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兩日,神算子果同沈曉蠻返回,運回一丹爐,自言煉製再生丹非特製之丹爐不可,沈曉蠻見得吳谷仍然岔怒不止,見面就是一腳,旋即抱着金蓮玉足喊痛,吳谷笑道:汝效以卵擊石乎?沈曉蠻怒目而視,吳穀道:開個玩笑,別生氣了,送你件東西。說着取出一柄飛劍,二尺長短,視之有雅緻清新之感,賞心悅目。沈曉蠻不接,神算子笑道:此劍爲道家飛劍,非同凡響,持之鬼魅不敢近,爲師苦尋百年而不得,子何卻之?沈曉蠻知是寶物,略一踟躕,單手接過道:這次就不同你計較了。試拔之不出,再拔仍不出鞘,道:怎麼拔不出來,這是什麼破劍?神算子道:你法力太弱,當然拔不出來,只有等你入道之後這劍纔可使用。即着人將丹爐移入客棧後院之中。四人入房,吳谷將藥材取出置於桌上,神算子細細覈對一遍後道:分量足夠煉十數顆的了,只是不知千年何首烏有多大,我開盒看一下,當心別讓它跑了。便去揭符咒,吳谷凝神戒備,就見符咒一去,一道金光破盒而出,繞室略轉,便要從窗戶遁走,吳谷伸手虛抓,五道白氣飛射而出,交纏金光之表,拖拉而回,衆人看去見是一隻形似金豬狀塊根,約有拳頭大小,神算子撫須點頭微笑道:此物起碼有三千年道行,僅煉此丹,太過暴殄天物,若配些奇珍妙藥,煉製一爐金丹亦無不可,道友可願助我?吳谷將何首烏依舊封印,道:有何不可,不知所需何藥?神算子當即說出藥名,說一個吳谷自手鐲中取一個,十八味藥材說完,止三樣未齊,吳谷卻又自儲物手鐲中取出五味藥材道:我所蒐集的之藥僅這五味不知其名,不只是否就是?神算子擇藥三味細說其名,金丹之方乃齊,沈曉蠻道:師尊,我們除了煉製金丹外,還練什麼丹?神算子道:休要多問,勤心修煉,否則難脫輪迴,若是這樣還不如安心做個凡人算了!又道:煉製金丹非比尋常,丹成之時必招妖物前來滋擾,宜尋僻靜之地,方便動手。吳穀道:這也容易,我來時見城東有一座荒院,門庭甚闊而少人至,就於那處開爐如何?神算子見金丹之材已齊,金丹指日可望,自己再不復爲廢柴修士,心緒激動有失算計,只道:就在那兒了。又道:我之一門煉丹,爐火以多年生桑木爲佳,亦先市之。即如市,購得幹桑木數車,運至客棧後院,斥散掌櫃及店小二等人,吳谷袖袍一卷,受了丹爐及木柴。神算子道:煉製金丹太過兇險,小蠻與步雲仙就不要去了,免得到時候照顧不到有所損傷。
沈曉蠻道:我能照顧自己,師尊就讓我去吧!神算子道:不行,此次事關重大,你若不聽師命,私自前去,那你還是回京城吧!沈曉蠻道:回去就回去。言畢轉身離去,然卻越走越慢,未幾步竟停下哀求道:師尊,煉製金丹百年難得一見,你就讓我去見識一下嗎!神算子仍是不允,吳穀道:人要知進退,懂大體,再耍大小姐脾氣,老祖可生氣了,我赤眉老祖生氣起來可不管你是誰,一律殺了。說着森寒殺氣無聲無息般釋放出來,步雲仙殺人無算,自能辨出殺氣,心知他動了殺心,急急勸阻沈曉蠻,沈曉蠻於殺氣之中心膽俱寒,順着臺階也便走下,吳谷取出飛劍負於後背,二人出客棧奔東門而去,神算子道:許久沒見你如此負劍,莫非此行大凶?吳穀道:你日思夜盼金丹,丹即在前心已亂,否則早可以算出此行兇險,當小心應付纔是。
神算子袖算一翻,嘆道:我心果亂,哎!我神算一門,傳到我手已有五代,除第一代祖師“南山道人”霞舉飛昇外,後三代都老死了,我苦心算計方得長生,今有望再做提升,向霞舉飛昇邁一大步,內心如何能不激動。稍許又道:方纔你不會真動了殺心了吧?吳穀道:對於殺氣,我已經可以操控自如,若真起了殺心,半點殺氣也不會露出,你這個師尊當的也太沒有威嚴了,那沈曉蠻也太過不知進退,現在小懲一下,免得她以後無法無天,喪命於此。神算子苦笑道:天機所示其該爲我徒,否則我也不會自討苦吃,找上她做徒弟。
說着二人出城,行出五六裡,至荒院,只見垣牆倒塌,雜草過腰,隱隱然有野物蹤跡,兩人毫不在意,吳谷拍一掌,盡焚院中草,復一掌掃出青磚碎石俱飛,清理出數丈方圓空地,袖袍一卷將丹爐放於正中,再一揮袖柴禾落於丈許之外。
神算子抽出一根木棍,于丹爐之外勾畫五行八卦陣圖,嵌上佈陣之物,陣法布完,將柴禾放進丹爐火門之中,道:生火。吳谷伸手一指,一點焱焱真火落入火門,柴禾燃起火焰,知再無己事,將身一縱上了一方岩石,盤膝而坐,靜觀神算子煉丹,不提。
神算子起爐布藥,添柴扇風,忙個不停,第一日無事,至夜,二人忽聞院北屋舍之中人語作響,俄而一老者出,神色淡定,見神算子道:你是何方人士?爲何到我院中縱火爲患?神算子心神俱在丹爐之上,聞言瞧了他一眼,又擡頭向吳谷所坐位置看了一眼,便又將心神集中在丹爐之上,再生丹乃奇丹妙藥,比之歸元丹,培元丹之類難練太多,和金丹也有的一比,自不可大意。老者順其目光看去,方見垣上坐一人,容貌俊逸,法力深不可測,不覺有些心驚,去了問罪的心思。卻見那人自垣上飄然而下,拱一拱手道:老丈久居此地,想來亦非常人,我二人爲擇清淨之處煉丹,打擾之處還請寬恕則個!老者道:原來如此,老朽姓胡,人稱胡公,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吳谷心知其爲狐妖,卻答道:本人姓吳名谷,自號赤眉老祖,至於他,一介江湖術士,自號神算子便是。胡公道:二位光臨寒舍,舍下略備薄酒,入內共飲如何?吳穀道:求之不得,只是神算子怕是走不開了!胡公道:那公子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