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南星的身上。
沒有人看向她。
心裡的那股陰毒已經沸騰的要冒出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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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賤人!你給我等着!好戲在後面,你搶了我的風頭,我要你的命!
擡起頭來,水眸當中的陰毒盡數被斂去,仍然是一副溫柔姐姐的樣子:“沒想到南星姑娘畫的如此好,真是叫人不得不佩服呢。”
皇上聞言也大是高興:“難得林暮雪不如此寬厚大方,一樣賞賜。”
皇后坐在旁邊一聲不吭。
她親眼見到了林南星繪製的屏風,才知道什麼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林暮雪就算表現的再好,這個小賤人也能想到奇怪的招數來應對。
冷着一張臉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回聖上,民女什麼都不想要。”
林南星神情清淡,看起來確實對金銀珠寶什麼的不感興趣。她想要,她會自己去賺。憑着繪畫得到賞賜,那便是給人取樂的玩物。
皇上不免有點惋惜:“既是如此,那便罷了。”
林南星不開口承受賞賜,林暮雪更不好意思要。沒了賞賜更加滿肚子怨恨。
“今日比賽的結果大家已經知曉,便先回去吧。”
皇后站起來,淡然吩咐着。
身邊的如月嬤嬤會意,走出來將人帶了下去。
臨走的時候注意到了鳳宿離的目光,心下不禁有些奇怪。這位主子一向是最薄情寡淡的,怎麼今日目光一直停留在林南星的身上……
難不成……
不可能!就算林南星表現再好,身份在那裡放着呢。誰又能娶一個平民女子來當正妻,豈不是阻擋了自己的仕途?
秀女們回房後。
林暮雪坐在房中越想越氣,怒極摔了一個杯子。
忽然聽到敲門聲,長舒一口氣,斂去了自己不悅的面容,滿面春風地開了門。門口是姚含芙。
也是一臉的不高興。
走進門來,二人關好門窗。
“表妹,不是我說你,你也忒心善了一些。今日那個小賤人囂張的喲,就差騎到你頭上來了。”
姚含芙憤憤不平。
這個魁首就算不是她姚含芙,也輪不到那麼一個下賤之人。
“妹妹又能有什麼辦法,表姐,算了吧。”林暮雪深知姚含芙的性子,一點就着。越是後退,她沒有個發泄的途徑,便越是生氣。
果然,姚含芙聞言冷笑:“我就不信沒有方法能治得了她。”
林南星開窗想放放空氣。
正好看到姚含芙扭着腰肢走進了林暮雪的房間。
然後兩個人便把窗子也關上了。不知道在密謀一些什麼。
“吱……”
小白從窗沿探出頭,也往林南星看的方向看去。
手指點了點小白可愛的小腦瓜,林南星眸子了泛起一層溫柔的笑意:“小白,你猜她們在幹嘛呢?”
小白歪歪頭,似乎在細想,也似乎在賣萌。
不一會兒,姚含芙出去了,鬼鬼祟祟的,生怕別人看見。
林南星隱藏在窗子後面,沒有被她看到。
而從縫隙當中能看到她的所作所爲。
她往自己這邊走來,就在快要到達自己的房間時,突然轉換了方向,敲了旁邊的門……
是去找阮菱的?
林南星漂亮清澈的桃花眸淡淡眯起。有點意思。
阮菱跟着她一起到了林暮雪的房間,再次門窗緊閉。
小白遊在窗框上,綠瑩瑩的小眼睛把眼前的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它拱了拱林南星的袖子,林南星撫摸
了一下它:“乖啦乖啦,我會小心的。”
用過晚膳,已經是傍晚時分。
夕陽的餘暉從地平線上消失,月亮初升。皇宮裡的一切都被籠罩了一層神秘的面紗。靜謐悠遠。
林南星餵飽了小白,正在看着隨身攜帶的藥包。
篤篤篤。
有敲門聲。
桃花眸當中泛出了一絲寒意,她起身去開門。
門口站着的姑娘單薄瘦弱,穿着華貴的衣服也無法遮住她時刻宛如受驚的神態,此刻更是委屈得可憐。
“南星姐姐,我……我能進去說話嗎?”
大大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着她,正是阮菱。
林南星側身:“進來吧。”
夤夜來此,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要知道,從第一天晚膳時分跟姚含芙的事情過後,阮菱再也沒有主動跟她說過一句話。
“南星姐姐……”瘦弱的小姑娘坐在桌邊,幾乎要哭出來了:“我、我隨身帶着的一個荷包丟了。”
“荷包?”林南星也坐在桌邊,清素的面容比之前有了幾分疏離:“那種小物件,丟了一樣便再買一個便是。”
語氣當中也帶了幾分冷漠。
阮菱這種人,雖未必至於趨炎附勢,但看到她有難,立刻逃的遠遠的,也算是不可交之人。
“可是……那是我孃親臨死的時候留給我的唯一東西呀……”
阮菱一下子哭了出來。
大顆大顆晶瑩的淚珠沿着她的面龐劃過。
讓人莫名憐惜。
這姑娘生的有幾分姿色,容顏清秀,樣子其實是很大氣討喜的,若非如此,也不能過了孫公公的那一關。
此刻燈下哭泣,更是楚楚可憐。
“什麼時候丟的?”
林南星不爲所動,淡然地問了下去。
白天她分明看見阮菱跟姚含芙去了林暮雪的房間,晚間她便來找自己有事,又沒有坦誠白天去林暮雪那裡的事情,一定有原因。
“好像是……”阮菱咬着自己泛白的下脣,似乎在努力回想:“好像是在回來的路上丟的。走過御花園的時候還看到荷包在呢……後來……便不知哪裡去了。”
“唔。”
林南星淡淡應了一聲:“這個東西不能着急,等明天白天的時候再去尋一尋吧。”
瘦弱的雙手立刻抓住了林南星的雙手。阮菱的大眼睛腫閃爍着又是柔弱,又是急切的神色:“丟了那個阮菱也不想活了,今晚萬萬是睡不着的,求姐姐陪我去找找。”
林南星不動聲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桃花眸當中瀰漫起冷霧。
現在才說到了重點吧?
“怎麼?自己不敢去?”她喝了一口茶,淡然問道。
“嗯!”阮菱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天黑……我……我害怕。”
見林南星不爲所動,又淚水漣漣。
“南星姐姐,求你了。”
林南星放下了茶盞,瀰漫着冷霧的桃花眸當中有了異樣的神色,不過被她很好的隱藏在了眼底:“好,我跟你去看看。”
她倒是想看看,姚含芙和林暮雪精心想了一下午的招數,到底有什麼新奇。
阮菱在前面帶路,果真把她帶到了御花園。
夜晚當中,只有小路上亮着燈光,花叢深處仍然是黑漆漆的。
阮菱抓着林南星的胳膊,聲音有點顫抖:“這裡,怪嚇人的。”
林南星冷冷看了一眼抓着自己胳膊的少女,動手把胳膊抽了出來,表情上仍然不帶一點特殊的神色,仍然淡淡的:“你確定是這裡?”
“是!”阮菱鬆開了林南星的手,沒抓沒落的:“白天最後一次看到荷包就是在這裡了,從這裡往回找,一定能找到。”
林南星低頭,這裡落花雜草都有。想要找一個荷包還真是不容易。
兩人低頭找了一會兒。
阮菱忽然捂着肚子:“哎呦,不行……南星姐姐,我肚子忽然疼起來了,想是要去一趟淨房。你等等我,我馬上回來。”
林南星站着不動。
冷漠的神情如同一尊雕像。
讓阮菱驀然害怕起來,幾乎想停止自己的所作所爲,但是她不能那樣做,一切已經啓動,那人已經在趕往這邊的路上。
此刻她只要走,只要離開這裡。就一切成爲定局。
在關鍵時刻絕不能心軟。
不,不是心軟。
擡頭看着林南星冷漠的神情,眼底那一絲冰寒的氣息。她是害怕!是在怕眼前這個宛若天神般的女人!
“南星姐姐?”
不知道怎麼了,一句弱弱的稱呼便出了口。
林南星轉過頭去,清澈的嗓音裡不含半點的感情:“想去就去吧。”
彷彿剛纔那可怕的一幕只是自己的錯覺。
“嗯!”阮菱飛也似的跑走了。
接下來呢?
林南星涼薄的脣線勾勒出一抹邪肆的微笑。
若不是假裝中計,她們還會想出別的方法來陷害。俗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在自己有備而來的時候迎難而上。
這纔是她的作風。
一個錯眼的瞬間,忽然在阮菱離開的位置發現一個精巧的荷包。
燈籠的光芒有些昏暗。
她走過去撿起來。發現手中的荷包華麗無比,金絲銀線,錯綜複雜的繡功手法,整個荷包精緻得宛如藝術品。而上面的圖案儼然是……百鳳圖!
這天下,只有一個人的身份能用得上這東西。
那就是皇后!
林南星剛剛看清了百鳳圖,身邊就起了吵擾繁雜的聲音,一隊人正往這邊趕來,現在要走已經來不及了,來的人四面八方。
很快便到了她面前。
爲首的一圈侍衛手中都提着燈籠,將她圍繞在包圍圈中,燈火通明,水泄不通!
人羣靜默一會兒之後,自覺地讓出一條路來。
從侍衛讓出的一條路當中,皇后扶着如月嬤嬤的手臂,款款走了過來,仍然是靚妝華服,頭上的釵都不曾少了幾根。
顯然是晚上沒有歇息,有備而來。
那雙描的向上斜挑的眼眸當中有一雪前恥的得意。
“林南星,你手中拿的是什麼?”
她明知故問,要一步一步把林南星逼入死角。
林南星掂了掂手中的東西,神情淡然:“荷包。”
“呵。”皇后牽動嘴角,冷然一笑,目光當中滿是鄙夷:“你可知道那是誰的?”
“皇后的。”
林南星不卑不亢,面對周圍的虎狼環伺,倒也不着急。只是淡漠地回答着皇后的話。
“那你還敢偷!”
皇后忽然就變了臉色。
冷眉倒豎,聲音也提高了,聽起來頗有天下之母的威嚴!
審都不曾審,上來便是蓋棺定論。
林南星傲意冰霜的面容上浮現了一絲惋惜,她們還是太急了啊。淡淡開口:“這荷包落在此地,並非我拿。”
“現在人贓並獲,你還敢狡辯!”
皇后不想再跟她多說,她只想快點把這個礙眼的小賤人打入天牢,永世不得翻身!
“把她給我抓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