自己的房間,忽然聽到整個院子裡飄蕩來一種空靈飄渺的音樂,如泣如訴,卻高貴得不似凡間的音樂。
夜色中的離宮看起來靜謐悠遠。
微風輕撫,她順着音樂繞過了一個迴廊,看到了一襲飄渺的白色長袍。
鳳宿離一個人站在星夜下,魅惑的薄脣上嵌着一枚樹葉,薄而韌的脣輕輕覆蓋在那枚樹葉中,空靈的聲音就是從他的脣邊涌出。
竟然能用一枚樹葉吹出如此佳的音樂。
林南星站立在旁邊,沒有過去打擾。
這個時候的鳳宿離蝶翼般濃密的睫毛淡淡地斂着,遮住了那雙動人心魄的鳳眸,好像全天下只剩下這個完美的側顏。
高高的鼻樑如巍峨的山巒,順着那完美的線條往下,是薄脣,是完美的下巴。
一曲終了,他才淡淡回眸。
夜色中兩個人靜謐凝望,誰都沒有說話。
鳳宿離走到旁邊,那裡有着兩罈子酒,拍開其中一罈的泥封,芳香甘冽的氣息涌出,帶着甜香的味道瀰漫在空氣當中。
“喝麼?”
魅惑的嗓音跟着酒香在空氣中四溢。
林南星彎了彎脣,挑出一抹邪魅的笑容,走了上去,拿起那壇酒碰在脣邊,直接喝了一大口!
好像是窖了很久的酒。
味道很特殊,比她喝過的任何一種酒都要好。
有淡淡的花香味,還有一點點的水果味。
“梨花釀。莫辛的手藝不錯。”鳳宿離也拿過那壇酒,大口飲了幾口。
能當得上他評價一句不錯,真是太難了。
這個東西無論拿給誰喝,都算得上是極品佳釀了,在他這裡也就只是一句不錯。
林南星的袖口探出一個小腦瓜來,吐出舌頭,嗅聞着空氣中的味道。小白焦急地蹭蹭林南星的袖子,急於想出來。
“你也想喝?”
林南星低頭,看着袖口中那個白色的小東西。
小白竟似能聽得懂人話一般,點了點頭!
“唔,那就試試吧。”
林南星將罈子裡的酒在地上傾倒了一點,小白跐溜一下鑽出來,把草葉上那些酒舔了個乾乾淨淨。
然後伸出小舌頭,舔舐了脣角。
眼巴巴地望着林南星手裡的那罈子酒,綠瑩瑩的小眼睛裡滿是企盼。
鳳宿離狹長的鳳眸淡淡地眯着,伸出手來,小白乖乖地順着他的手爬了上去,在他的指尖上立起,翹首企盼。
“再給它一點吧。”魅惑的嗓音裡似醞着低沉的意思。
林南星傾倒了酒罈,細細的水流從酒罈裡涌出,小白伸着脖子在下面接着,大大的嘴巴張開了,竟然跟無底洞一般將倒下來的酒全部喝了下去!
一滴不剩!
“喲,小東西酒量不錯。”
小白聽到鳳宿離誇獎,有點開心地轉着圈圈。
下一句卻聽鳳宿離說:“比你孃親強多了。”
林南星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擦!什麼都能扯到她身上是不是?
冷冷地挑了挑脣角,她的桃花眸裡清明如月:“不服來戰。”
簡單四個字,凜然透徹。她的聲音聽起來極爲從容。
“唔。好。”鳳宿離也疏懶地應了,靠着身後的梨樹,長衫落拓,手臂搭在了膝蓋上。修長乾淨的手指垂下,唯有上面的戒指妖豔無比。
“這麼比沒意思,要比就得有點賭注。”
林南星掂了掂手中的酒罈,回
眸,清素的容顏上傲意宛然!
“你說。”
鳳蘇離淡淡應着,狹長的鳳眸底閃過了一道看不見的光芒。略帶玩味。比酒,這個女人輸定了。
他倒是想看看,她想要什麼作爲賭注。
“嗯……”
林南星左右看了看,見不遠處就是離宮荷花池,桃花眸轉了轉,正色道:“輸了人脫了衣服到荷花池裡遊一圈!”
“哦?”
鳳宿離脣邊點染了邪肆的笑意,望了望荷花池的方向。
看來是自己看她的次數太多了,她一直想要扳回一局。既然如此,不如看看她到底有何能耐。
“好。就這麼定了。”他脣邊那抹邪肆的笑意越來越大,幾乎淹沒了那張妖孽的面容。
“可是酒只有兩壇。”
林南星拍拍身邊的罈子,這兩壇還不夠她一個人喝呢。
“都在後面。”
鳳宿離乾淨分明的手指拍了拍梨樹下的一方地方。
林南星眼眸一亮,發現一方草皮確實是鬆動的,敲了敲,摸索到了一個鐵環,拉着鐵環掀開,下面竟然是一方地窖!
地窖裡面清一色碼着一模一樣的酒罈。
看起來足夠維持一場很大的宴會了。
“好。”林南星打開一罈子新的梨花釀,纖細瑩潤的手指抓緊了烏黑的壇口,對着月亮:“今朝有酒今朝醉!”
仰頭就是一大口!
抿了一下脣邊的酒漬,她一口接着一口,喝得不再急,但是不停。
神態悠然。
鳳宿離也重新從下面撈出一罈梨花釀,拍開了泥封,湊到脣邊一口接着一口地飲着。
小白在一旁看得乾着急。
鳳宿離點了點旁邊那壇開口喝了一些的:“這壇送給你了。”
小白歡快地順着罈子爬了上去,然後噗通一聲掉了進去。
林南星輕笑一聲,從罈子口向下看去,藉着月光,能看到小白在酒中開心地遊動着,劃過一道白色的痕跡。
林南星喝着酒,悠然地問道:“伽藍佛寺的事情你還在查?”
“嗯。”鳳宿離宛若黑曜石的瞳孔中暗光明滅,這個事情他當然不會那麼算了。
“蘇兄說從師父的禁書當中曾經看到過鬼陀羅這種花。上次我們找到的那幾株鬼陀羅,只剩下兩株還存活了。”
林南星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
酒很醇厚,甜香的味道清冽又甘淡,讓人喝多少也不會膩煩。
“哦?”
鳳宿離聽到這個消息,淡淡斂了眉目。
讓口中那抹清香的液體順着喉嚨滑下去,一路灼出幽幽的火焰。
“那種能讓人屍體消融的藥是鬼醫藺青做的,現在斯人已逝,剩下的藥流到了黑市上。背後的那人派人從黑市買來此藥。”
鳳宿離又飲了一口酒。
“黑市……”林南星桃花眸裡幽幽的目光流轉。她記得那個地方,太子別苑也是從那裡招的人。
一個佈滿了奇怪生物的,光怪陸離的世界。
幾乎跟正常的世界是完全平行的。
若說是從那種地方流出這種藥,也是理所當然的。或者說,是唯一的可能了。
“你知道?”
鳳宿離的眸子當中帶上了玩味的態度,見身邊的小女人神情似乎在回憶着什麼,想起初見的時候,她確實曾經消失於黑市。
“我去過。”她倒是坦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轉眼已經喝掉了許多壇的酒。
鳳宿離喝的再多,也絲毫
沒有熏熏然的跡象,只是本就白如冠玉的面色更加青白,幾乎要成了半透明的顏色。
林南星喝得也很多,白皙的小臉泛出酡紅了。
沾染了凡世的氣息,尤爲可愛。
林南星又喝完一罈,伸手一抹,手落了個空。
再撈,還是空空如也。
探頭看去,整整一地窖的酒,竟然被兩人一夜之間喝空了!就算是喝水也沒有這麼個喝法!
見月色西斜,鳳宿離終於開口:“你輸了。”
林南星托腮,微帶醉意,斜着眼睛打量他:“還沒分出勝負,酒沒了。”
不到最後絕不認輸!
究竟最後誰倒下,在量沒到之前都是未知數。
宛若黑曜石的眸子裡暗光細碎,他魅惑的聲線在醉後聽起來格外有磁性:“你有了醉意,我沒有。林南星,願賭服輸。”
“唔。”
她伸出自己白皙纖細的手指,指着鳳宿離筆挺的鼻子尖:“胡說!”
小女兒嬌憨的情態畢露無疑。
桃花眸裡帶着明顯的疑惑,癡癡地看着鳳宿離的神情:“哎,你這人真的好奇怪,爲什麼喝了那麼多,反而越來越精神。”
鳳宿離看着那一截白玉般的小指頭,忽然覺得喉頭作燒,眸底逐漸浮現了一層暗紅色,肆意擴展開來。
“好!”
林南星站起身來!
“雖然沒有完全分出勝負吧,老孃不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她走到荷花池邊,單薄的背影上,一襲長裙被微風捲起。
飄渺得如雲捲雲舒。
突然林南星迴眸,桃花眸晶亮似糖果,眨啊眨的,看着鳳宿離:“你不過來看着麼?你站太遠了。”
鳳宿離也慵懶起身。 wωω◆ttKan◆C〇
側眸正看到小白已經喝光了罈子裡的酒,腹部微微隆起,將自己掛在罈子口晾着身上的酒液。
也懶懶地擡眸,綠瑩瑩的小眼睛裡滿是滿足感。
鳳宿離脣邊泛出一抹笑意,舉步朝着林南星走去,站到了她身邊,貴不可言的鳳眸中滿是玩味:“你要脫掉衣服跳下去?”
剛剛可是這個小女人自己說了要那樣的。
“唔。”
夜色中看不太清楚,林南星半低着頭,面頰上的酡紅似乎不只是微醺的醉意,還有抹從未見過的害羞。
瑩潤白皙的雙手向上,放到了腰間的位置。
緩緩摸索着,打開揭開裙子的束帶。
鳳宿離鳳眸微微斂着,強自抑制住自己喉嚨處那抹灼燒感。
只要這個蠢女人有一絲半點的動作,他偏偏總是抑制不住這種感覺。想要把眼前白皙的小東西吃幹抹淨!
林南星解開了裙子的束帶,忽然桃花眸裡閃過一道狡黠!
緊接着一把推向鳳宿離!
鳳宿離壓根沒料到她會這麼做,電光石火的瞬間!身體略微一偏,便被她推了下去!
他沒躲,黑髮飄搖中,伸出一隻手,攬過那個小巧的軀體!
噗通一聲巨大的響聲!
水花四濺!
游魚都被驚得散開……
兩個人一起墮入了荷花池中!
桃花眸中那抹小小的得意還凝固着,便看到了鳳宿離玩味的眸光:“唔,水好冷。”即使在水中,他還是優雅如斯。
周圍是盛開的荷花,和大片大片的荷葉。
林南星白皙的小臉上濺上了水滴。伸手摸了一把臉上的水滴,烏黑的髮絲沾在了她白皙的面頰上。
她惡狠狠地把口中的水噴了鳳宿離一臉:“放開老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