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成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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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人有,可將聰明用得恰到好處的人不多。
這莊書晴算一個。
父母爲子女傾盡一切的有,爲了弟弟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扔一邊的卻少見,與其說她傻,倒不如說她看得透。
以她現在的身世背景,沒有孃家爲她撐腰,嫁進哪樣的人家都得被輕賤,不嫁人反倒落個清靜,她爲弟弟做的莊家人都看在眼裡,讀書人重名聲,她那弟弟以後但凡有點出息都不可能不奉養她。
這姑娘,有股子狠勁,對人對己都是,也怪不得瞻兒會看上。
“你既然知道她和董家有舊,就沒想過給董家送個消息?”
“她若有依附董家之意,當時便不會來會元府,而是直接去了京都。”知道自己對莊書晴抱的是什麼心思,白瞻話裡話外更是帶出了維護之意。
“你若和她成親,有個體面的家世也免得讓她被壓一頭。”
“誰敢壓她一頭?太子妃?皇子妃?皇后?”白瞻下巴微擡,滿滿的驕傲,“您回去問問他們,我的人,她們敢不敢,再者我也不會給她們機會。”
自從知道還有白瞻這麼個兒子後,皇帝雖然依着兒子的意思沒有詔告天下,該知道的人卻也都知道了。
一開始不是沒人來招惹。在狠狠地殺雞儆猴過後,現在敢打他主意的已是少之又少了,在他表露出完全無意爭那個位置後。誰也不會傻得去給自己豎這麼個敵人。
皇帝知道,白瞻有這個驕傲的本錢,吾兒成長如斯,他的驕傲從不掩飾!
不過他要表達的可不是這個意思,“這些人沒那個膽子,但是後宅之事你總不能事事插手。”
“後宅之事?後宅她爲尊,哪個下人敢給她臉色看?”
“蠢。你當那些在後宅薰陶長大的千金小姐都是紙糊的?她們若要讓莊書晴不好過,有的是辦法。”
白瞻蠢?他當然不蠢。只是他根本沒往這頭想過,明白了父親在說什麼,講的話也就格外不客氣,“我不是您。父親,您需要後宮佳麗三千,我只要一個人就夠了。”
皇帝被堵得無話可說。
負了人家孃親一輩子,他還願意認他這個父親,並且是別無所圖的認他,這足以說明白氏教得好。
輕咳一聲,眼角餘光看到門外站着的人眼熟,藉故便扯開了話題,“可是有事稟報你家公子?”
向左因爲公子剛纔的話閃了下神。反應過來忙躬身應是。
“進來吧。”
“是。”
甫一站定就聽得公子問,“你不在鋪子裡呆着,回來做甚。”
這話嫌棄得向左都覺得心酸。“公子,掌櫃的去了鋪子裡,給屬下這幾張圖紙,並問哪家鐵匠鋪手藝最好。”
一聽是莊書晴的事,白瞻就已經站了起來,從向左手裡拿了圖紙去看。“這都是用來做何用的?”
“掌櫃的未說。”
皇帝好奇,也起身湊過去看。評價道:“畫畫技巧嫺熟,很傳神,不過我看着這剪子好像不同於我們大周朝所用的。”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的事,白瞻都懶得答話,問陳元道:“我記得好像有幾個人在琢磨這個?”
“是。”關係到武國,陳元沒有細說。
“拿去給他們瞧瞧,立刻給個回話。”
“是。”
皇帝挑眉,“大周朝技藝最好的鐵匠自然在工造局。”
“那可不見得。”白瞻同樣挑眉,兩父子本就長得像,一樣的動作做出來越加像得沒了邊,然氣質卻截然不同,一風流倜儻,一清俊倨傲。
“比比?”
“不比。”白瞻斷然拒絕,君父君父,先爲君後爲父,他能接受有這麼個父親,卻不會全然託付信任,武國雖然他沒看在眼裡,卻也是他手裡的底牌之一,不到關鍵時候沒有暴露的必要。
陳元沒有說出口的話他知道,那幾個人是在武國學了幾手,回來就學以致用了,好像進展不錯。
他不介意貢獻點手藝出來,可他不想被逼問出處。
武國供奉他幾年,他不能反給武國帶去侵略。
皇帝眯了眯眼,到底沒有再說什麼。
認回這個兒子後他自是不可能什麼都不查,可能查到的東西很有限,白玲瓏帶着他滿天下的跑,有些地方連人都沒有,根本不可能查到什麼。
這些空白的時間裡發生過什麼,有什麼收穫,他一無所知。
但他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兒子,是真的半點不想挨那個位置的邊,或者說,他看不上。
他的看不上是有底氣的看不上,這個底氣的憑仗是什麼,他不知道,暫時也沒打算追根究底。
有些問題問出口便傷了感情,他很滿意眼下的相處方式。
“帶我去看看未來兒媳婦?”
“現在?”
“不可?”
白瞻想了想,還真沒什麼不可的,在知道自己的心思後,他就很想看到那個人,怕把人嚇跑不能抱不能親,看看也好。
“走。”
白府離鋪子不遠。
老爺子在門前停住,看着那招牌點頭道,“字跡雖然尚有些稚嫩,卻已現風骨,弟弟寫的?”
白瞻點頭,“不用人幫襯,他也會有出息。”
“人還沒娶到手就已經愛烏及烏了。”
“您不信就等着看吧。”
還真這麼有信心?老爺子有些好奇了。“什麼時候也讓我見見。”
“不用,被您惦記上不是好事。”
“……”看着大步走進鋪子裡的兒子,老爺子手癢癢的厲害。
莊書晴正好從樓上下來。看到進來的人腳步頓了頓,忙迎了上來,“白公子。”
“生意可好?”白瞻不錯眼的看着她,隨口問道。
“承蒙關照,生意還好。”
老爺子一進屋就臉皮直抽,這是將整個白府的寶貝都搬這來了嗎?好嘛,他賜下的天蠶布製成的衣也掛在這鋪子裡攬客。問他要的繡娘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這鋪子需要的,這哪是莊書晴開鋪子。完全是他兒子在開!
“這位是……”
“我父親,他隨便看看。”
莊書晴擡頭看了一眼,確實長得像,上前一步行了個福禮。將兩人引到屋中坐下,親自沏茶侍候。
老爺子完全是一副相兒媳婦的眼光在看人。
莊書晴有感覺到,覺得莫名之餘也沒往心裡去。
“聽小兒說這鋪子是你開的,小小年紀倒是厲害的很。”
“混飯吃的微末技倆,不敢當老爺子的表揚。”
這話他愛聽,老爺子端起茶杯看了看,很滿意這不是兒子只給他半斤的那種茶葉。
他還待說話,白瞻早不耐煩他一句話三個坑,利索的搶了話頭去。“你這鋪子裡的布料還是顯得平常了些,回頭我讓人給你送幾匹樣布過來,要是你覺着好就和他買。他不敢貴你。”
這正是莊書晴一直在傷腦筋的事,鋪子裡有手藝一等一的繡娘,遠勝他人的花樣子,獨一無二的佈置,可唯獨沒有與之匹配的上等布料。
一般的布料到處有得賣,真正的好東西卻是根基淺薄的她買不到的。
“又欠白公子一次了。”大概是蝨子多了不怕咬。莊書晴已經沒有誠惶誠恐的感覺了,只是心裡有點感慨。
沒人願意欠人情份。她卻被動的欠了一次又一次,這種感覺並不好,卻沒辦法。
白瞻意味深長的看着她,“總有還我的時候。”
“……”
不等莊書晴理解這句話,白瞻拖着老爺子離開,速度快得和來時一樣突然。
因爲白瞻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她還有兩年喪期。”
老爺子一愣,旋即指着他大笑,“兩年好,兩年好啊,你也不用急着去我庫房找聘禮了。”
“找,每年去找一次,聘禮就夠了。”
不過到底,白瞻也沒有再催着老爺子立刻回宮。
兩年時間,足夠他準備的了。
白瞻走了沒多久,向左就回來了,莊書晴立刻什麼都忘了,快步迎上去問,“怎麼樣?”
“好在沒讓掌櫃的失望,對方說先做出一樣給您過目,不過……”
“爽快的說。”
“是,對方並不是外面的鐵匠鋪,我是找了關係才找上對方,所以掌櫃的若是還有圖紙只能通過我,對方不見外人。”
“又是董家的關係?董家在會元府有那麼厲害的關係網?”莊書晴覺得有點不對勁,可除了董家,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幫她。
向左視線有些閃躲,不答話。
莊書晴只能暗暗磨牙,可爲了那些圖紙能變成實物,她只能忍,工具不在自己手裡攢着,她不安心。
備好了以防萬一總好過需要的時候沒有。
她現在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糾結這些事,麻藥不做出來,消炎藥不找到替代品,她依舊什麼都不能做。
正打算交待一聲迴轉,眼角餘光看到進來的人她就知道事兒來了。
別說想現在回去,怕是從此後要麻煩纏身。
“柳四小姐。”
柳四臉色很不好看,她派人一直盯着莊書晴,可她沒想到這麼點時間就得到了她想要的消息。
這豈不是更說明這人昨天在柳家對她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嗎?
現在她竟然還敢以一副無辜的表情面對她,好一個無辜!
想也不想的,柳四上前一步就揚手甩巴掌,完全忘了她平日是以溫柔和善且貌美的美名揚名會元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