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原本想要用“保須市的警方和職業英雄需要聲望來安撫人心”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勸說尼祿,而不是直接讓他直面霓虹官府陰暗面的面構犬嗣有些無奈,但更多的卻是慚愧,回想起面前這個少年的資料,他自嘲一笑,無奈地問道:“我可以不說嗎?”
你都這麼問了,我怎麼可能讓你不說呢?來,快把你的老底露出來吧,署長先生。
如果換成供求關係的話,應該是求過於供的賣方市場吧?或者說是,奇貨可居。
尼祿非常清楚,只要抓住對方有求於人這一點,不被什麼英雄大義忽悠,自己就始終立於不敗之地,他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那是當然,那我就不送客了,我吃完早餐還要去醫院看我同學。”
看着尼祿一幅有恃無恐地樣子,面構犬嗣只能在心中無奈嘆息,沒想到這麼快就把老底給露出去了,不過這依然在預料之中,他然後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說道“最近英雄管理司的常務委員正在換屆選舉,斯巴達少年你應該知道的吧?千葉縣的雪之下議員就是候選人之一,而我們保須市的半數職業英雄都是他支持者。”
“而我們保須市警方所屬的面構警視長也算是雪之下議員派系成員,我這麼說,斯巴達少年你明白了嗎?”
“常務委員選舉,也就是說雪之下議員需要保須市市民和職業英雄的選票是嗎?這應該是那位面構警視長的意思吧?面構署長你這麼直截了當地說出來,不怕我直接說出去嗎?”尼祿挑了挑眉,頗爲玩味地問道。
如果能用這份功勞換到一些實實在在的好處,尼祿並不排斥和自己面前這個“狗頭人”署長進行一下純潔的交易。
畢竟這份功勞對於尼祿來說,其實可有可無,如果斯坦因沒有被他全方位剋制的話,他可能還會比較在意一點,可惜並沒有如果,先前借用城市獵人的面子也只是因爲不爽坑爹的個性法案而已。
“現在的少年真是了不得啊,不過有時候,不是你說,別人就會相信的,斯巴達君。”還不是你說的,我不說出來就直接不用談了?!面構犬嗣面無表情地感嘆了一句,心中卻是瘋狂吐槽。
“這個我當然知道。”尼祿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話鋒陡然一轉:“不過如果我說,我去找的人是雪之下議員的競爭對手呢?我想,作爲競爭對手的他,應該很容易就會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吧?想必他應該不會想看到我讓出這份功勞吧?”
尼祿的言外之意就是,自己直接去找那位雪之下議員的競爭對手,那很有可能在得到足夠好處的同時,還能夠不交出功勞,一舉兩得。
而面構犬嗣同樣清楚這一點,他的臉不由得僵硬了一下,他來之前覺得這個任務應該還是比較好完成的,畢竟對方只是一個高一學生,還是個剛來到霓虹一年的歪果仁,現在他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非常離譜。
自己面前的少年卻是是一位少年,但是卻不能用對待普通學生的方式去對待他。
不過幸好,比起雪之下醫院的那位空降的對手,議員在英雄和個性管理部門的權力方面還是有些優勢的。
被抓到了弱點的面構犬嗣只能強行打起精神說道:“如果斯巴達君你願意進行交易的話,我可以代表面構警視長付出讓你滿意的價碼。”
說出這句話後,面構犬嗣就已經做好了請示自己堂哥,也就是前面提到過的那位面構警視長的準備了。
在來這裡之前,面構犬嗣就調查了尼祿的資料,他知道自己面前這個繼承了龐大遺產的少年在物質上基本不會有太多的需求,也知道他不是那麼古板、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
面構犬嗣非常清楚,在這個資本即是力量的霓虹,相較於尼祿龐大的資產,以及隱隱約約站在他身後,比雪之下議員更加有能量的城市獵人森川智之,自己能夠給出的價碼實在是不夠看,也只有自己作爲雪之下議員代言人的堂哥能夠作出決定——不過爲了保須市的關鍵選票,自己勢在必得。
當然,前提是自己面前的少年提出了自己沒辦法拍板的要求,希望不會如此吧。
自己實在是不適合幹這種事情啊。
早知道就不要聽堂哥的話,說這只是個學生很好忽悠,城市獵人那裡也說好了一切以學生的意志爲主,不會干涉,應該讓警署的談判專家來的。
雖然知道堂哥是爲了自己好,但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的面構犬嗣在心中幽幽嘆了口氣。
“讓我滿意的價碼?你確定?雖然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雄英高校英雄科學生,不過仔細想想,我好像什麼都不缺啊。況且區區一個警視長,你們是能夠給我歐爾麥特那樣的力量,還是能給我安德瓦的地獄烈焰,抑或是霍克斯的羽翼?”尼祿雙手橫抱在胸前,輕笑道:
“況且,這也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還有我的三個同學。如果不是他們率先發現並以重傷位代價阻止了英雄殺手行兇,斯坦因早就逃之夭夭了。我的三個同學,一個被安德瓦視爲繼承人的幼子,一個是英格尼姆的弟弟,另一個也很受歐爾麥特的關注,你們真的能夠給出足夠的補償嗎?”
先不說我們能不能賦予他人個性,如果我們的人擁有這些強大的力量,我還需要在這裡和你做交易嗎?
聽到尼祿說的這些東西,面構犬嗣的頭皮都發麻了,只能在心裡瘋狂吐槽,然後臉色僵硬地硬着頭皮說道:“我們當然會給予斯巴達君你的同學足夠的補償,當然,斯巴達君我們同樣會讓你滿意的。”
“這樣就好。”尼祿雙手的手指交叉,將手放在桌子上,和顏悅色地說道:“不過,我的意思你沒有聽懂啊。”
“那斯巴達君你的意思是?”面構犬嗣無奈問道。
“我的意思是,我們四個人可是一起戰鬥過,可以稱得上出生入死的好朋友啊——想要我答應交易,你們得付出更多的代價。”模仿了一把《繡春刀》丁修騷斷腿臺詞的尼祿挑了挑眉。
——皮一下還是很開心的啊。
拐了半天彎結果竟然說的是這個,所以你倒是說出你的要求啊!
面構犬嗣在心中瘋狂吐槽着,卻又不得不笑容滿面地回覆道:“那麼斯巴達君你想要什麼呢?”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作爲保須市警署署長,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制服英雄殺手會是一件多大的功勞,又會產生怎樣巨大的影響,尤其是對於我這麼一個有志於走上職業英雄道路的雄英學生來說,更是如此。”尼祿輕咳了一聲,神情嚴肅地說道。
尼祿並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要求,他很清楚,現在是完全的賣方市場,供貨商只有自己一家,而需求者卻不只有一個人,自己給對方施加的壓力越大,他就越是會提高自己的底限,到時候自己能夠獲得的好處也就越多。
職業組出身,大學畢業後通過考試的成爲警察的面構犬嗣並沒有過談判的經驗,再加上任務的重擔,汗水止不住地從他的額頭留了下來,最終,他只能面色僵硬地說道:“抱歉,斯巴達君,我能出去打個電話嗎?”
“當然可以,請吧,面構先生。”尼祿微笑着比了個“請”的姿勢。
“謝謝。”面構犬嗣點了點頭,然後便迅速走出了房間。
這就是霓虹警察的水平嗎?要不要這麼誇張?還是說大多數不是直接描寫警察的動畫、電影和電視劇都會把警察塑造成這樣?這政治水平也太低了吧?
看着面構犬嗣如蒙大赦的樣子,原本還想着會有一番脣槍舌劍的尼祿不由得在心中無情吐槽。
大約等了有接近十分鐘,面構犬嗣這纔打開房門走了進來。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跟面構犬嗣說了些什麼,尼祿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再次走進房間的他比剛剛出去之前,多了些自信。
“斯巴達君,我們還是不要在再這麼繞圈子了,我已經得到雪之下議員的承諾,我們會最大程度滿足你的要求,不需要再拐彎抹角了,我們的誠意已經擺在這裡了。”面構犬嗣一坐下,就馬上看門見山地說道。
哦豁,反正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考慮到任務失敗的沉沒成本,現在直接讓我獅子大開口了嗎?還真是換了一個人啊。
“既然如此,我就直說了,剛剛說的歐爾麥特的力量,安德瓦的地獄烈焰,還有霍克斯的羽翼只是在開玩笑,抱歉。”尼祿沒有絲毫歉意地說道:“我不喜歡錢,對錢沒興趣。所以呢,我這個人很簡單,只要你給我一本英雄執照和一本持槍證就好了。”
這個要求從面構犬嗣提出交易的時候,尼祿就已經想好了,畢竟有着黃金律的自己又不缺錢,物質需求也就只有裝備了,而在裝備方面,自己在雄英高校的牽線搭橋下已經委託霓虹最好的裝備公司了,那間裝備公司的水平在國際上也算是拿得出手了。
而面構犬嗣口中的雪之下議員,是做地產和建材生意的,在裝備方面也幫不上什麼忙,自己在這個世界又待不長,除了一本可以合法持槍的持槍證,也就拿一本英雄執照讓自己舒服一些,不用顧忌那個坑爹的個性法案。
饒是面構犬嗣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沒有想到尼祿會這麼獅子大開口,直接提出要一本英雄執照。相較於英雄執照來說,持槍證倒算是小事了。
面構犬嗣不禁扶額嘆息:“斯巴達君,你就不要再開玩笑了,你應該很清楚,在管理日益嚴格的現在,想要不通過考試就直接拿到英雄執照,是根本不可能的,哪怕是臨時執照也不可能的。持槍證沒有問題,不過英雄執照你還是在考慮一下吧,我們真的做不到。”
果然是這樣嗎?
對於這個要求,尼祿心裡其實同樣沒底,不過他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挑了挑眉,輕笑道:“真的是這樣嗎?那麼雪之下議員對手由比濱議員和一色議員又能不能做到呢?”
果然是歪果仁啊。
面構犬嗣在心中感嘆道,然面色肅然地說道:“這件事情,別說我們做不到,哪怕是現任首相也同樣做不到。這可是超常黎明以來,付出了無數鮮血才最終確定下來的法案。”
頓了頓,面構犬嗣又補充道:“至於由比濱議員和一色議員,這麼說吧,在英雄和個性使用的管理上,雪之下議員能夠做到的,這兩位並不一定能夠做到,而這兩位不能做到的事情,雪之下議員能夠做到。”
聽懂了面構犬嗣的弦外之音,尼祿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勾勒出一抹笑意:“比如說呢?”
“比如說,在正式舉行的臨時考試中,讓裁判員適當地降低對你的要求。”面構犬嗣解釋道。
確實不錯,可惜我用不到。尼祿在心中默默吐槽道。
尼祿撫掌笑道:“既然雪之下議員的能量這麼大,都能夠影響到臨時執照考試了,那麼賦予我幾次能夠隨意使用個性的特權,應該也不是問題吧?”
“出手的特權?斯巴達君是想要不經過英雄同意直接使用個性戰鬥,事後讓英雄管理部門幫你解決收尾問題嗎?可以。”相較與沒有任何取巧辦法的英雄執照,這種能夠通融的事情就簡單很多了,面構犬嗣馬上表示同意。
“那就好,那麼我也不會讓面構先生爲難,次數就定位九次好了。”尼祿聳了聳肩。
九次還嫌少嗎?你以爲上下打點關係和監督很簡單嗎?持槍證很簡單嗎?
面構犬嗣無力吐槽,在同意了尼祿的要求後馬上就要離開。只不過他剛打開房門,尼祿的聲音就又傳了過來。
“我還有幾個問題,能方便麪構先生你給我解答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