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空,林雅蓉問:“鬆哥兒呢?”
一旁的綠蘭小聲應道:“公子一早就去了縣學,剛剛遣了侍童回來,說約了幾個同期要去訓導家。夫人,要去找公子回來嗎?”
瞅了一眼邊上臉色陰沉的孫靖邦,林雅蓉搖搖頭,小聲道:“那倒不用,一會你去沁園看看,就說是我的意思,讓下面的人都把嘴給我閉緊了。對了,詩畫呢?”
左右看看,綠蘭才小聲道:“同老太太在一起呢。”
林雅蓉不禁啞然,這聚寶樓有些意思,連丫環也扣了下來,看來,她婆婆這次怕是惹了大麻煩。
轉過頭,就見孫靖邦吩咐徐明備馬,林雅蓉只覺此時她夫君周身散發着寒氣,若是不慎,怕是要出大事。不及細想,林雅蓉忙上前道:“夫君,你要去聚寶樓?”
孫靖邦只是冷冷哼了一聲,不言而喻。
林雅蓉見他臉上是一副要殺人的模樣,想也沒想,緊緊一把抓住他,連連道不可。
“怎麼?難不成任由別人欺負到我頭上?母親還在那呢。”見林雅蓉反對,孫靖邦不滿的盯着她。
林雅蓉搖搖頭:“夫君,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去。”
“什麼?”孫靖邦一愣,只聽林雅蓉又道:“若是你去,一是恐怕婆婆面子上不好看,二來你不是不想暴露身份嗎?剛剛在路上我聽得那聚寶樓老闆是個女子,既然如此,我去最適合。”
孫靖邦一想也是這個理,可是……
見他還有所懷疑,林雅蓉臉上揚起一笑:“不敢託大,且讓我去看看吧。”
話到這個份上,孫靖邦也不好再說什麼,猶豫了一下,他道:“那就麻煩夫人走一趟了。”
見他這般客氣,林雅蓉心裡微微有些失望,不過此時也容不得她多想什麼,衝孫靖邦輕點下頭,林雅蓉回青園換了身衣服,坐着馬車就急急忙忙去了聚寶樓。
這聚寶樓就在明通街上,四屋樓高的房子,蓋得大氣豪華,不論從任何一個地方看去,最打眼的就數這聚寶樓。
到了門口,林雅蓉才一下馬車,立馬就有機靈的小童上前,問道:“這位夫人,敢問是來吃飯還是展盧的?”
林雅蓉雖在宮中生活,倒也懂得這“展盧”便是指賭博,是從北方傳過來的黑話。於是,她一笑,輕聲道:“我是來見你們胡老闆的。”
小童上上下下打量了林雅蓉一陣,見她雖穿的簡單,可是一身貴氣可不是一般人能裝得出來的。於是客氣的道:“夫人貴姓?”
“夫家姓孫。”
一聽姓孫,那小童長長的哦了一聲,又看了林雅蓉一眼:“今天樓裡來個打欣盧的婦人(黑話指賭博作弊),也說姓孫。”
林雅蓉不動聲色,斜了那小童一眼,閒閒道:“胡老闆這樓裡挺會養下人的。”
那小童一聽,不由的臉色大變,倒也知道他失了禮數,深呼吸了一口氣,小童道:“孫夫人請裡面坐,我就給胡老闆遞話去。”
不大一會功夫,從樓上下來一年輕女子,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巧目盼兮。一見林雅蓉就忙上前道:“孫夫人讓您久候了,老闆就在樓上牡丹廳。”說完,客氣有禮的將她迎上了四樓。
一進牡丹廳,林雅蓉第一眼便看到了胡暮秋,傳聞中聚寶樓的大老闆。這胡暮秋五官並不突出,可是那一身的風情,縱是在宮裡見慣了各色美人,林雅蓉還是要讚歎一聲,真是個妙人。
“胡老闆。”
“孫夫人請坐。”
兩人互見過禮後,胡暮秋客客氣氣的同林雅蓉說着話,不知情的人見了,恐怕還會以爲是兩位交好的婦人在說體己的話。
林雅蓉也不打算說無意思的廢話,坐下後便直接開口問:“敢問胡老闆,我婆婆何在?”
“聽說夫人是臨安村人士,那是個好地方,二年前我曾在臨安村住過一段時日,現在想起,真叫人懷念。”
見胡暮秋是顧左右而言,林雅蓉順着她的話道:“臨安村的確是個好地方,山明水秀,清清靜靜的,過幾天等西臨山上的樹葉泛了紅,我打算帶我婆婆去小住一段日子,偶爾吃些自家種的小菜,倒比天天吃那些不知放了什麼調料的雜食好。”
胡暮秋見林雅蓉暗中有所指,看她的眼色不由深了幾分,沉默了片刻才笑道:“孫老夫人就在後面,我已經打發染煙去請了。”
話才落地,只聽門一響,剛剛帶着林雅蓉上樓的少女領着一位婦人走進牡丹廳。
一見林雅蓉,孫老夫人立馬叫了起來:“怎麼是你來了?”
迅速看了看,見婆婆周身上下沒有什麼地方不妥,林雅蓉這才輕聲道:“婆婆,您老不是嗓子痛嗎?大夫昨日才交待過,讓您少說話多喝水,不然傷了嗓子。”
孫老夫人這個時候也不糊塗,先是盯着林雅蓉一愣,然後立馬反應過來,連連咳了幾聲,啞着聲音道:“今天倒說了好多話,難怪嗓子不舒服。”
見婆婆明白她的意思,暗地裡鬆了一口氣,林雅蓉這才轉頭看着胡暮秋道:“讓胡老闆見笑了。”
胡暮秋似笑非笑的看着林雅蓉:“老夫人可真病的不是時候呀。”
林雅蓉嗯了一聲,她心道,這女子是個聰明人。
婆婆這事恐怕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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