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凌陽依舊是一副不着調的德性,秦璐還是苦忍着揍人的衝動,耐心地跟凌陽談了半天。在得到凌陽絕不逃跑的承諾後,秦璐甚至解開了凌陽的束縛,環抱着雙手看凌陽活動身體。
凌陽抖抖手腳,確定身體沒有落下殘疾,突然間一個前衝,衝向門口的方向。秦璐早就防着凌陽這一招,一個飛身側踢,攔住了凌陽的去勢。凌陽的這一次前衝只是爲了迷惑秦璐,突然間一個變相,蜷曲起身子,在半空中形成一個舒展的魚躍,想要透過厚厚的窗簾,穿窗而出。
秦璐這次沒有上前阻攔,笑盈盈地望着凌陽扯破窗簾,腦袋重重撞到玻璃窗上,砰地一聲反彈回來。
“說你是二貨你還不承認,這回傻了吧!”秦璐得意洋洋道:“這間屋子裡所有的窗子都是用精鋼打造的窗架,玻璃都是超過三十公分厚度的拉絲壓縮防彈材質,用大炮轟都不見起會壞掉,不信的話你繼續撞幾次試試看!”
凌陽以一個無比風騷的姿勢側躺在一堆碎紙上,一隻手揉着頭上的大包,屈服到:“行!算你厲害!老子服了!”
凌陽心知難以逃走,反倒光棍起來,盤膝坐在地上耍起了無賴,硬是擠出一臉的滾刀肉:“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就是對你不滿了怎麼着?我就是看不慣你那一副高高在上的肉食者嘴臉!我就是忍不了你把別人受到的不公正屈辱當成無謂的玩笑!我就是看不上你!我就是不想再給你們的狗屁組織抗活了!我就是要把那個東哥整死!只要你不弄死我……我就裝比!怎麼着吧!”
秦璐就知道,凌陽這樣大耍小孩子脾氣,歸根結底還是爲了程紅軍的事情。秦璐知道如果雙方再這樣互相猜測着不滿下去,心結越來越緊,將來很難打開,索性把話挑明:“凌陽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我也是一個軍人,我知道程老爺子受到什麼樣的苦楚和煎熬,對於老爺子的遭遇,我比你還要恨得咬牙切齒,如果不是那個東哥對我們還有大用的話,用不着你動手,我可以動用手中的力量,分分鐘都能把他碾碎了扔進松花江!”
作爲國家培養出來的軍隊機器,凌陽完全可以理解秦璐的立場。不過凌陽的心裡還是疙疙瘩瘩的,冷冷道:“好,既然你這樣說了,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東哥這個人我一定要殺,你怎麼說?”
秦璐嘆了口氣,暗想這小子軟硬兼施,真是越來越難對付了。而且凌陽逐漸培養出了殺伐果斷的梟雄氣質,這是秦璐始料未及的,也正是凌陽身上同時擁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時而傻缺得可愛,時而冷靜得可怕,纔對秦璐形成了致命的吸引力。
於公於私,秦璐都不想把凌陽逼急,離開自己的身邊,所以秦璐還是用商量的口吻道:“我知道無論我怎麼說,你都不會相信我的苦衷。不如這樣,我帶你去見幾個人,你就明白了!”
既然秦璐已經低頭服軟,凌陽反倒不好過分相逼,凌陽想了想,左右秦璐也不能搞出什麼過分的幺蛾子來,不如就跟她去看看,秦璐總不至於下狠心把自己殺掉吧!
凌陽還是低估了組織里人員的辦事的狠辣作風。
組織就叫做組織,沒有多餘的名稱,是掛靠在國家安全局名下的一個神秘部門。這個部門裡有多個負責人,按照等級和職能排布,甚至連彼此間都不認識。組織只有一個明確的職能:利用異能人員的優勢,不惜一切手段和代價,盡全力維護國家安全。
“不惜一切手段和代價”,這幾個字重若千鈞,爲了維護國家的利益,組織人員甚至可以暫時凌駕於法律之上,偷襲、暗殺都只是小菜一碟,甚至在一些國際間的紛爭中,都有組織人員參與的身影。
秦璐因爲對凌陽產生了情愫,纔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凌陽胡作非爲,換做是任何其他的領導人員,凌陽恐怕早已經人間蒸發,死得連骨灰都剩不下。
凌陽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兇險到什麼程度,天真的以爲組織離開自己便沒有其他人可用,大咧咧地裝起了大尾巴狼,搖頭晃腦地跟在秦璐身後,想看看秦璐到底能施出什麼緩兵之計來。
秦璐辦公室的所在是一棟獨樓之下,這棟樓房坐落在一個不起眼的破舊小區內,整棟樓裡已經沒有一家真實的居民住戶,全都被組織裡的外圍人員控制。樓房的地下深層,延伸出幾十米深的空間,在地下坐落着組織建立的秘密基地。秦璐的辦公室就在地下基地的最深層,否則就凌陽剛纔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怕是早把警察給招惹來了。
凌陽既然已經身爲組織的一員,秦璐索性也不再瞞着凌陽,帶着他走出房間,在迷宮一樣的走廊裡左拐右拐,把凌陽繞得迷迷糊糊。終於,秦璐在一扇雙開的厚重木門前停住了腳步,跟門口把守的兩名守衛打了個招呼,推門走了進去。
凌陽尾隨而入,只見屋子裡十分軒敞,足足有幾百個平方的大廳,室內燈火通明,一羣人正圍在一張大圓桌上,就着滿桌子的山珍海味,興高采烈的喝酒划拳,十分愜意。
這一羣人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其中一位精神矍鑠的老傢伙叫囂得最歡,酒到杯乾,滿面紅光比年輕的小夥子還活力四射,凌陽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三確認後,不得不相信自己眼前的事實,這個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老傢伙,正是讓自己牽腸掛肚了好幾天的程紅軍,程老爺子。
這羣老酒鬼裡還夾雜着一箇中年美婦,擼起袖子露出潔白的手臂,跟男人一樣大呼小叫地喊着酒令,手腕上的銀絲玉鐲叮噹作響,見到秦璐進屋,美婦點點頭,算是跟秦璐打了個招呼,眼睛一掃,目光突然定格在凌陽的臉上,頓時目瞪口呆,酒杯裡的酒液都撒在了菜上,卻渾然不知。
“這,這,你是,你是……”中年美婦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指着凌陽驚聲尖叫道:“你是……凌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