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我找你有事要談!”顧錦銘的一雙黑眸清澈而透明。
方周也顧不上許多,“現在沒時間,我侄女被人綁走,我要去城北救她!”
“綁架?”顧錦銘稍感意外,立即拿出手機,“我幫你報警!”
“不要!”方周立即攔下他,“我還不清楚是什麼事,報警可能對她不利!”
“我陪你一起!”顧錦銘不由分說,拉起方週上了車子。
“這事很危險,你不要捲進來,讓司機停車,我自己過去!”
方周雖然不想見到顧錦銘這個人,但她並不想讓他趟這趟渾水。
況且,按那個人電話裡的描述,綁架方薇的人像是凶神惡煞,顧錦銘這種斯文儒雅的類型,去了也是白搭。
“既然危險,更不能讓你一個人去!”
坐在方周身邊的顧錦銘沒有讓司機停車。
“出事的是我侄女,我必須要去,你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還是算了吧,萬一出了什麼事,我負責不起!”
顧錦銘沒接她的話,直接問前面的司機,“這裡距離城北還有多遠?”
司機答道,“顧會長,城北不遠,最多十幾分鍾!”
顧錦銘不慌不忙地拿起手機,撥了號碼,“強子,我在天海遇上了點麻煩,你帶幾個人現在來下城北!”
“顧錦銘,你找了些什麼人啊?我不想把事情鬧大,你還是走吧!”
情急之下,方周對他直呼其名。
顧錦銘轉向方周,“你似乎確定,我會把事情搞糟,我留給你的印象有那麼差?”
方周和他對視了片刻,又把目光移向車窗外,“我對你沒有任何印象,這是我自己的事,不想麻煩別人!”
顧錦銘的身子忽然傾過來,低頭看着方周,那張清秀的臉與她近在咫尺。
“我不是別人,我的命是賀團換來的,我現在爲你做任何事,都理所應當!”
賀南的名字,刺痛了方周的心。
平復了良久,她把自己的身體向後移了移,可是車裡的空間就那麼小,已經退無可退。
“我想過了,你沒有做錯什麼,我不該把賀南的死算在你的頭上!說到底,你和他一樣,都是救死扶傷的軍人,我爲自己那天的態度向你道歉,你並不欠我什麼,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己來處理!”
“別再爭辯這個,就要到了,哪個是你侄女!”顧錦銘示意方周留意着車窗外。
的確,說話間,已經到了城北,並不明亮的燈光映照着稍顯老舊的街區。
“電話裡的人說,在一座高架橋下,那裡應該經常聚集一些流浪漢。”
作爲天海本地人的司機開了口,“沒錯,城北是有那麼個地方,有些外地的流浪漢,不願意待在福利院,偷偷跑出來站在路口,向過往車輛乞討,或者幹些違法的事,地方偏僻,地形隱蔽,又是高架橋交叉的路口,不容易被發現。”
顧景明命令道,“馬上過去!”
城北的高架橋是天海通往Y省的必經之路,只有上了這座橋,才能上高速。
而天海市內的兩座橋,又在這裡交匯,所以這裡是重要的交通要道。
但離主城區較遠,行人並不多,路上主要是去Y省的過往車輛。
到了那裡之後,果然發現有不少橋墩錯落成排。
因爲橋墩很寬,足可以遮擋視線,在裡面發生的事情,外面根本看不到。
“應該就是這裡了。”
顧錦銘讓司機停了車,對方周說,“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看看!”
“不行!”方周拉住了顧錦銘的袖子,“你不認得他們,還是我去吧!”
“解決這樣的事,不必認識!”顧錦銘輕輕地拿開了方周的手,推門下車。
方周也從另一側下了車,追上顧錦銘,“聽說對方人不少,要小心!”
顧錦銘輕輕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這女人一定是把他看扁了,以爲自己連個混混都招架不了,無論怎麼說,他也曾經是名軍人,還不至於那麼菜。
與此同時,橋墩後面,幾個渾身髒兮兮的流浪漢,正從一個黑色袋子裡,扯出一個瘦小的年輕女子。
其中一個人立即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條,將女子的眼睛蒙上。
“就是她?這也太瘦了吧?”一個幾個月沒剪過頭髮的人撇了撇嘴。
一個身材矮小的人說,“你都這情況了,還挑肥揀瘦,能有女人就不錯了,湊合着用吧!”
“說的也是,誰先來?”長頭髮徵求着幾個人的意見。
另一個人脫掉了看不出顏色的外衣,搭在肩上,對長頭髮說,“大哥,你先來,我們去放個風,別讓人發現!”
矮個子指了指遠處的一輛車,“剛纔送人來的大個子還在那邊,一直沒走,那人可不可靠,這裡不會有陷阱吧?”
長頭髮擺手,“我看不會,就是這個小娘們把他氣到了,才讓我們教訓她一頓的,你要是懷疑,就退後!”
隨後,他拎起地上的人,走向橋墩背後。
從公寓出來之後,方薇被胡利裝進了後備箱,一路顛簸到了這裡,嚴重缺氧,身體多處碰傷,沒少受罪。
但她的意識還是清醒的,可以感覺到,這是個四面通風的地方,周圍還有很多車經過。
可她的嘴被封着,無法呼救,任憑她再聰明,此刻也想不出逃脫的辦法來。
憑藉聽力,方薇聽到有人向他靠近。
於是她卯足了勁兒,飛起一腳,恰好踢中了長頭髮的下巴。
長頭髮“嗷”地一聲慘叫,“小娘們兒,找死!”
然後立即捂着臉撲了上來,方薇就地打了一個滾,長頭髮撲空。
方薇趁機用胳膊肘支撐着,掙扎着站了起來,拔腿就跑。
可她的眼睛被蒙着,什麼都看不見,恰好被站在旁邊放風的兩個人截住,抓了個正着。
“想跑?做夢!”
長頭髮從後面追了上來,揪住方薇,將她的頭用力撞向身邊的橋墩。
血肉之軀和水泥相撞,只是一下,方薇便感覺自己的腦袋被劈成了兩半那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