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候,尼古拉也已經知道了斯托雷平匆忙進宮的主要原因,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很大程度上是因爲俄國拖沓的官僚體系,尤其還是在整個國家都處在灰心喪氣中的時候,這種情況就越發嚴重了。
當知道有大批軍火就隱藏在難民營後,尼古拉立刻意識到那些亂臣賊子們要對自己動手了,雖然對他們這種可笑的行爲嗤之以鼻,但他還是立刻調動了駐守在聖彼得堡的一個近衛師,要他們包圍難民營然後進行搜查,並且授權可以就地槍決任何敢於反抗的bao亂分子 ” 。
“任何人,只要敢於阻攔近衛軍的行動者,就是叛亂分子,這樣的人無需審判,就地槍決,過去我太仁慈了,正是我的仁慈讓他們以爲可以隨意挑釁我的權威,對於這些亂臣賊子就不需要流放,子彈或者絞刑架纔是他們最好的歸宿。”沙皇陛下是這樣對他的近衛師師長弗蘭格爾將軍說的。
可惜他這時候才覺悟已經太晚了,就在弗蘭格爾率領部下匆忙趕到難民營,或者說貧民窟的時候,正好迎頭撞上從裡面衝出來的勇士們,這時候已經天黑了,雙方一開始都沒有看清對方,直到距離拉近到不足一百米的時候才愕然發現大家手中都拿着槍械。
“沙皇走狗!”勇士們中間一個人首先吼道,一下子雙方全都清醒過來,幾乎在同一瞬間全撲倒在地上然後緊接着各自手中的衝鋒槍開了火。
阿芙樂爾號巡洋艦上那些水兵們都已經裝好炮彈瞄準了冬宮,現在就等着動手信號呢,一聽難民營方向槍聲響起,帶頭的那名水兵毫不猶豫地大吼一聲:“開火!”
八門二四零主炮在極短時間內完成了第一輪齊射,它這裡距離冬宮只有最多兩公里,那些水兵們也都是久經戰場的老手,這樣的距離上攻擊一座比尼米茲號航空母艦還大一倍的建築那還能有什麼差錯,八枚將近兩百公斤的炮彈有五枚正中冬宮。
好在尼古拉這時候在背對阿芙樂爾號的一面。他這時候正心煩意亂地看皇后陛下教育幾個公主呢,阿歷克謝皇儲去了瑞典楊氏醫療中心,原本那些專家希望皇后能親自過去照顧,不過皇后陛下認爲在戰時自己不應該離開自己的國家,所以把大女兒奧麗加派到了那裡陪伴自己的弟弟,這時候這位公主,或者按照她現在的封號女大公殿下已經十四周歲了。
突如其來的巨大爆炸把一家人都驚呆了。
“哪兒的炮彈?”在冬宮的劇烈顫抖中尼古拉氣急敗壞地朝匆忙趕來的侍衛吼道。
“陛下,是阿芙樂爾號!”侍衛剛說完第二輪炮彈就落下了。
“是叛亂,這裡不能待了,立刻去要塞!”亞歷山德拉皇后非常鎮定地說。
這時候她老公也清醒過來。一邊暴跳如雷地咒罵着那些亂臣賊子,一邊在侍衛保護下迅速離開冬宮乘車通過聖三一橋逃到涅瓦河北岸的彼得保羅要塞,至於接下來如何調兵遣將鎮壓叛亂那就是他的事情了,不過首先要把阿芙樂爾號解決了,在他親自指揮下彼得保羅要塞的岸防炮立刻對準了阿芙樂爾號,這座羅曼諾夫家族心血結晶的巨型堡壘成了他負隅頑抗的大本營,雙方之間的炮戰讓兩岸的老百姓可算倒了黴。
而此時弗蘭格爾所率領的近衛軍卻遭遇了慘敗,阿芙樂爾號炮轟冬宮,徹底打開了這座城市中居民對沙皇的仇恨。在經歷了上次的慘案之後,民間早已經把尼古拉視若仇人,再加上戰敗的消息確認,又加上了對沙皇政府的鄙視和怨恨。現在一看有人帶頭了那還不趕緊一起動手。別說是社工黨了,就是那些其他政治勢力也看到了他們夢寐以求的機會,要知道這時候聖彼得堡可不只有社工黨一個黨派,國家杜馬裡面有的是政黨。以前有斯托雷平壓在頭頂,現在可算得着機會了,一時間整個聖彼得堡都被起義的烈火點燃。
而且更加讓弗蘭格爾倒黴的是。大批喀琅施塔得軍港的水兵也加入了叛亂,雖然因爲封凍他們不可能把戰艦開出來,但從那裡通過冰面到達聖彼得堡北部的難民營也不過二十公里而已,那些高速戰列艦的二八零主炮完全可以炮轟他那條倉促佈置起來的防線,一看這情況弗蘭格爾乾脆帶人跑到了卡緬內島上保護尼古拉去了。
不過直到現在,尼古拉也不認爲這些亂黨能夠真正威脅自己的統治,說到底出現這種情況不過是因爲聖彼得堡防禦空虛,才讓這些亂臣賊子有機可趁,他現在已經向各處戰線上的指揮官發去了電報,要求他們立刻趕回來平叛,至於戰爭,都已經到這份兒上了,輸了就輸了吧!對於這些將領的忠誠他還是相信的,比如說庫羅帕特金,他叔叔尼古拉斯大公這些都是還很值得相信的。
但可惜他忘了,將軍們對他忠誠沒用,士兵們不願意保衛他纔是真正致命的,更何況就連將軍們也有很多因爲戰敗對他心懷不滿,說到底現在的他,實際上已經算是衆叛親離了,只不過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過這時候弗拉基米爾也遇上了麻煩,雖然他們發起了這場起義,但當起義席捲整個聖彼得堡之後,形勢卻已經不是他們能控制的了,因爲加入起義的各方勢力實在太多了,不發動不知道,一發動才知道,居然有這麼多反對尼古拉的。沒過多久各方起義軍加起來就已經有五六萬人之多了,這裡面真正歸社工黨控制的也就一萬人左右,也就是說社工黨依然無法奪取政權,這的確很令人鬱悶。
而且因爲社工黨是非法的,這些跟着一塊兒起義的像什麼十月黨,立憲民主黨之類各種各樣的政黨卻都是國家杜馬公開的政黨,這些黨派的首領都是社會上地位顯赫的名人,要錢有錢要人脈有人脈,這些人的加入更是讓社工黨越來越弱勢,這種情況下無論是社工黨還是這些人反而都沒心情去進攻彼得保羅要塞了,大家得互相提防着點,誰都明白一旦進攻這座強大的要塞損失慘重就沒有話語權了。
就這樣在經過了一番混亂之後聖彼得堡的槍炮聲持續了不到半天便平息下來,包括阿芙樂爾號的炮擊也停止了,當然這艘重巡洋艦之所以停止炮擊主要是因爲它被彼得保羅要塞的岸防炮給摧毀了,已經坐沉在了河水中,它就那八門二四零炮,而且因爲停泊位置關係,只有一半能夠攻擊彼得保羅要塞,怎麼可能打得過這座世界頂級堡壘,倒是冬宮被它轟得大半變成了廢墟。
就這樣聖彼得堡的形勢迅速演變成了各方對峙狀態,尼古拉和忠心耿耿的弗蘭格爾以及一幫真心效忠他的貴族大臣控制着卡緬內島和彼得保羅要塞,雖然他們人數不多,但卻有一座強大的要塞。社工黨則控制着涅瓦河北岸的,以難民營爲核心,他們倒是武器兵員什麼都不缺,連同那些工人在內武裝個三五萬人沒問題,但是他們沒有政治基礎,說白了外面沒人鳥他們,一旦前線的平叛軍趕到,第一個肯定先滅他們。而國家杜馬那幫資本家們則控制了涅瓦河南岸的主城區部分,這些人雖然不是起義的發動者,但卻是合法的國家機構,雖然被斯托雷平馴服得就像小綿羊,國家杜馬依然是法定的俄國立法機構,不論社會各界還是前線的軍隊將領,他們也都認這個招牌,這一點弗拉基米爾是肯定比不了的。
這場起義到了這種地步,接下來就得看前線軍隊的選擇了。
聖彼得堡的戰火讓整個世界一片譁然,誰也沒想到尼古拉居然會這麼倒黴,戰場上被人打得頭破血流不說,在家還讓自己人捅了一刀子,不過聖彼得堡這一亂也就意味着這場戰爭已經徹底沒有任何打下去的意義了,在斯德哥爾摩的協約國談判代表正式向同盟國提出主動停戰,然後再次開始新一輪和談。
“既然這樣那就也別打了,命令前線也停止進攻,另外對歐洲的轟炸也都停了吧!唉,說起來早該這樣了,早這樣得少死多少人,這樣吧,新的談判也別在瑞典舉行了,看他們都談得什麼亂七八糟的,談了一年多都沒談出個結果,這些沒用的傢伙要對這一年死傷的幾百萬人負責!
新的談判就在北京舉行,由我親自監督,這次必須談出個結果來,還有,俄國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現在誰說了算?尼古拉還算不算俄國皇帝?他們的談判代表到底代表哪一邊?是沙皇政府還是國家杜馬還是哪個叫什麼社工黨的東西?這個問題在談判之前必須解決了,連和誰談的都不確定怎麼談判!”楊皇帝非常不滿地對前來告訴他協約國集團求和消息的同盟國理事會主席,他的老朋友狐狸瓦爾德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