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東部要塞守軍迅速做出的反應,兩個師團的帝國軍隊飛馳出城,來到了河岸邊,隨後城中的水寨碼頭上駐紮的那支小型艦隊,也立刻通過引渠開出了碼頭,來到了河岸之上。
不管是疑惑也好,驚訝也罷。可是面前這無可質疑的事實是:那些野蠻種族大軍,居然真的要大舉進攻東部要塞了!它們…想強行渡河嗎?
午時剛過,戰鬥就立刻打響了。罪名方面,兩個方陣的敢死隊獸人就已經不顧對岸人類弓箭手的覆蓋拋射,扛着一塊一塊的巨大木料衝了上來,試圖在河面上搭建一條浮橋。
那些獸人都光着上身,爲了動作靈便,甚至放棄了鎧甲,而是隻在奔跑的時候,舉着一面寬大的木板來擋箭。
河水南岸,人類的弓箭手在河畔列隊,一輪一輪的齊射,試圖阻止對方在對岸搭建浮橋,咻咻的箭矢如漫天蝗蟲飛舞,北岸之上,地面上到處都扎着箭矢,那些頂着木板奔跑工作的獸人敢死隊,在密集的箭雨之下勞作,不時有獸人被箭矢射中,發出幾聲慘呼嚎叫。一隻一隻毛茸茸的腳掌在河岸的淺談上來回踐踏,地面上那些黑土,已經漸漸被鮮血染紅。
一個時辰之後,獸人付出了數百傷亡的代價,終於在對岸搭建了一個寬約十米的簡易橋墩。
這個時候,對岸的弓箭手已經開始後退了。而人類的軍隊指揮將領,是羅斯托克將軍的副手,暴風軍團副軍團長,東部要塞的最高統帥多明格斯。
此刻,這位四十六歲的將軍親自帶着兩個師團的軍隊在南岸指揮狙擊,而背靠着東部要塞,輜重工兵正在緊張的將城裡地大型軍械搬運出來。一架一架的投石車也被推到了岸邊,對着河對岸開始猛轟。
隨後,帝國的戰船也開到了河道之上,八條帝國海魂級的戰船,在河水上一字排開,緊密相連,用船載的弩炮對着北岸上的獸人射擊。
有了戰船的加入,一度讓獸人的損失大大增加。北岸淺灘上的獸人工兵,在不到半個時辰裡,留下的屍體幾乎就已經把淺灘覆遍了。而船上地水兵,也拿起了弓弩朝着北岸射擊。
戰勢上。人類一度佔據了上風。
獸人在北岸搭建的那個橋墩,曾經兩次被投石車轟坍塌,不過這些獸人似乎是鐵了心要在這裡過河一般,兩次轟塌之後。居然不顧死傷。再次派上了大批地敢死隊去重新修建,淺灘上到處都是屍體,斷箭,還有灑落在地上的木料。
眼看人類的戰船封鎖了河道,多明格斯將軍心裡滿是疑惑…看這情況,敵人想在這裡渡河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難道它們是故意來送死地嗎?
從觀敵看來,對岸密密麻麻地獸人大軍,只怕至少又十萬,派出了這麼多的軍隊。林雷顯然是要在這裡主攻了。
戰船上,水兵們瘋狂的發射弩炮,看着對岸的獸人不停的倒下,巨大的弩箭射過去,強勁的穿透力。往往能一下就將三五個獸人同時射傳。就如串糖葫蘆那樣。
水兵們興奮的吼叫着,看着對岸的敵人在帝國無敵地戰船攻擊下成排成排的倒下。手裡的弓箭也奮力的射擊,不少士兵甚至在興奮之餘,用力過猛,連拉弓的拇指都被割得鮮血淋漓。
獸人依然沒有絲毫放棄地樣子,橋墩在上千獸人戰士近乎瘋狂自殺地衝擊之下被牢牢的釘在了北岸上,無數木料加固了下去,頂着人類地瘋狂轟擊。
而這個時候,多明格斯已經飛快的派了人去城裡調集空軍了。
東部要塞的城裡駐紮了一個大隊大約一百五十架轟炸飛艇,這個時候眼看對岸的獸人大軍壓境,多明格斯將軍立刻想起了飛艇的好處——這些獸人的隊列弄的那麼密集,又是在平坦開闊的曠野之上,這個時候不轟炸,還等到什麼時候?
戰事一直持續到了下午,看似獸人一點便宜都沒有佔到,人類的士兵陷入了一種極度狂熱和欣喜的氣氛之中,在大多數人看來,這些獸人多半是腦子壞了,跑到這裡來愚蠢的送死。
可就在這個時候,情況突變!
在河面之上,八條帝國海魂級的戰船原本一字排開,可是這條河雖然在戰前被帝國花費了大批的人力物力開鑿得寬了幾倍,可畢竟這些戰船原本都是海軍的戰艦。龐大的戰艦,在這河道上行駛,原本就有些勉強,所以,開戰以來,帝國最龐大的海神和海王級的大戰船都不曾進入河道,只有這些帝國海軍之中小型的海魂級戰船才能在河道上行駛——可縱然如此,八條海魂級的大船在河道上排開,也似乎略顯擁擠了一些。
船隊緊密的擠湊在一起,幾乎是首尾相連,戰船一面奮力的全力開火朝着北岸射,卻渾然不知道,滅頂之災已經來臨!
變故是在極其忽然的情況下發生的!
一字排開的船隊,旗艦就在倒數第三的位置上,指揮艦隊的將領是一名帝國的海軍老將,曾經參與過兩次南洋遠征。而就在船上水兵們一片狂熱的氣氛之中,忽然之間,就聽見水下傳來了一聲沉悶的轟聲!
砰!
這個聲音,就猶如一記重錘砸在了木板上,隨後船體立刻劇烈的搖晃了幾下,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戰船就已經朝着左側嚴重的傾斜了起來!
隨後,就聽見水下碰撞聲不絕,還夾雜着木板碎裂的可怕聲音。船體傾斜之後,船上的水兵驚慌的呼喊奔走,不少人都掉進了水裡,而這個時候,下面已經有人驚慌的過來彙報,吃水線以下的船艙已經被砸破了船體!
“下面!它們在水下!”
船長立刻發佈命令,水兵們拿起了弓箭。奮力的朝着水下射擊,可是隔着水,弓箭就失去了絕大部分的威力。還有些水兵架起了弩炮,掉轉方向朝着水中轟射。
這個時代的水戰,缺乏對水下地反擊能力。而一些勇敢的水兵,在得到了長官的號令之後,來不及脫衣服,抓起短刀咬在嘴裡,就紛紛撲通撲通跳進了河裡,潛入水下去了。
一排一排的水兵奮勇的躍入水中。場面在一瞬間,似乎陷入了一個短暫的寂靜。船體依然傾斜。可是那水下的碰撞聲音卻彷彿停止了,不少人都涌到了船邊往下看去。
可是,那些咬着刀跳下去水兵,下去之後。卻一個也沒有冒出來。
片刻之後。就有人驚呼起來,之間水面上,一股一股殷紅的鮮血從下面冒了上來,就猶如水面上盛開了一朵朵妖豔的紅花一般!隨後,水面上各處都冒氣了汩汩的泡泡,船上地人陷入了一種奇異的緊張之中。
更多地勇敢的水兵,脫下了靴子,把短刀咬在口中,跳進了水裡…
隨後。陡然之間,水下發出了一聲劇烈的碰撞聲,就看見陡然一蓬水花從河面下暴噴出來!那水花之中,還帶着無數血水,噴涌上來。其中還夾雜着一些讓人恐怖的折斷地手臂和殘破地屍體!
一聲一聲驚呼之下。水下的船體發出了一聲悲鳴聲——原本在船艙裡奮力堵塞破損處的水兵,沒有來得及逃出來。就在一聲轟鳴之中,眼睜睜的看着船體陡然斷裂開來!
冰冷的河水瘋狂的涌了進來,頓時將船艙下的水兵湮沒。
隨後船體從中間斷裂開來,船頭立刻高高的翹了起來,站在船頭的水兵和軍官紛紛在呼號之下落水。
這個時候,終於,水下地敵人露出了它們的面露,幾隻滿身油光皮毛,隱隱帶着淡淡的肉紅色的巨大怪物,從水面上冒出了腦袋,那碩大的腦袋,血噴大口,帶着咆哮。
這些怪物有十幾個之多,每個體積都至少在五米開外,正是獸人族之中,擅長水性地河馬族獸人。
這些河馬獸人,天生地身軀龐大,力量恐怖,潛入水中之後,每個河馬獸人的手裡還抓了一柄巨大地鐵錘!
人類艦隊的旗艦,頓時就被幾個河馬獸人的潛擊之下,斷裂了!
旗艦的忽然崩裂,立刻引起了整個船隊的驚慌,那位船隊的將領還沒有來及發出最後的施令就已經落水。而河馬獸人,還潛伏在水中,肆意的捕殺着落水的人類水兵。
雖然這些水兵都是曾經在大海里和浪潮搏擊過的優秀水手,但是人類的水性再好,卻也敵不過這種天生的水下種族。加上河馬獸人巨大的身軀,野蠻的力量,在水下的水兵迅速的死亡,一個一個被絞殺甚至被河馬人吞沒在水下。
這正是罪民的計謀,北岸的淺談上,故意派遣大量的獸人冒死搭建浮橋佯攻,而吸引了人類的船隊來到水上。而河馬獸人則悄悄從上游下水,順流而下,潛伏在水中,一舉伏擊人類的船隊。
人類的戰船在受到襲擊之後立刻做出了反應,一條一條戰船之上,那些勇敢的水兵絲毫不畏懼水下的怪物,甚至還有一些武技強悍的軍官,帶頭脫掉了衣服,提着短刀就跳進了水裡。
可是,水面之上,不停的冒出了一具一具殘破的人類戰士的士兵,一時間,寬闊的河面上,到處可見血色!
戰事依然在繼續,人類的戰船,一條一條的遭到了襲擊,海軍的將士付出了大量的傷亡之後,終於無奈的認清了事實——他們對這些水下攻擊自己的怪物毫無辦法,在旗艦被擊沉之後,很快又有一條戰船被擊沉了。
隨後,船隊開始一條一條發出了旗號:撤退!
繼續留在河道上已經完全沒有意義了,只能白白的讓戰士送死。
可這個時候,他們想退,都做不到了!
河道畢竟還是有些狹窄了,船隊在河道上一字排開,密集的隊形,擠湊在一起,這個時候想退,卻在混亂之中,連掉頭都做不到!幾條大船擠在一起,甚至發生了互相碰撞的事故,而河馬獸人在水下瘋狂的吞噬着水兵的生命,更有的河馬獸人殺狂了性子,浮出了水面,試圖攻擊甲板上的人類——不過這種頭腦發熱的舉動,終於給河馬獸人帶來了傷亡。
如果它們在水下,人類的戰船自然無計可施,但是一旦浮出了水面,水兵們立刻拿起弓箭甚至弩炮去還擊。
儘管河馬獸人皮糙肉厚,但是卻也抵受不住弩炮的攻擊,在幾聲嚎叫之下,幾個河馬獸人被弩炮射傳了身體,轟然倒在了水裡沉了下去。
河面上,一片混亂之中,人類的戰船一條一條的擠在一起,想進進不得,想退退不出。旗艦的沉沒,給指揮上帶來了混亂,而河道不但狹窄,就連水深也遠遠不能和大海相比!
甚至有的受損的戰船,沉沒了一小半,剩下的一半卻依然浮在水面上——可是卻正好把河道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