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鴛站上了擂臺, 但上來的不是姬凌玉,而是花百音。
“免得你們說屬性剋制勝之不武,我來做你的對手。”花百音手中的法杖杵在了地上,衝着對面的陸鴛揚脣, “開始吧。”
“雜魚滾蛋。”陸鴛的法杖指向了場外的姬凌玉, 直截了當, 道, “讓她來。”
隔壁的男生們面面相覷, 對抗賽也不比了, 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這是咋了,這羣外校的是誰啊?”
“誰知道呢, 看起來跟貴族學校似的。”
“不過都是美女啊!”
“我靠, 你看最前面那個金髮的,絕了,沈芙嘉也沒她長得好看。”
“咱們學校能看的女生沒幾個, 終於來了點人看的了。”
“兄弟, 你真是太年輕了,臉好看有什麼用, 燈一關你能看清啊,要我說還得是巨.乳。”刺客蹲在地上,賊兮兮地從遠處的宓茶打了個響舌,“嘿, 你們發現沒有,宓茶的身材越來越絕了。”
旁邊的男生給他比了個同好萬歲的拇指, “簡直是朝着本子女主的方向一騎絕塵啊。我要是有這樣一個女朋友,我直接住牀上。”
“得了吧你倆, 說得多有經驗似的,真和女生在一起,說話都哆嗦。”
“女朋友有什麼意思,有遊戲好玩麼。”有人不屑地切了一聲。
“那怎麼了,我可以一邊玩遊戲,一邊讓她玩我啊。”他意味深長地邪魅一笑,“你打遊戲的時候,你家貓不也在你身上踩奶麼。”他低頭,捏捏自己的胸,“看咱這胸肌,起碼得有個C吧。”
“……草,變態。我絕對不和你開黑。”
“我、我比較想當貓……”有人小聲地說了一句。
“那你就想吧,可勁想。”
坐席和擂臺隔得遠,男生們的竊竊私語並沒有被人聽見,擂臺上站着陸鴛和花百音,兩人的身後是雙方的女生,頗有兩軍對峙之意。
被人用法杖指,姬凌玉面不改色,淡淡開口,“可以,只要你能贏得了她。”
宓茶嘴脣顫了顫,她看着旁邊躺在椅子上昏睡的付芝憶,又扭過頭來看向首都的校隊。
不,不能打。
她甚至看不出姬凌玉和花百音兩人的等級,這證明兩人的等級起碼和她齊平。
“陸鴛,不要。”她在白線後拽住了陸鴛的衣襬,悄聲道,“這場比賽我們沒有勝算,你下來,讓我和她們交涉。”
陸鴛還沒有說話,對面的花百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揚聲道,“看來連你自己都清楚。我看這場比賽也不用比了,你就和我們回去吧。”
“囉嗦。”陸鴛雙眸一眯,法杖透了紅,不再廢話,直接進行召喚。
花百音扭頭,看了眼身後姬凌玉的臉色,姬凌玉頷首,准許了這場比賽的開始。
透過百餘米的擂臺,那雙淺金色的瞳孔精準地鎖定在了宓茶身上。
她要帶她離開,回到她該存在的世界,而不是和一羣平庸之輩稱兄道弟。
安逸的生活會毀了百里覓茶,十八歲之前,她如果真的無法承受首都的生活,那麼找個慢節奏的地方養精蓄銳也未嘗不可。
但十八歲之後,她肩上將擔負一個家族的重量,她要接觸的是無比複雜的局面。
姬凌玉以爲她來接人時,會看見一個躊躇滿志的百里覓茶,可現在站在她面前的依舊是個樂不思蜀的小孩。
這裡毀了她,讓她放縱、讓她逃避現實,愈發地不願意面對自己的處境。
在宓茶離開高級集團的五年裡,所有人都將她忘了,高級集團不會去懷念一個逃兵,何況宓茶原也沒有什麼存在感。
可姬凌玉沒有忘,她一直在等着這一天,等到全國大賽開始,她能夠組建自己的軍隊,成立一支完全可控的隊伍——一支完全屬於她們的隊伍。
這六個人是她找來的墊腳石,迎接天使回到她該有高度,這支隊伍的配置以宓茶和她爲中心,訓練的方向、強度她都可以爲宓茶調整。
說白了,另外的人不過是爲了湊數、爲了保護沒有自保能力的牧師。
這場既定冠軍的遊戲,她只想和百里分享榮譽。
正如沈芙嘉厭惡姬凌玉一樣,姬凌玉同樣對錦大附中厭惡不已。
宓茶離開了她,卻選擇了這樣一羣處處都不如她的人。
她要讓宓茶現在的隊友看清楚,宓茶從前的同伴是何等模樣,她們的存在只是天使聖羽上的污漬,除了將宓茶不斷拉入泥潭以外,沒有任何作用。
百里如果心軟,不忍心將寄生在她雙翼中的蟲卵拔出,那就讓她來做。
花百音得到了應允,轉過身來面向了陸鴛。
此時陸鴛的吟唱已經開始了二十秒,對於法系來說,前三分鐘是最重要的時刻,誰取得先手,誰就能制衡整場比賽。
二十秒足以令陸鴛搶先一步召喚出亡靈。
這條規則適用於錦大附中,可絕不適用於首都高級中學,因此,在亡靈出現之前,陸鴛代替了亡靈的職位。
她明白,面前的這名巫師不會讓雙方傻站到召喚成功。
腳步和法光同時開啓,法杖反握,陸鴛率先進行了衝刺,她要做的是先發制人。
在距離花百音一百米時,陸鴛的左手白光一閃,從儲物器中拿出了她慣用的改裝弩。
不用對準,單憑手感扣動懸刀,兩發弩.箭脫弦後發出砰響,凌厲地朝着花百音射去。
要知道,花百音並非雙能力者,她只是個普通的法系,這兩箭對於一個還沒來得及吟唱完畢的法科生來說,絕對是致命的攻擊。
最重要的一點,花百音並未穿防護服。
“陸鴛!”線外的嚴煦驚呼一聲,她知道付芝憶的重傷令陸鴛怒不可遏,可如果真的傷到了人,她們要如何收尾?
陸鴛速度未減,那張向來漫不經心的臉上嚴肅沉寂。
她不是在過家家,付芝憶身上的傷,她要一一討回。
面對如此險境,首都隊所有人並不慌張,花百音臉上的笑容甚至更甚了一些。
她手中精美的法杖在身前一轉,頭尾兩處同時打飛了射來的弩.箭,接得輕鬆寫意。
衆人一駭,花百音的反應速度和應變能力根本不像是一個純粹的法科生,很顯然,她受過格鬥訓練。
陸鴛眼中劃過了一絲微愕,對方過分甜美的面容和聲音給了她柔弱的錯覺。
再次嘗試了三發弩、箭,朝着頭部、心臟、大腿射擊,花百音一一接下,她在吟唱的同時用法杖擋去了所有的箭矢,動作行雲流水,彷彿已經練過成千上萬次一般。
判斷出這是無效攻擊,陸鴛立即將弩.箭收回。
她腳步一轉,不再前衝,再沒有確定對方近戰能力之前,她打算保持距離。
可她不動,對面的花百音卻動了。
足尖點地,少女小腿上的肌肉在繃緊時顯露出了真容,那線條和一名輕劍士毫無區別,僅僅五秒內,她完成了五十米的衝刺,將兩人的距離拉短到了五十米。
五十米一過,少女的瞳孔中倏地亮起了粉紅色的光芒,可愛而詭異。
在場外觀戰的衆人還一臉茫然時,陸鴛瞬間做出了反應,她迅速閉上雙眼,同時轉身朝着來時的方向退去。
[詛咒]。
場外的宓茶一陣心悸,花百音的在釋放能力之後,空中的能力波動讓她感受到了不適,暈車一樣的胸悶。
花百音的等級絕對不低,起碼有七級下階的水平。
沈芙嘉察覺到了宓茶的不適,拉着她往後退了十米,將她的頭按在了自己肩膀處。
她肩後的長髮籠罩了宓茶的側臉,發上殘留着洗髮露的馨香,可以遮掩一些巫師的氣息。
遠處的姬凌玉看見了這一幕,她兩側的手指攥緊了兩分,淺金色的瞳孔在陽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澤。
這是一種看見自己價值連城的美玉沾上污穢的眼神。
“你以爲閉上眼睛就能隔絕我的詛咒了麼。”臺上的花百音笑了,銀鈴似的笑聲纏綿悱惻,甜蜜而嫵媚。
宓茶難受地蹙眉。好詭異的聲音,明明聲線清甜如糖,可不知爲何聽得她腦袋發漲。
連場外的宓茶都受到了波及,何況是被花百音針對的陸鴛,她的情況百倍糟糕於宓茶。
在一陣短暫的眩暈之後,陸鴛忽地升起了一股怒意,一股莫名其妙、完全沒有由來的怒意。
這怒意逼得人發狂,想要嘶吼、想要尖叫、想要摧毀一切,體內的能力瘋狂運轉,暴戾地朝着外界泄去。
姬凌玉瞌了瞌眸,對花百音的效率還算是滿意。
巫師覺醒的詛咒不完全相同。
這一招名爲[嫉妒],是花百音八級下階覺醒的詛咒,也是她覺醒的第一個詛咒。
突破七級之後,[嫉妒]不僅可以從視覺上影響他人,還可以通過聲音刺激對方。
受到[嫉妒]的宿主會發狂至失去自我,能力和體力將因極端的怒氣而瘋狂外溢,短短三分鐘內,[嫉妒]便可以抽空一名八級下階的能力者的體力和能力。
不管是力大如牛的狂戰士還是法力深厚的法師,三分鐘之後,留在花百音面前的就只是一灘疲軟透支的爛泥。
因爲巫師和牧師的屬性相剋,姬凌玉本不想將花百音列入校隊名單,但考慮到花百音的實力過人,加上她相信經過磨合後,百里不會受到區區一名巫師隊友的影響,幾番斟酌後才留下了花百音。
爲了達成正義的目標,即使是光明之主偶爾也不得不和光同塵,收容馴服的黑暗,同樣是一門修煉。
但僅僅是收容,並非並肩。
太陽因爲大度而施捨了月亮一半的天空,可不會和月亮一起親密地結伴同行。
即使是皎潔的月光,也不過是陽光的反射所致。
說到底天空的主宰依舊只有太陽,所謂黑暗中的明燈,只是太陽用以彰顯廣博寬宏的一種工具。
將一顆坑窪灰暗的小球變成了白玉、懸在天空上展示,地上渺小的工蟻們便能看到太陽的偉大,從此積極努力地朝着太陽靠近。
能和太陽分享天空的,只有雲——柔軟、潔白,溫柔地撫過每一縷陽光的雲,哪怕是在某些太陽寞落消沉的日子裡,雲朵也一如既往地爲太陽守住着天空,恬靜地等候太陽回來。
姬凌玉下顎微擡,繼續觀看這一場毫無意義的比賽。
臺上花百音的聲音如魔音穿耳,陸鴛臉色逐漸變白,額上冒出了細汗。
她的吟唱被打斷,體力和能力同時外泄,她想要擺脫這份困境,卻無從下手,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冷靜。
她不斷地告誡自己要冷靜,可一些碎片似的片段在她腦海中不斷閃現,逼得她焦躁不已。
她又看見了那個女人,那個匆匆忙忙拿起銀行卡和身份證就跑走的女人;
那天晚上,她終於回了家,在陸酉紋入獄之後,她終於可以回來收拾行李。
“小、小鴛啊,你在家裡等爸爸,媽媽要出去工作,不然養活不了這個家了。”
她蒼白地對她露出一笑,手指抓住門把手,骨節用力到青白,瞳孔惶恐地發顫。
“媽媽。”陸鴛往前邁了一步,這一步令女人再也繃不住鎮靜,行李箱的輪子生硬地磕過了門檻,她飛快地跑出了門,使勁按着電梯的按鍵,按了兩次,一邊按一邊恐懼地往身後瞄了一眼。
她身後有什麼東西那麼可怕?
陸鴛跟着回頭看了一眼。
她的後面是她出生以來一直住着的家。
在能力覺醒的前一夜,她接到了外公外婆的電話,她們告訴她,她有弟弟妹妹了。
雙胞胎。
不過三年的時間,她爸爸的前妻就在國外懷了孕,和一家商場的老闆結了婚,婚姻幸福美滿,物質富足,感情和美,受到了牧師和親人的祝福。
親朋好友們恭喜她,“這次安全了。”
陸鴛掛了電話,她本想給在能力者監獄裡關了三年的男人寫一封信,通知他這件喜訊,可屋裡沒有開燈,漆黑雜亂的房子裡,她沒能找到信紙在哪裡。
嚴煦在學校吃麪包,回了家吃包子,因爲這些東西便宜、簡單,不浪費她的時間。
陸鴛在學校吃麪包,回了家吃快餐,因爲一個人住久了,吃飯也就習慣了簡單。
這些封塵的片段本該石沉大海,可在花百音的詛咒下,一一在陸鴛腦中回閃。
她冷靜不下,暴躁帶走了體能,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越來越疲憊,越來越疲乏,到了最後,連站立的力氣都無。
她跪在了地上,雙膝着地,法杖和那天的信紙一樣,滾去了不知道的哪裡。
“錦大附中的第一名就這個水平?”花百音掩脣笑了,靠着[嫉妒]額外拖延的一分鐘,她的召喚術已然完成。
玫紅色的召喚陣大如磨盤,近十丈長的巨蛇在嬌小的女孩身後徐徐浮起。
蛇身通體斑斕,色澤鮮明靚麗,半身直立,超過了遠處半座教學樓的高度,嘶嘶地吐着蛇信,龐大得遮天蔽日,投下了一片駭人的陰翳。
“陸鴛!起來啊!”嚴煦的法杖敲在了地上,她錯愕地看着抱着頭蹲在臺上的少女,不可置信這居然會是他們的年級第一。
這一刻的陸鴛脆弱無比,她的雙瞳失去了焦點,眼眶睜到了極致,額上冷汗遍佈,嘴巴微張着不停喘氣,像極了一條敗家之犬。
“她現在可聽不到外界的聲音。”花百音的法杖朝前一指,對着身後的巨蛇下令,“去吧,結束她。”
[嫉妒]是招待巫師最好的技能,成爲巫師的人,心中總有一段不爲人道的創傷。
而她做的,就是撕開長好的傷疤,將這傷口不斷擴大、令其腐爛到骨頭裡。
吼——
彷彿是來自遠古時期的獸吼令天地爲之色變,巨蛇的長尾一掃,甚至沒有如何移動身軀,蹲在地上的陸鴛便被掃飛出四五十米。
“陸鴛——!!”
這一聲嘶吼不知道是誰發出的,在場速度最快的沈芙嘉第一個衝了出去,增幅落在她身上,在陸鴛下落之前,她總算被接入了懷裡。
可身上的骨頭有兩處被蛇尾抽到了粉碎,活活痛暈過去。
錦大附中的年級第一就這樣敗了,不過兩分鐘的時間,她便倒在了首都一名普通的隊員手下,絲毫還擊的能力都無。
場內場外一片寂靜,一分鐘後,唯有花百音的笑聲響起。
“真的假的,百里覓茶,這就是你的選擇?”
她笑得尖銳,笑得肩膀不住地發顫,像是看到了什麼可笑至極的畫面,樂不可支,笑彎了腰。
宓茶低頭,她的治癒遠遠地投射到了陸鴛身上。
她沒有說話,直到治癒結束後,她纔開口,發出了一聲微不可察的,“夠了……”
“什麼?”花百音沒有聽清。
“我說夠了!”當治癒結束,銀白的光芒倏地抽回。少女的法杖一敲地面,霎時間,銀色的能力圈自她爲中心赫然盪開,震得兩百米內的樹葉花草搖曳伏地。
那雙圓潤的黑眸裡充斥起了暗沉的戾氣,下一刻,花百音只覺得渾身一麻,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她震驚地睜着眼,不明所以地低頭望着自己的身體。
所有力氣被抽離,沒有任何痛覺,可她像是一堆剃了骨的肉,軟綿綿地倒在地上,完全無法動彈。
“你、你做了什麼!”她驚恐地望向了宓茶,宓茶大喊道,“我不告訴你,你給陸鴛道歉!給錦大附中道歉!”
“一對一的比賽,是她自己技不如人,我、我憑什麼給她道歉!”花百音咬牙,對着身後的巨蛇高喝,“殺了她!”
吼——!!!
巨蛇低頭,對着下方的學生們露出了猩紅的蛇信,直衝宓茶而去,童泠泠和柳凌蔭迅速上前,擋在了最前方,沈芙嘉揹着陸鴛將她安置在付芝憶聲旁,嚴煦的法杖爆發出湛藍的耀光。
遠處本來還嘻嘻哈哈看美女的男生們在陸鴛飛出去後臉色變了,所有人站了起來,翻過了欄杆大步朝着擂臺方向走去。
高三一班的班長王景煊將重劍握在了手中,劍身周圍皆是扭曲的空氣。
“嘿美女們,做什麼呢。”他沉着聲,語氣並不如內容輕鬆,冷冷地盯着地上的花百音,“比賽結束了,麻煩你們把那條蚯蚓收回去。”
他身後的刺客擡起了右拳,一尺半的鋼爪在陽關下折射出冰冷的銳氣。
“窮學校折騰不起,”行走之間,他胳膊上的肱二頭肌繃緊顯形,合着他的眼神和鋼爪散發出了威脅之意,“你這大蚯蚓一掃得破壞咱多少經費?要玩麻煩回你們的貴族學校玩。”
在場的十五名男生停在了首都高級中學的身後,和麪前的幾名女生對其形成了包圍之勢。
沒有轉圜的餘地,姬凌玉掃了一圈一致對外的錦附學生,依舊面色冷淡。
她們開來的兩輛衛星可不是擺設,這裡最強的不過是錦大附中的校長,一名四級下階的輕劍士。
而在她的車裡,起碼有三名四級上階的能力者,就算要摧毀整個學校也輕而易舉。
學生之間的威脅,她根本不懼。
她沒有管場上狼狽的花百音,只直直地望着宓茶,“和我走。”
“我不走!”釋放了[複製]的宓茶硬氣了許多,她往前了兩步,即使二十四小時內她再也無法使用能力,宓茶也依舊邁出了柳凌蔭和童泠泠的保護範圍,正對上了姬凌玉。
她是一個牧師,但有的時候,她應該站在隊伍的前面,去承擔她所帶來的危險。
“我在這裡很好,我喜歡這裡,我也不是來找優越感的!”
雲朵站在了太陽的對立面,她不再永遠是雲朵,在這裡,她擁有了太陽的身份,體會到了照拂她人的意味。
“凌玉,謝謝你來看我。”她最後一次給出了回答,鏗鏘有力,“我已經有了新的朋友,我適應不了首都的生活,我更喜歡這裡,我要和他們一起努力、我也會爲了百里家努力,拿下這一屆的冠軍和賽星。”
賽星,全國大賽最佳個人獎,僅有一顆。
毫無疑問,這本該是姬凌玉的東西。
她眯了眯眼眸,“百里,你是要和我爲敵?”
“不,你永遠是我的好朋友,可我要證明給你看,我很努力!我沒有墮落!現在的我和你一樣都是七級中階,你沒有資格指責我、指責我的朋友們,錦大附中是一所好學校,它不比首都差在哪裡!”
宓茶擡手,伸向了校門,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口道,“請回。”
她身上的能力波動和姬凌玉齊平,勢均力敵。
就在陸鴛被蛇尾掃中的那一刻,在戰區積累了一個寒假的能力轟然宣泄,令她突破到了中階,看清了對面的等級。
她的能力不比姬凌玉差,她的朋友也不比姬凌玉的差,她會讓她們將這份不可一世的傲慢收起來,對這所普通的高中道歉。
天賦,從來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上天是公平的,它給予了每個人努力的權力,無關是否天才,無關何種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