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果錯了,她突然發現,自己之前單純的認爲簡直就是可笑至極,是因該怪罪黃明朗的祖先是黃世仁的緣故?還是怪罪愚蠢的和自己一樣天真的景天澤?又或者把一切責任全部推在無情無義的江燁梵身上呢?
還是算了吧,推動所有人變化的始作俑者,難道不是她自己嗎?要是她不從長眠中醒來,要是不接受江燁梵的不懷好意,要是她不乞求祁昊宇的理解和幫助,景天澤會出現?柳涵會出現?黃明朗會來找自己當編劇?一切的一切,不都是自己造成的嗎?
她沒有權利怪罪江燁梵,更沒有權利怪罪任何人,打從一開始,她就不是屬於誰的,只不過是藉着某個人名義活着的她,就想借着別人可以擁有的一切而活着,這樣的生活簡直就是一種單純的奢求,相安無事的貴太生活?難道不是要在四面楚歌之後嗎?
本來還只能用字面去理解劇本的意思,現在她算是終於明白了,女人的故事,不都是含沙射影的在描寫自己嗎?風光的時候,不過是別人初見你的時候,對你在乎的時候,不過是剛巧還在新鮮感上,之後呢?再到最後呢?真愛嗎?那都不過是一場空話,失望不僅僅是對故事結尾的虛假而失望,更多的是對自己現實的失望,她就像刻意報復着自己一樣,深挖之後的大坑,選擇的可是傷害過她的人。
“我想…沒什麼…了,近期我會馬上找房子搬出去……”蘇果將電話掛了,聽着電話忙音許久未放下的江燁梵,出神的想着事情,他爲什麼會沒有阻止她?是真的希望她快些搬出去?還是張培那扭動的腰肢,已經有些讓他流連忘返了?
無論現實是多麼的殘酷,景天澤都是天真無邪一般的活在蘇果的身旁,可爲什麼自己卻不能學着同他一樣爲這個女人犧牲一切呢?
若是將一個人的夢想和遠大抱負,比作現在不可放棄的江氏,其意義上是相同存在的,可實際上,卻還是要被江燁梵本人將事情給區分開,畢竟江燁梵就是江燁梵。
掛掉了電話的蘇果,稍待心情平穩了之後,才準備起身要走,今天這種自以爲是的想法,簡直是讓她失望極了。
“蘇小姐,別來無恙啊。”
要不是之前就清楚這女人底細,蘇果還真以爲她能找到這裡,到底是有多大的神通。
不難看出對方此時洋洋得意的笑容,就像是電影裡常演的賤人模樣,此時此地能夠看到她的出現,想必也是多方有人透露自己的消息了,萬惡的權勢,可怕的金錢。
“張小姐,這麼高興的走來找我,因該不是爲了這裡的廉價咖啡吧?”蘇果又坐回了剛纔的椅子上。
並不在意蘇果是什麼語氣的張培,還真的四下打量了下,附和道:“聽蘇小姐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自己這次選地的標準下降了許多,不過能有什麼辦法呢,也就只有這種地方纔能
找得到你嘛。”
是啊,也就只能像這樣消費標準的地方找得到她,蘇果自己還真是會給自己臺階下。
雖說是有些不是滋味,可話都說出去了,難道還能讀卡重頭再來?“直接開門見山說好了,像你們這種類型的大忙人,時間因該不會很多的。”
想多給些對方聊天時間,蘇果真怕自己忍不住一下會掐死對方。
張培這次可是心裡樂開了花,她是不是該誇獎下眼前這位,已經是學會識時務了呢,“既然蘇小姐都這麼說了,我也就不多耽誤自己時間了,要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時間可是很貴的。”
“呵~那就請張小姐長話短說好了。”蘇果已是強壓住內心的躁火沒有表現出來。
“景天澤的股份我想收購了,你回去後讓他開個價好了,不然的話,揹着一身債務的他,指不定下次又要被人堵在家門口了。”剛把話交代在這裡的張培,馬上就要起身走人。
“等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蘇果有些沒聽明白,“什麼叫又要被人堵在家門口?”
站起身的張培很誇張的用手掩笑道:“你知道嗎?是噢,你因該不知道的,畢竟你們還沒住一起呢,他可是爲了能見上你一面,接了一屁股的高利貸,眼下已經是還款期了,不然他的簡直在賣的是誰的房子?”
走了差不多五六步的張培,又轉過身提醒道:“要是今天晚上打電話來的話,我可能還會考慮下幫他擺平下黑道那邊的事情,如果太晚的話,我就得考慮下了,像這種快要虧進去的公司,到底還有沒有必要去把股份給買來。”
爲什麼?這究竟是爲什麼,從今天上午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在不斷的提醒着自己,江燁梵公司要虧了,景天澤的股份要賠進去了,現在輪到你可以說些什麼的時候了,你是不是該說些什麼?你不是要說些什麼嗎?你到底要不要說些什麼啊?
醜陋,每個去鼓勵她跟景天澤說些什麼的人,他們都是醜陋的,就像她在噩夢裡看到的那個自己,明明是微笑着解脫自己的一生,卻又要像在報復自己一樣,活着的人,感受不到活着的人該有的生活,而死了的人,卻要活着的人代替着她,看似玩笑卻並非是玩笑的現狀,還真是讓人值得去深思。
要說當時蘇果有多狼狽的走出張培給畫出的世界,她已是記不清楚了,對方不過就是用言語描繪了下自己需要東西,配合着蘇果發生的一些事,讓她自己去定義接下來因該怎樣,可接下來她該怎樣呢?活着?還是找個藉口去死?
不管是自己父親,還是根本不知情的景天澤,她一個也幫不上,她一個也救不了,就連現在要被逼上絕路的自己,也只能選擇承受,承受別人所給自己的施壓,無奈,還有最終的抉擇,現在的她根本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害人,連累着一個個無辜的受害者
,待他們快要被水淹死的時候,她卻能安然無恙的划着小船從他們眼前而過。
“喂!你不要命啦?”
不要命?什麼意思?伴隨着身後一拽的力度,蘇果在往身後傾斜的同時,韓茜茜那張充滿着怒氣的俏臉,卻是與腦海中的某個畫面如此想象。
“你怎麼回事啊?走路都不看的啊。”韓茜茜一邊替蘇果撿起地上的皮包,一邊止不住的叨唸着,“就算是遇上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人要是沒了,就真是沒了,幸虧我路過這裡碰上你這傢伙,要是換成滿大街的其他人,你以爲他們都是熱心羣衆嗎?”
伴隨着韓茜茜的碎碎念,蘇果才緩緩的回過神來,熱淚盈眶的她,不知爲何,迎上對方的正面,就開始濤濤大哭起來,任憑韓茜茜怎麼勸說她,蘇果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半小時後,陪着情緒已經差不多穩定的蘇果,坐在街邊的快餐店二人,選了個很靠窗的位子,就這樣偏着頭靜靜的盯着窗外的路人。
“原來想要在有落地窗的房間看外面,不過是爲了讓自己感覺不孤單啊。”蘇果忽然開口這麼來了一句,不過倒也沒有嚇到韓茜茜,畢竟她也覺得時間有些太久了。
“每個孤獨的人,當想讓自己過的比別人忙碌和充實,可事實呢?”韓茜茜沒忍住開始自嘲起來,“當初選擇進這個圈子的時候,總覺得會是能夠一步登天的機會,可現實當機立斷的就給了我兩巴掌,要不是那個女主角第一天教會我怎麼做人,我還可能沉靜在自己無邊的遐想中呢。”
“是這樣嗎?”蘇果轉過臉來看向韓茜茜,那一臉委屈的淚臉懵懂模樣,就像是個第一次剛失過戀的小女孩,差點沒惹得她笑出來。
“喂~有這麼好笑嗎?”可能是注意到了韓茜茜臉上的表情,蘇果有些不樂意了,還以爲自己會對她一直有這樣的好感的呢,可轉眼三兩句話,什麼就都不再是了。
韓茜茜強忍住了幾秒鐘才又說道:“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你要是把每一件事都刻意放大化了,還要不要活?”
韓茜茜這話看起來像是在跟蘇果說,實際上則也是在跟自己說,不然,現在可能在街邊的就是她了。
“可是……”
“不用說了,我知道,每個人都在逼你嘛,鵬飛夫妻兩,希望你能勸說景天澤一直搭上黃明朗這根線,黃明朗同樣也想借口江燁梵的事,把你用來牽制住景天澤,可爲你做了這麼多的景天澤,卻還是如同當年那麼幼稚,或許有想過去說服江燁梵放過景天澤,可以生意爲重的江燁梵,卻在這個時候並不想放過任何人,甚至還想借着任何人的力量,來挽回江氏未來可能失去的一切。”
儘管早已做好了隱瞞意思的蘇果,卻不料早已看清這些的韓茜茜,這會兒竟當着自己的面,就把這些給全部說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