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別的同學一起。殢殩獍曉”
冷鬱希笑笑,並不多言,神色寡淡,並不想跟人攀談。
可惜索鬱視若未睹,想要追根究底,“要不要我把啓迪叫過來陪你?”
聽着語氣,搞得歐陽啓迪是她家的一樣的,冷鬱希皺了皺眉,搖了搖頭,“不用。”
索鬱似乎十分熱情,伸手過來想要挽住冷鬱希的手肘,冷鬱希退了一步,十分不解。
索鬱悻悻然鬱希,“無言他們都在,大家好久不見,去我們包廂打個招呼吧?”
她話中的深意,不言自明,就是冷鬱希若是不去打個招呼,她有股誓不罷休的氣勢,罷了罷了,冷鬱希輕輕嘆了一口氣,指着洗手間道,“我還是先上一趟洗手間。”好歹要實現她原本的目的。
索鬱並未阻攔,大方地攤了攤手,“去吧。”
冷鬱希納悶,敢情她來洗手間不是爲了上廁所來着,就是特意爲了抓她來着,剛纔她的表情如同偶遇,並非是獲悉詳情。
索鬱帶冷鬱希去了他們原本的包廂,裡頭很熱鬧,歐陽啓迪的一幫發小都集聚一堂,少了一個馮蕭奇。
“蕭奇他家裡有事所以沒來。”
索鬱還不忘解惑,這馮蕭奇爲何沒來,冷鬱希倒是明白,箇中緣由,想必索鬱也是知曉的,並沒有說下去,這個話題在這裡打住了。
林無言今天態度還算和善,沒有板着一張冷凍臉對着她。
冷鬱希打了個招呼,這幫人根本就不準備放她回去,這時服務員進來,擡進來的是滿滿幾箱子的瓶裝啤酒,敢情這幫人要拼酒,索鬱想要將自己也拉下水。
冷鬱希忽然想起,頭一次見索鬱時,索鬱給自己敬酒,是啓迪幫忙喝的。看來今天可稱得上是一場鴻門宴。
可是雷冥遠還在等她,她若遲遲不回,肯定要被他抓回去,她可是允諾過不會中途逃跑的。
冷鬱希並不打算讓雷冥遠跟這幫人碰面,主動喝了一杯酒,就說抱歉。
林無言悄無聲息擋住了門口,淡淡地說道,“來都來了,怎能放你回去,今天不醉不休。”
她又不是主動前來的,冷鬱希無語,她絞盡腦汁,搜腸刮肚找藉口,“我今天不能醉,我還有事,況且我跟同學一起來的,菜都點好了,把他一個人丟下不太好吧。”
嘗試着講理,可惜這一幫人卻說她不給面子,她想她原本就不是顧念面子的人。
冷鬱希鬱悶地被拉着坐下,屁股剛落座,門被推開了,雷冥遠倚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睨着包廂內喜樂融融的一番熱鬧局面,聲音卻十分冷凝,“冷鬱希,你給我出來。”
冷鬱希嘔死了,雷冥遠最終還是找來了,等自己走後,肯定成爲話題的中心。
罷了罷了,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
冷鬱希可不想繼續留在這裡被當成醉鬼擡回去,倒是很配合地站了起來,不好意思地朝着衆人謙懷,“以後有機會再敘舊。”
她心裡倒是默唸,最好永遠不要。酒是拿來消愁跟品味的,她又不是酒桶,用來灌得。120Ye。
本來她還想探聽點索鬱跟墨肖凌的事情的,他們這一幫發小,有規定,不管誰有了伴,都要帶來給大夥瞧瞧,自己也曾經被歐陽啓迪帶過,聽cherry說,她也是見過這幫人了。
墨肖凌,旁敲側擊過,他並沒有去過一次。這說明了什麼呢?
冷鬱希覺得下次單獨約索鬱見面,人多嘈雜,不方便探討這等尷尬的事情。
雷冥遠一聲不吭走在前面,渾身都散發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冷鬱希故意保持了三步距離,又聽到他低咒聲響起,“你是烏龜啊?”
靠,給他三分顏色就開起染坊來了,冷鬱希原本是看在他拯救她於水火之中,所以一而再容忍他的惡劣,沒想到雷冥遠這麼快就得寸進尺起來了。
她大步向前,超越他,雷冥遠站在原地,雙手環胸,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眼簾中。
兀自嘆了一口氣,怎麼事情偏偏沒一樣順心呢?
貴的東西,果然味道就是不一樣,冷鬱希吃得很盡興,雷冥遠則是慢條斯理,以冷鬱希之見,他八成經常上這來吃,吃厭了。
下次帶他去嚐嚐路邊攤得了,下次?冷鬱希嚇了一跳,手中切牛排的刀倏地落地,她都未察覺,反倒是無法理會腦海中浮現的疑惑,下次?難道她還想給他機會嗎?爲何潛意識裡會浮現這種念頭呢?
雷冥遠目光微微向她投去,發現冷鬱希竟然歪着頭打量起自己來了,神色茫然,而且她的視線就大大咧咧停留在他的臉龐上,仿若他臉上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似的。
他毫不在意地伸手撫觸脣邊,並未發現什麼,便俯身低頭撿起地上躺着那一把孤零零地被遺棄的刀。
放在一邊,雷冥遠將她面前的盤子端了過來,認真地切好剩下的牛排,又推回到她面前。
冷鬱希低頭,這下,她吃的很慢,雷冥遠放下刀叉,靜靜地品着酒,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就在冷鬱希以爲他接近石化的境地時,他又猝不及防地開口,“你現在住哪裡?”
冷鬱希也放下手中的叉,她七分飽了,不想吃的太撐,跟雷冥遠面對面,,得時刻保持着警惕之心,吃得太撐,到時能量都又用來消化了,腦子卻轉不動了。
“跟同學一起住。”
既然他不放心,她就給他一個答案,免得他窮追不捨。
雷冥遠眯起眼睛,目光中有幾許探究,“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
冷鬱希老實交代,誠然,這是事實,而她明顯不想扭曲事實。
雷冥遠藍色的瞳仁中褪去了些許犀利,但還是不高興,“搬回來。”
“不搬,我付了房租了。”
冷鬱希得意地勾了勾脣。
“搬回來,那邊留着,我不收你房租,我把王媽叫回來了,你若是不搬回來,那我就辭了王媽,永不錄用。她可是急着用錢,你不會這麼狠心吧?好歹曾經她對你,也不薄?”
雷冥遠玩味似地勾了勾脣,在冷鬱希看來,雷冥遠當下的言語行爲張揚到了極點,無一都在向她發出挑釁。
冷鬱希有些慍怒,但是語氣盡量保持着平和,“你除了威脅這一招,還會什麼?”
王媽跟她自小感情深厚,她如今若真是陷入了困境,她顯然不能見死不救,雷冥遠就抓住她這點小辮子,加以充分利用。
雷冥遠心頭有些苦澀,他的太陽穴無緣無故疼了起來,他習慣性地揉了揉太陽穴,“我也想要跟你好好說話,可惜你根本就聽不進去,我不管你做什麼,前提你需要搬回家。”
雷冥遠受不了冷鬱希不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生活,她離得遠遠的,讓他心頭莫名盈滿一股慌亂跟惶恐。
這種感覺,她在倫敦時,他就開始有了,但那時隔着千山萬水,即使再無奈也不能怎樣;如今好不容易團聚了,在一個城市裡,爲何還要如此生分。況且,她的美好,他不想讓別的男人察覺,一個歐陽啓迪,差點讓他發了瘋,再來一個,說不定他要遁入魔。15256726
包廂內的燈光明明十分的柔和,投射在雷冥遠冷峻的側臉上,卻是一片陰霾。
他的睫毛纖長而捲翹,逆光看過去,恬靜安然,下巴很堅毅,雷冥遠一向毅力驚人,若是他想要的,必定持之以恆,直到得到爲止。
冷鬱希低下頭,聽到雷冥遠很認真地問道,“真的不打算搬回來?”
冷鬱希的心,還在遊移不定,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最後又搖了搖頭,連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要答應還是要拒絕。
雷冥遠倒是很好心幫她下定了最後的決心,當下從褲袋中掏出手機,“王媽,晚上我跟鬱希回家吃飯,她要搬回來,你做點好吃的。既然她願意搬回來,所以你也不用走人了。”
冷鬱希立刻擡頭,表情目瞪口呆,雷冥遠也太霸道了吧,她還沒有做最後的決定呢?
不過,她回過神來,第一件事便是提條件,“我的臥室,若沒有我本人的允許,不允許你踏進半步。”
若是雷冥遠真要她搬回去,還要嚐盡甜頭的話,沒門。
雷冥遠啞然失笑,接着假裝驚歎,“難不成你本來想要跟我同住一個臥室?”
他原本就沒有打算跟冷鬱希共同住一個臥室,以前習慣了,但是爲了挽回她,他打算重頭做起,追求人、尊重人的第一步當然不能是上牀。他如今要的是跟她相處一輩子,而非是貪求短暫歡愛,他雷冥遠又不是急色鬼,雖然他很想把她壓在身下,好好恩愛一番。
但他知道,若是他不顧一切要了她,她肯定二話不說,再也不會跟他共處一片空間。
一個好的開始,總要花費一番代價的,她這要求,算起來,也不是很過分。
既然能夠做到的,他最好都順着她的心意來。
“那現在吃飽了,我去幫你搬家。”
雷冥遠倒是怕她反悔,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
冷鬱希無語地瞪着他,“我下午有課,上完課再搬也不遲,況且搬家的事情,我自己一個人就能搞定。”
她昨天才搬的新家,今天又要搬家,這速度,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若是被cherry知道,肯定要狠狠嘲笑一番。雷冥遠要是再出現,她都不能圓謊了,她並不打算讓cherry知道她跟雷冥遠住一起。
“我下午會擬出一份同居協議,你若是不能遵從的話,那就甭談搬家了。”
冷鬱希得寸進尺,趁機能讓自己佔點便宜的,她事無鉅細願意羅列出來,反正她覺得雷冥遠爲了讓她回去,都會硬着頭皮應承下來的。
“好,但也不要太過分。”
他不怒反笑道,答應得還算痛快。
“那我先送你回學校。”
雷冥遠拿起西裝外套,肆意套了上去,跟冷鬱希離開這裡。
這一下午,冷鬱希聽課聽得雲裡霧裡,因爲她全部在神遊,最後她決定懶得聽了,一心二用真是痛苦,從一個本子上撕下一頁白紙,提筆唰唰唰開始寫了起來。
在寫下了‘同居協議’四個字後,她發現不知道從何寫起了,咬着筆頭猶豫了半天,才着手。
搬家的時候,cherry媽媽在家,冷鬱希說搬家,cherry媽媽訝然,還很關切地問道,“跟我這個老太婆一起居住,是不是很不方便啊?”
冷鬱希有些無措,對於善心又被虐待過的cherry媽媽,她還真是不知道從何說起,只得說,“我有個親戚,最近出國了,她房子空了出來,沒人照看,很擔心,讓我過去幫助照看房子。今天剛接到電話,過陣子等他們回來,我再搬回來。”
cherry媽媽這才鬆了一口氣,看得出來cherry媽媽還是很在意別人的想法,看來這點,改天跟cherry好好說說,讓她多留點心。
幸好還沒來得及買牀單那些物件,不然買了也是白買,上了出租車後,冷鬱希打了個電話給cherry,說在別處找到了房子,這裡的房租照付。
cherry雖然覺得有疑慮,但因爲正在忙着畫畫,想改天再盤問,便沒有再問下去。
冷鬱希回到了雷冥遠在鬧市那一處公寓,王媽開的門,她看到自己,很激動,眼眶都盈滿了淚珠。
王媽對自己也真有點感情,之前雷冥遠對自己惡聲惡氣,王媽都護着自己,儘管她很需要這份工作。別的跟頭言。
王媽讓她坐下,又轉身進了廚房,還在忙個不停,冷鬱希想要幫忙,王媽卻趕她去看電視,說不要瞎摻合。
她哭笑不得,只得打開電視,還沒開看,雷冥遠就已經開門進來了,看到她,顯然是鬆了一口氣,肯定是懷疑她臨陣脫逃。
雷冥遠本來說去接冷鬱希搬家,可惜她強烈抵制他的這項霸行,最後也勝利地沒讓他執行。
做好飯後,王媽便告辭了,冷鬱希跟雷冥遠奉行着‘食不言’的良好操守,一直緘默吃飯。
大概是雷冥遠之前通知王媽,這一餐做的幾樣小菜都是冷鬱希喜歡吃的,她吃的倒是很滿足,有點撐了。
吃完之後,她指着桌上那些碗筷,輕描淡寫地說道,“這些東西,你收拾一下。”
雷冥遠本也是跟着起來,他原本打算王媽明天來收拾,沒想到冷鬱希讓他收拾。
看着雷冥遠錯愕的神情,冷鬱希心情驟然大好,聲音清清冷冷,聽上去卻毫無轉圈,“同居協議第一條,若是在家吃飯,碗筷歸雷冥遠清洗。”
雷冥遠皺了皺眉,視線落至於餐桌上的杯盤狼藉,油膩膩的,頗爲不願,“換一樣。”他活了二十八歲,從來沒有洗過一次碗。
冷鬱希挑眉,毫不在意地眯起眼,“換一樣也行,就怕你更加不願意,每天的晚餐都由你負責煮。”
“那王媽用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