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冥夜沒搭理安小彩,繞過她自己進了屋,看到牀上擺放着的行李箱和裡面簡單的幾件衣服,他的臉瞬間黑了,“這是什麼?”
安小彩知道現在這個樣子不是說出那些話的最好時機,便將行李箱合上,放到一邊,“沒什麼,閒着無聊收拾一下衣服而已,你怎麼回來了?”
“爲什麼不跟我去醫院?”
安小彩輕笑,“我和蘇小姐又不熟,她是爲你受的傷,你們去看就可以了,我去湊什麼熱鬧。”
停頓了一會,小彩垂眸,狀似無所謂道,“況且,我想她也不可能希望我和你一起出現在醫院吧。”
西冥夜坐到安小彩身邊,冷道:“我們的合同,你還記得吧?”
安小彩點頭,“當然記得。”
“合同沒有終止,你就得留在我身邊,不要有想逃的心思,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西冥夜說的很認真,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安小彩聽的也很認真,她將頭垂的很低,雙手交織打圈,不知道該怎麼接西冥夜拋過來的問題。
難道非要在這個不恰當的時候攤牌嗎?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西冥夜眉梢輕挑,“有話說?”
她咬脣,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是有話想說。”
“那就說吧。”
西冥夜從來都沒有給過她這麼自由發言的機會,對她除了凌辱就是踐踏。如今,有了機會,她卻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你,放了我吧。”
等了半天,等的西冥夜已經失去了耐心,卻聽到安小彩弱弱的聲音傳過來。
西冥夜的臉色很難看,周圍的戾氣漸起,“你覺得在我身邊,是束縛?”
“難道不是嗎。”安小彩說話的聲音很小,很弱,一顆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她真的很害怕,害怕西冥夜狂怒,害怕他將她就這麼無名無分的鎖在身邊。
她想要的是自由,沒有西冥夜的那種自由。
西冥夜猛然站起身,“好,我放你走,你最好別後悔今天的決定。”
安小彩猛然擡頭,如水的眸子裡有驚喜來回撞擊,“你,你說什麼?”
西冥夜轉身走了出去,用力關上門。
安小彩坐在牀上,久久無法回神。
他同意了?
就這麼簡單的,同意了?
安小彩跑到門邊,小心翼翼的打開門,門口什麼都沒有。她蹬蹬瞪跑下樓,追出去老遠,看到的只有西冥夜的汽車尾氣。
氣喘吁吁的站在花園邊,安小彩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氾濫。
可是笑着笑着,突然就覺得心裡某個地方被什麼東西盯了一下,吞噬了她所有的喜悅。
轉身,她跑回自己房間,迅速收拾自己的東西。這是她好不容易爭取來的自由,不管怎麼樣要理智一些,迅速撤離纔是上策,爲了防止西冥夜反悔,她要用最快的速度搬出去。
本來還想着和錢慧亞道個別,求金希閒幫幫忙,但現在看來也沒必要道別了,因爲以後再也不可能有交集。
既然選擇離開,擺脫,那自然要走的徹底,金希閒,也別聯繫了吧。
安小彩給錢慧亞和阿香各自寫了一封簡短的書信,留下了西冥夜給她買的手機,拎着行李箱下了樓。
打掃衛生的下人看到安小彩這一身要出門的架勢,不迭的上前,“安小姐,您要出門呀?”
“是啊,出門。”
安小彩的情緒莫名的低落。
“那需要幫您叫車嗎?”
“不需要,我自己走去車站,就當鍛鍊了。”
“好的,那您小心點,我去忙了。”
走出這棟豪華別墅,安小彩拖着行李箱,慢慢轉身。想起第一次來到這裡的膛目結舌,這麼長時間的種種經歷,再也不會相見的惆悵,眼淚就這麼在眼眶中打轉。
她立刻收斂臉上的異樣情緒,轉身往外走,不再回頭看一眼。
走到公交站,正巧碰到最後一班公交車過來,她上車投幣,找了個角落位置坐下。
這裡是別墅區,公交車上本來人就少,加上這麼晚了又是最後一班,車上只有三五個人。
她扶着行李箱拉桿,望着窗外迅速劃過的路邊景色,心中一點逃離的喜悅都沒有。
事實上,她不應該是興奮的喜悅的,甚至是瘋狂的嗎。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想要掏電話,才發現電話已經被扔在西家,這樣也好,反正電話和號碼都是西冥夜買的,留在那裡也算斷了最後的聯繫了。
公交車緩緩前行,慢慢行駛到市區,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羣,安小彩才後知後覺自己急着逃出來,連晚上的落腳點都沒有找好。
既然這樣,只能先回安家了。
自從那天在酒吧被西冥夜救了之後,媽和小楓的情況她也一直沒有詢問過,前段日子爸爸住院她也沒有回家看過,這次趁機會正好回家看一看。
想到要回那個家,安小彩的心都涼了半截,好在那個家裡還有小楓。
一路舟車勞頓,回到安家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多了。
外面伸手不見五指,看着安家別墅驟亮的燈
火,安小彩的心裡有一絲溫暖。至少,她還是有家可以回的,要比很多流浪在大街上的幸福很多。
掏出鑰匙,輕輕打開門,房子裡的溫暖撲面而來,緊接着撲過來的還有陸丹鳳的罵聲。
“安慶明,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看看這些水電煤氣單子,還有你女兒的信用卡賬單,還有一堆親戚要錢的電話,你倒是想想辦法啊,你是死人嗎?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安慶明嘆息一聲,無奈道,“我是不是男人難道你不知道嗎?”
“你別跟我扯別的!”看着這一對債務,陸丹鳳覺得自己要崩潰了。“以前至少安小彩的工資每個月都往家裡交,雖然日子不好過但維持基本生活肯定沒問題。”
“現在倒好,你病了,小楓也不做兼職了,那個死丫頭工資一分也看不到,成天就知道給我們惹麻煩,惹了麻煩兩個面也看不到。”
安慶明嘆息一聲,一語不發。
陸丹鳳往安慶明身邊靠了靠,“你給那死丫頭打個電話,問她幹什麼呢,讓她把這幾個月工資給我送回來。”
“你行了。”安慶明怒吼一聲,忍無可忍,“你自己管不住手賭輸了錢讓我去和小彩要?我張不開嘴。”
陸丹鳳將單子往茶几上一撇,“你張不開嘴,那我們就一起上大街要飯好了。”
“你,”
安小悅擰眉,遙控器往沙發上一摔,“你們想吵能不能回樓上吵?還讓不讓人看電視了,煩死了。”
“安小悅!”陸丹鳳拔掉她耳朵上掛着的耳機,“有人帶着耳機看電視嗎?你這是什麼習慣?”
安小悅搶回耳機塞進耳朵裡,“你管那麼多。”
陸丹鳳快要被氣死了,將手中的信用卡往安小悅身前茶几上一扔,“你每個月的工資都喂狗了嗎?沒錢就別刷信用卡,刷了就自己想辦法還!”
“媽,你吃炸藥了嗎?簡直不可理喻。”安小悅起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陸丹鳳眉毛一橫,“你這個沒良心的,你怎麼跟你媽說話呢?”
安小悅不理她,一轉身又看到門口慢慢走進來的安小彩。
她怔了一下,隨後恢復不屑神態,雙手環胸,冷笑一聲,“呦,這不是豪門闊太太麼,放着你的豪門生活不過跑回我們這寒舍幹什麼?”
聽到安小悅夾槍帶棒的,安小彩心裡很不舒服,“小悅,你說話客氣一點,我是你姐姐。”
“姐姐?”安小悅嗤笑,“不錯啊姐姐,進了豪門腰板都跟着硬了。”以前的安小彩在怎麼被欺負也不會這麼趾高氣揚的反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