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色狼媚狐一鍋端

二人步行向北,吳谷普一進屋,只覺有大放光明內外迥異之感,室中巨燭燃燒,亮如白晝,飾物器具,明亮如新,卻又是久用之物,有嫗南向坐,東西各坐數男女,成雙入對,皆俊逸絕美人物,胡公攜人而入,盡皆看來,目露好奇之色,老嫗起身道:貴客降臨,尚不起身見禮?衆男女起身見禮,吳谷還禮,胡公邀以上坐,吳谷也不推辭,上首坐下,舉杯暢飲,漸自熟略起來,談些無關痛癢之事,卻見帷中有人探視於己,笑對胡公道:幃中何人?何不命之出席共飲而避人。胡公道:那是鄙人小女白盟,素缺教養,羞見生人,公子勿怪,鄙人這就喚之前來見禮。遂入幃中,少時與一女子同出,視之雙十年華,秋波流轉,媚意層生,人間絕無此種絕色,繞是吳谷素見絕色美女,亦不禁心神爲之一動,卻不欲徒生事端,遂重新舉杯暢飲,宴畢告辭而出,則天已微亮亦。神算子熬了一夜精神反而大好,笑問道:可有豔遇否?

吳穀道:雖有女如仙,卻無福消受,否則那一爐尚未開煉之金丹難保矣!選於此處煉丹當真失算。神算子道:得失之間自有道,管他那麼許多,一切順其自然算了。吳穀道:這話可不像你說的,一夜靜坐,你的心已靜,且道行大增,難得難得,如此服食金丹之後,當無大患。

言畢席地而坐,閉目調息,數日無話,至第九日,丹爐隱有丹香外溢,聞之血脈噴張,吳谷睜開雙眼道:你當有丹藥應付此種狀況,與我兩粒。神算子伸手入懷,取一瓷瓶,取出丹丸三粒,作青色,食一粒,遞與吳谷兩粒,笑道:心念白盟小狐爾?嘿嘿嘿...吳谷吞下一粒,丟下一句老色鬼!起身入室而行,則見室中景象與前翻大不相同,撥草尋視,見一窩狐狸,兩兩一雙,行歡好之事,牆角有一白狐,溫婉可憐,見之來瑟瑟而抖,吳穀道:小娘子勿懼,此是解藥,服下即可。扣指一彈,青色丹丸落於草葉之上,白狐上前,輕嗅一下,稍稍退縮,有上前輕嗅兩次,伸舌將丹藥捲入口中,少時精神一振,抖動身體化爲白衣女子,廣袖揚起,居室重爲華貴人家模樣,耳室之中,隱有壓抑呻吟之聲,視所處之地,係爲白盟閨房,而白盟卻正立於繡榻之上,吳谷笑道:很高明的幻術,我雖亦可幻化莊院,但不僅費力頗大,而且做不到如此精緻的程度,佩服!白盟道:不知公子所煉何丹,竟是此等效果。吳穀道:受朋友所託,熬煉再生丹,此其副作用。白盟低念數句再生丹副作用之類,俄而雙頰一紅,默不言語。吳穀道:既然小娘子已經無事,告辭!便出屋,靜等開爐取丹,突聞一聲狼嚎,舉目看時,見一巨狼,丈許高下,人立而起,奔行而來,口中獠牙如釘,雙目血紅如火,巨狼至此,數丈外停下,狼視耽耽,咆哮連連。吳穀道:此色狼也,聞丹香而來,欲分丹而食,可乎?神算子道:尚有閒心開玩笑,此物不知糟蹋幾何良家女子,做了它,替天行道,順便取了內丹做藥,金丹效果更強。吳谷反手抽出青紋劍,行至巨狼面前道:爬牆小妖,敢效盜趾吾孫乎?巨狼聞言,將身一搖,化作一二十歲許的白衣秀士,看時衣冠楚楚,儀表堂堂,舉止瀟灑,神色不羈,手中玉骨珠飾摺扇輕搖,笑道:小生有禮,大家皆是同道中人,奈何刀劍相向,何不收起寶劍,把酒言歡,共話國色天香,同享如玉佳人......吳谷不待他說完,青紋劍橫掃砍下狼頭一顆,取了內丹在手道:誰與你是同道中人,當我是庸俗無知女子那般好騙。即棄狼屍而回,將內丹交給神算子,又自盤膝坐下。

神算子熄滅底火,又等一個時辰,方纔啓開爐蓋,取出九粒粉紅藥丸,瓷瓶裝好,僅留兩粒,餘者都與了吳谷,吳谷取一粒在手,細看模樣與九轉逆龍丹別無二致,既要送入口中,神算子道:慢!你若想現在就將內中哪個小娘子辦了,吞下即可。吳谷憶起第一次服食此類丹藥時的景狀,笑道:不急!即納丹入瓶,收了起來。卻又問道:若是女子服下此丹會如何?

神算子道:若是女子誤服此丹,可耐久戰,非天賦異稟或服食此丹之男子不可讓其達極樂。吳穀道:這卻是有害無益了!即不再言。

神算子卻重新起爐,將藥材逐一投入,最後將內丹和剩餘的半塊千年何首烏放入,閉上爐蓋,移動巽位,起風以武火先以煉製不提。

一切忙完,未多時,北屋之中走出一人,正是胡公,吳谷笑道:老丈睲雄風依舊,寶刀未老,可喜可賀啊!胡公衣袖遮面道:鄙人醜態,公子見笑了!放下衣袖,則見臉龐微紅,又道:蒙公子不棄,賜小女以解藥,並斬殺玉面公子爲鄙人一家除去外患,請受小老兒一拜,即扶杖下拜,吳谷雙手虛託,胡公拜不下去。吳穀道:我二人借你庭院煉丹,斬殺狼妖,權作回報,老丈勿要多禮,勿要多禮。

胡公道:既如此,小老兒便不勉強了,不知公子以爲小女白盟姿容如何?吳穀道:貌若天仙,嫵媚動人,人間難求,蜀山絕色!胡公道:既然小女姿容尚可觀瞻,不知公子可願攜美同歸。言畢,目視吳谷,觀其反應,吳谷心道:太快了些吧!便道:不知此是父母之命,還是令愛白盟之意?胡公道:小老兒觀公子人品才氣俱佳,早有此意,恰方纔小女告我以心意,小老兒方厚顏一問,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吳穀道:不瞞老丈,我家中已有二妻,堪堪和睦,若再添一人,難保不會後院起火,老丈美意,只有忍痛心領了。胡公面有不悅道:莫非公子嫌我胡家一門非人?吳穀道:老丈多心了,我有一妻便爲蛇仙,又哪裡會嫌棄通靈之白狐?胡公道:公子果是有道之人,不以類聚羣分。言畢拱手爲禮,入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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