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田銀時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愛掛起的老神在在模樣,雙手環抱着肩膀,做了一個您請的動作,就差馬紮、瓜子和小茶壺了。
趙劍塵嘿了一聲,暗歎一聲“得了”,人隨劍走,身形在夜空中掠出影影重重,通體黑色的劍身之上泛起金黑色光芒,仿若流水一般,匯聚到劍尖之上,而他的人瞬間來到甲的面前。
阪田銀時百無聊賴掏了掏耳朵,罵了一句:“真醜!”他極是看不慣趙劍塵的劍道,就像文人相輕一般,橫看不順眼,見到了不埋汰幾句,渾身不舒服。
十死士中甲使用的是蜀山正宗長劍,面對趙劍塵的來劍,只是簡單的起劍出劍,兩者劍尖在夜風中相遇,一聲輕鳴之聲響起,頓時光華大盛。
下一刻,兩人的身影就此消失,空氣之中時常響起激烈的金屬碰撞聲,但是不見兩人的身影。
阪田銀時的腦袋如同撥浪鼓一般,左右搖晃,如同傻瓜一般對着夜空,不斷說道:“華而不實,華而不實……”
但是站在他對面十死士中的己卻一直直勾勾盯着阪田銀時,仿若一頭餓狼。
因爲長時間仰頭而脖子發酸的阪田銀時揉着脖子低下頭,恰巧不巧和對面的己四目相對,他大叫一聲,雙手護胸,渾身一陣冷戰:“你那是什麼表情,怎麼和青樓姑娘看本劍聖荷包的眼神如出一轍?”
對面的己突然咧嘴一笑,在黑夜裡特別恐怖。
阪田銀時又是一陣哆嗦:“求你別笑了。怪瘮人的,無論穿多少件衣服都覺得冷。”
當年夏侯襄陽一刀破了天網,硬生生砍斷他的一條腿。壞了他的修行內息,攪爛了五臟六腑,這些年躺在二皇子準備的棺材中,過着生不如死的活死人生活,所幸大仇得報,夏侯襄陽死在玄武門前。但是也激發了他殺人的慾望,特別是高手。而對面那個穿着古怪的傢伙就是高手。
己他低頭看了一眼已經鑲嵌在腿上、成爲身子一部分的鉞,張開嘴巴,嘶啞如同鐵器磨砂一般:“你也已經飢渴難耐了吧?”
看到這等場景。阪田銀時終於忍不住,扶住旁邊的牆壁嘔吐起來,因爲他感覺剛剛的那一幕似曾相識的噁心。
他在西涼經常去喝花酒,一喝一整天。酒到了一定程度。他會調笑身邊的姑娘,很是誇張的低頭看一眼襠部,無不輕浮的說一句“你也已經飢渴難耐了吧?”惹得姑娘們粉拳落身,嬌笑入耳,那是一個舒坦和爽快。
可是就在剛剛,一個長得如同趙劍塵一般的殘疾醜八怪竟然對自己說出那般話語,自認爲有精神潔癖的阪田銀時頓時噁心反胃,不能自已。並且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說那句話了。
對面的己動了。快若流光,身體在空中擰成一個麻花,腿上的鉞綻放出一個絢爛的花朵,鉞本就是暗器之中的王者,出手不按常理,極爲詭譎,本該一覽無餘的氣息在怪異兵器的帶動下,旋轉成一個巨大的漩渦,而漩渦籠罩的地方就是阪田銀時站立的地方。
招式簡單,意氣綿薄,但是殺意波瀾。
阪田銀時慵懶一笑,並不懼怕,雙腳輕踩,身形後掠,剛剛落地,口中暗叫一聲不好,腳下地板寸寸龜裂,無窮氣勁如同刀罡劍氣一般炸了出來。
他單手按劍,劍氣和氣勁相撞,利用巨大的發彈力,輕身落地,他以爲對方還會有後招,但是落地之後安然無恙,心中不自覺小瞧了十死士中的己。
在阪田銀時的心中,萬般兵器不如劍,凡是用其他兵器的人要麼駕馭不了兵器之王,要麼心理扭曲,總之一切兵器必須以劍馬首是瞻,何況對面站着一位用着稀奇古怪兵刃的殘疾人。
歸劍入鞘,阪田銀時雙手插在袖子裡,蹭了蹭鼻子:“看你身有殘疾,本劍聖不欺負你,免得身後將你打敗,你還有藉口,本劍聖讓你一根腿,再讓你一隻手,這樣總行吧?”
己聶聶一笑,腳下不停,每踏出一步,便將腳下石板踩踏粉碎,距離阪田銀時還有十丈距離之時,擡腳側踢,一道銀光飛出。
阪田銀時伸出一隻手,雙指輕輕夾住銀光,鉞刃如同長在阪田銀時雙指一般,被死死鉗住。
“再用力一點,不用顧慮我的感受,我能抗住!”阪田銀時倨傲的說道,“都說十死士如何如何,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己不言,身子在空中扭曲,擡起另一支完好無損的腳側踢出去。
阪田銀時鬆開雙指之間的鉞,準備格擋下對方的側踢,但是突然之間,他的眼睛下意識睜大,一道銀光從己的腿上炸出。
阪田銀時強行提氣,瞬間暴退十丈,心有餘悸望着落地的己。
“可惜,只差一點點。”落地的己嘆息一聲,臉上一點可惜的表情都沒有。
猛然繃力,己那隻完好無損的腿上的衣褲崩開,露出一支鑲嵌着一把匕首的鐵腿。
當年夏侯襄陽一刀破去天網,斬斷了己的一條腿,事後,他便索性自殘了另一隻腿,並且安嵌上匕首。
一個人可以對別人狠,難的是對自己狠,而己對自己比對別人更加狠厲。
阪田銀時收斂起玩世不恭的表情,一手按在劍柄之上:“除卻夏侯襄陽那般無敵存在,一個狠人永遠比一個高手可怕,幸好我的對手是你,這讓人很興奮。”
己又笑了笑,身形前掠。
阪田銀時也不再廢話,兩人對衝,剎那交手,兩道璀璨光華相互碰撞,然後擦肩而過,分離百丈。
身形還未停頓,兩人同時扭頭,再次對衝。
如此反覆,動作越來越快,快到整個大街上處處出現兩人的身影,蔚然成觀。
一片樹葉從枝頭滑落,還未落地便再次飛了起來,下一刻突然一分爲二,然後碎裂成無數碎片。
劍和鉞相互碰撞,發出一聲聲極爲清脆的聲響,最後點連成線,在夜空下傳播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