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章 心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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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東市的鋪子還是主城區新開的那家,莊書晴都沒有整天費神去盯着。
雖然明知道向左有問題,但是看在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爲她好的情況下,她也願意給與他幾分信任。
帶着新畫的花樣子進了暖意,鋪子里正有幾波客人在,連向左也沒閒着。
示意他們繼續忙,莊書晴上了樓。
免了繡孃的禮,將花樣子遞給她們,“還忙得過來嗎?”
回話的是四人裡打頭的喻娘子,飛針走線的動作也沒有停下,“鋪子裡每天都能接下不少定單,我們只得四個人,就算不眠不休趕活也積下了不少單,怕是要再添幾個繡娘才合適。”
“我倒是想啊,可並不是每個繡娘都有你們這般手藝好。”
喻娘子飛快的擡了下眼簾,動作慢了些許,“掌櫃的,我們倒是認識幾個繡娘,都是從宮中出來的姐妹,有的也不是混得那麼好……”
聞歌知意,莊書晴連忙接話,“只要手藝確實好,她們又願意來的話,月錢自然和你們一樣,你們牽橋搭線,辛苦費也少不了。”
“辛苦費自是不敢要的,有人來分擔活兒我們也能輕鬆些,這也是幫了我們自己。”喻娘子忙拒絕,這本就是向公子吩咐的事,她不過動動嘴皮子罷了,從掌櫃的這收好處不敢,也虧心,她們現在已經很滋潤了。公子向來大方,一個月月錢本就不少。眼下這鋪子裡生意這般好,有固定的月錢不說。掌櫃的還應允了月底會有紅包,已經夠夠的了。
莊書晴也不堅持,月底的紅包封大點就是。
“她們是會元府人嗎?要多久才能來?”
“掌櫃的放心,我們私下裡也會通個氣,不出兩天一定會來。”
沒一會,向左尋上來了,接到喻娘子打的眼色心裡明瞭,沒有多提一句。
公子難得主動向老爺子提要求,老爺子一高興不但送了十個繡娘。自個兒也來了。
不說十個都要塞這裡來,一半也夠了。
他現在就怕公子要將十個都送來,宮中出來的繡娘本就緊俏,沒道理別人家搶不到一個,這小小一個鋪子就能網羅這麼多,掌櫃的更要不信他了。
“向左你隨我來,我和你說點事。”
“是。”
去了隔壁小間,莊書晴將幾張圖紙遞給他,“你知不知道會元府哪家鐵匠鋪子能做出這些工具來?”
向左支起窗戶。拿着圖紙過去細瞧,確實是很精巧的東西,一般人怕是做不出來。
“我倒是知道一家,掌櫃的要是急。我現在就過去一趟問問可好?”
莊書晴苦笑着應下,她自己都不知道急不急,從柳三的情況來說自然是急的。再拖下去問題會更嚴重,有可能會根本無法手術了。
可她再急也沒有用。現在完全沒有動手術的條件,就算手術所需器具能做出來。還有很多其他問題沒解決,她也不知道這些問題有沒有他法可解。
之前幾個月爲了生存,她根本沒時間去想這些事,現在有錢了也有閒想了才發現千頭萬緒,一樁樁一件件全是問題。
向左匆匆回了白府。
從外面看來白府和平時沒有兩樣,沒人想到天底下最尊貴的人此時正住在這裡,像個普通的貴人一般。
其實老爺子第一回過來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白府被一衆禁衛軍圍得鐵桶一般,不要說人,就是個小貓小狗都休想悄然進出,這可惹怒了慣來自在肆意的白瞻,一個人將所有人都放翻了不說,還對老爺子揚言,“要麼你換個地兒住,要麼我換個地兒。”
老爺子還就稀罕他那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的小樣兒,揮退了所有人,帶着幾個貼身侍候的人就住進了白府,並且往後的幾年都是輕裝簡從。
有意見的人自然有,可老爺子鐵了心,誰也沒辦法,用老爺子的話說,他兒子一個頂千,有他在身邊,誰還能行刺他不成!
事實擺在那裡,誰也沒法反駁,幾年下來便成了慣例。
此時兩父子正在下棋,一方執白,一方執黑,剩下的棋子都不多了,一眼看去鬥了個旗鼓相當,可皇帝心裡清楚,他輸了。
看着對面氣宇軒昂的兒子,他無數次想,若是他從小養在自己身邊結果會如何!可他心裡同樣看得明白,若沒有白氏的言傳身教,悉心引導,他這個兒子不可能這般優秀。
再一次的,他忍不住問,“真不和我回宮?”
白瞻將手裡的白子丟回棋笥裡,玉質的棋子碰撞,聽起來很是悅耳,“那麼大點地方有什麼好住的,要是我一個沒注意將那地兒掀了你面上不好看,還是您以爲住在那裡面的人會真心歡迎我回去?”
自己眼皮子底下住着的人都是什麼德性皇帝哪裡會不清楚,只要在他容忍範圍內,他隨他們鬧騰,就當是看個熱鬧了,但他忘了他能容忍,這個從不知道忍字怎麼寫的兒子豈會任人欺到頭上去,怕是真要像他說的,將那皇宮掀了都是輕的。
“得了,不回就不回,一年到頭我也有個地方去,對了,你要繡娘做什麼?你府裡不是有幾個?少了?”
“私事,你別管。”
皇帝氣笑不得,“你小子,問我要了人還不許我打聽她們的去向,還是你終於想明白了,願意收幾個屋裡人了?繡娘都過了最好的年華,我挑幾個好的給你送來。”
“不要……”白瞻腦子裡閃過什麼,一下子坐直了身體,“收屋裡人?”
“怎麼,起心思了?”
“您別說話,我想想。”白瞻站起來來回走了幾個圈,皇帝看得眼暈,也不去想他在琢磨什麼事,自顧自喝茶,他這兒子想的事通常和他想的不是一回事,還不如多喝幾口茶。
這茶葉也不知他從哪兒弄來的,比皇宮用的貢茶還要好,問他也不說,每年給他半斤頂什麼事,堂堂一國之君連個茶葉都要省着喝,偏偏他還沒有一點辦法。
白瞻這會想的卻並非多難懂的事,相反,只要往這個方向多想一想心裡就有了譜。
怪不得他會對莊書晴的事這麼上心,怪不得他會想將自己所有的好東西都往她面前送,怪不得在他都不知道的時候,他就已經將她護在了羽翼下,原來是想將她收爲房裡人!
這纔對了!
“父親,我送您回去。”
皇帝差點摔了手裡的杯子,一通吹鬍子瞪眼道:“我昨兒剛來。”
“已經給娘上過香了,可以回了。”
用杯子砸人皇帝捨不得,左右瞧了瞧,拿起羅漢牀上一個枕心就砸過去,“不孝子。”
白瞻淡定的移開一步避開,無比認真的解釋,“父親,兒子成親是不是得由父母準備聘禮?”
“那是自然……等等,你是說你準備成親?和誰?對方什麼身份?”
“這個你不要管,我送您回去,您將庫房鑰匙給我,我自己去找聘禮。”
皇帝實在氣不起來了,除了這個兒子,他想不出來誰還能將這話說得這般理所當然,並且他聽着心裡還挺歡喜,沒辦法,這小子什麼都不缺,一年難得聽他張一回口要東西。
再者說,若非對自己親近,他也不會開口,只是這般想着,他嘴角就已經向上彎了。
“要去我庫房挑東西做聘禮卻不告訴我兒媳婦是誰,說得過去?”
“是我媳婦,我不會抱錯就行了。”白瞻說得極順口,顯然心裡就是這麼想的,不過想到這是自己的父親,確實有資格知道,也就不瞞着了,“她叫莊書晴,虛歲十四,有個十歲的弟弟正在進學,開了兩家鋪子。”
“……就這樣?”
白瞻一臉莫名的看向父親,“不然?”
皇帝臉皮抽了兩下,“莊家是買賣人?”
“和莊家有什麼關係?”
“……”皇帝頭痛的捏了捏鼻樑,“陳元在外面嗎?”
陳元正和向左說話,聽得傳喚對向左使了個稍安勿臊的眼色,推門走了進去,“老爺子有何吩咐?”
這白府沒什麼皇帝,也沒有皇子,統一對皇帝的稱呼就是老爺子,皇帝聽得高興,他們喊得也順口。
“你把那莊什麼……”
“莊書晴。”白瞻不滿的插話。
“好好好,莊書晴,陳元,你把那莊書晴的背景和我說說。”
陳元一看就知道老爺子又被公子折騰了,他非但不同情,還隱隱有些興災樂禍,沒辦法,他們天天被折騰已經習慣了,可看着別人被公子折騰還是很高興的。
不過雖然眼前是皇帝,他也沒忘自己的主子是誰。
白瞻手一揮,“沒什麼不能說的。”
陳元得令,將莊書晴的底子全透了,在涼山縣的,在溪水鎮的,在會元府的,一點不漏。
做人父母的都有一種自家的孩子千好萬好,誰都配不上的認知,皇帝雖然是皇帝,可他對白瞻也有這樣的心理。
一開始他還覺得那莊書晴的背景實在太不堪了些,可他畢竟是皇帝,在那個位置坐了多年,什麼人沒見過,拋開身份不說,這姑娘不比任何世家養出來的閨閣千金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