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陳諾諾,心中總有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怒氣,特別是看到陳諾諾胸有成竹的樣子,更是怒不可遏。
陳諾諾看到林婉兒心中總是泛起一股苦澀,感情很複雜,如同面對一個強大的敵人,無論自己怎麼努力、怎麼奮鬥,總是和這人有差距,一方面有些惱火和厭惡,同時也會有一絲佩服和敬重。
林婉兒強壓住心頭的怒火,開口問道:“陳姑娘找我有什麼事情?”
陳諾諾將眼光望向御花園,眼神如同一灣深不見底的清泉,融化在滿園的色彩斑斕中,沒有回答林婉兒的話語,而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就是在這個地方,他會向你表白,然後吻你,你會依偎在他的懷抱,幸福的流下眼淚。他還準備了一個極爲好看的花環套在你的脖子上,那花環五顏六色,每一朵花朵都是他親手採摘的,每一朵都是這御花園中最美麗的。”
林婉兒微微皺眉,這陳諾諾又開始發瘋了,從頭到尾一句話也聽不懂,但是她自己卻滔滔不絕說個不停。如果林婉兒手中有一把刀肯定會切開陳諾諾的腦殼,然後看看裡面到底裝着什麼東西。
“聽不懂?”陳諾諾將眼神落在林婉兒身上,“不過慢慢你就會懂了。”
林婉兒微微冷哼一聲,誰說我聽不懂:“哼,我聽得懂,趙乾會在這裡向我表白,那又如何?”今天趙乾找到林婉兒,林婉兒就覺得趙乾有些奇怪,心裡也隱隱約約猜到了一些,心中有些激動。也有些恐慌。
“那又如何?!哈哈。”陳諾諾開始表現的有些神經質,“林婉兒,林婉兒,爲什麼我一直珍視的東西,你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無論我怎麼努力都從你那裡搶不過來。”
林婉兒心中就納悶了,這陳諾諾說自己努力。但是從林婉兒的角度看去。這陳諾諾一點努力都沒有,趙乾逃了婚約,陳諾諾入了文淵閣開始編纂四庫全書。趙乾回到上京城,她還是穩坐釣魚臺,自己入了京城,陳諾諾依舊能夠靜下心來呆在文淵閣。直到左帳王庭國師安拉提入京,陳諾諾方纔露面。這算是努力。
陳諾諾好像看透了林婉兒的心中所想,自己回答:“林婉兒,如果是你的未婚夫逃了婚,你會怎麼做?”
陳諾諾將自己的問題拋給林婉兒。林婉兒以爲對方在羞辱自己,不準備回答,但是看到陳諾諾的眼神。心中微微一顫,這女子好像也很可憐:“殺到澶州城。給自己討個公道。”
“公道?”陳諾諾突然一聲苦笑,“感情的事情還有公道可言?而且你說的方法我已經試過了,可惜沒用。”
林婉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卻愈發覺得陳諾諾肯定有一個極大的秘密,就像自己和趙乾是穿越過來的一樣,陳諾諾一直隱藏着,沒有人知道,除了她自己。
陳諾諾臉上突然露出一絲難以讓人捉摸的笑容,像是想好玩的事情:“林婉兒,你和四皇子之間的勾當,我都一清二楚。”
林婉兒先是震驚的長大了嘴巴,然後臉色紅到了脖子根,出聲咳嗽了幾聲掩蓋自己的尷尬,林婉兒和趙廷有個約定,自己在教學方面放水,趙廷在皇帝陛下面前美言幾句,順便陷害陳諾諾一番。
陳諾諾當着林婉兒的面直接揭穿,林婉兒當然會覺得尷尬,心裡也恨死了趙廷,這麼快就將自己出賣了,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剛剛從趙廷那裡出來,趙廷就是想出賣自己也沒有時間啊,莫非是陳諾諾猜的?這猜的也太準了吧。
林婉兒梗着脖子,仰起腦袋,故作理直氣壯的說道:“我沒有!”
陳諾諾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林婉兒和陳諾諾見過兩三面,也看到過陳諾諾微笑,但是笑容中總有一絲悲傷,只有這次大笑是發自肺腑的:“林婉兒,你還是像以前一樣。”
“以前?”林婉兒快要被陳諾諾逼瘋了。
“我一直都壓着性子,想找個合適的時機出現在你面前,只是不知道這次是不是最好的時機,我所求不多,只是想贏一次,只是一次就好。”陳諾諾低頭哀聲,像是受了傷一般,“今天阻止他向你表白,也算成功了,我走了。”
林婉兒不介意和陳諾諾來一次真刀真槍的赤膊打鬥,唯獨怕的是陳諾諾這種沒頭沒尾的談話,好像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中,自己只是她棋盤上的一顆棋子而已。
陳諾諾扭頭走了,臨走前突然問道:“林婉兒,你相信我們能姐妹相稱嗎?”
“不可能!”林婉兒很決絕的回答道,自己怎麼可能和一個神經病以姐妹相稱,自己的姐妹是善解人意的青竹娘,是善良活潑的陳笑笑,是古靈精怪的冬蟲,是溫柔可人的夏草,唯獨沒有陳諾諾的位置。
聽到回答,陳諾諾沒有停頓,而是淡淡的說道:“注意一下寶玉。”
林婉兒心中“啊啊啊”不斷吶喊,這陳諾諾真是個巫婆,怎麼還知道寶玉的事情,讓我注意一下寶玉又是什麼意思,寶玉怎麼了,林婉兒仔細問一問,可是陳諾諾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轉角處。
此時,趙乾拆卸完畢機器回道御花園,看到只有林婉兒一個人站在不遠的地方,快步走過去,開口問道:“走了?”
林婉兒沒好氣的回答道:“走了,怎麼捨不得?”
“哪有?你冤枉我了。”趙乾討好說道,趙乾想將準備好的花環送給林婉兒。
林婉兒像是未卜先知的說道:“不準將花環拿出來,我有事情要問你。”
趙乾訕訕的將手縮了回去:“你說。”
林婉兒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向下說下去,心思百轉,最後想了一個自以爲十分熨貼的說法:“趙乾,你和我都是穿越過來的,作爲唯一的兩個人。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林婉兒邊說邊指了指腦袋,說道:“陳諾諾是瘋的。”林婉兒說完,停頓了一下,看了看趙乾的表情,繼續說道:“陳諾諾神神叨叨,你能講講她的事情嗎?我先聲明瞭,我是爲了你好才問的。你別……不準胡思亂想。”
趙乾盯着林婉兒的眼睛看了很久。看的林婉兒有些不好意思,纔開口說道:“諾諾好像認錯人了。”
“認錯人了?”
“對,認錯人了。婉兒。你什麼時候穿越過來的?”趙乾問道。
“五年前,當時大約十六歲,林家被大火燒得一乾二淨,當時我還以爲是在拍戲。旁人都以爲我瘋了,過了好久我才明白過來。”
趙乾點點頭。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比你早點,十四歲穿越過來的,第一次進入這個軀體。我差點淹死在一個小荷塘內。我想你也很納悶,大魏國有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但是卻沒有大皇子。”
林婉兒早就覺得奇怪。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詢問,也沒有人主動向自己闡述。 щшш ¸TTKΛN ¸C 〇
“其實大魏國一開始是有大皇子的。大皇子爲了救我淹死在了小荷塘內,可能大皇子也沒有想到自己沒能將三皇子救了,而是我這個來自另一個世界人佔據了這具軀體。”趙乾訴說着當年的故事,語氣中有些感傷,繼續說道:“當年大魏國一統天下已經勢在必行,幾大軍閥都已經被清剿乾淨,只剩下一些殘黨餘孽,大魏的外憂已經沒了,但是內憂卻一直存在,那就是將來誰能繼承大通,登上皇位。”
林婉兒心有慼慼焉,勝在帝王家,親情便會漸漸變得淡薄,爲了權勢可以做出任何事情,這是帝王人家巨大的不幸,林婉兒很慶幸自己穿越到了自己現在的身上,日子雖然悽苦,但是幾個兄弟極爲懂事。
趙乾繼續說道“當時父皇身爲二皇子,被封秦王,能征善戰,掃平四方,手下能征善戰的將軍數不勝數,威信極高,呼聲也很高。但是那時的太子卻是趙建成,趙建成爲了皇位將母后和一些將軍的家眷囚禁在上京城中,當時的趙乾在,陳諾諾也在,而且兩人之間產生了情愫,可是後來我進入這個身體,陳諾諾卻一直癡心不改。趙建成逼迫父皇自殺,父皇便將計就計以假死入京,這就有了後來的朱雀門事變。”
林婉兒知道朱雀門事變,當年太子趙建成自己知道威信比不上陛下,心裡妒忌,就和弟弟齊王趙元吉聯合,一起排擠皇帝陛下,陛下經過長期鬥爭,以假死入京城,控制了局面,最終殺死了皇太子趙建成和四弟齊王趙元吉,得立爲新任皇太子,並繼承皇帝位,方纔有了當今多大魏國的太平盛世。
趙乾回憶道:“當初父皇進京,整個皇宮亂成一團,趙建成和趙元吉攜帶母后和將軍的家眷們倉皇逃竄,是陳諾諾冒着生命安全向陛下通風報信,最終纔在朱雀門圍住了趙建成和趙元吉。”
林婉兒知道了後面的事情,陛下讓陳諾諾在趙乾和趙碩之間選擇一個,陳諾諾選擇了趙乾,可是此時的趙乾已經不是以往的趙乾,而是另一個人。
趙乾向着林婉兒湊了湊:“我已經和諾諾解釋了很多次,可是她一直都不相信,認爲我在騙她。”
林婉兒不知道爲什麼,聽到趙乾這樣說,知道了趙乾對陳諾諾的態度,也不似以往那般惱怒,心裡反而有些竊喜,不過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趙乾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而且我覺得諾諾心裡還有一個大秘密,只是不說而已。”
“你也這樣覺得?”林婉兒聽到趙乾這樣說,也來了興趣。
趙乾點點頭:“是啊,我總覺得諾諾有時候……”
“未卜先知!”趙乾和林婉兒同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