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凌陽先是使用的攻心之術,強行在護衛的思維力,種下一段並不存在的記憶,直到將車子停在火車站外面不遠處,才把護衛搖醒過來。
“你小子可真夠不着調的,花大價錢找了七個女人,你自己享用六個,留下一個五十多歲的南朝大媽給我,你到底怎麼想的?還想不想在工作上再進一步了?”
護衛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隱約記起真有這麼一回事,疑惑道:“咱們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昏過去了?”
凌陽怒道:“你當自己是韋小寶,以一敵七,不昏過去纔怪!我聽那羣女人說,你特麼接連吃了五六顆小藥丸,沒命的在女人身上發瀉,要不是我及時把你弄回來,你特麼這會兒都死在女人肚皮上了!”
護衛的腦袋一陣生疼,眯起眼睛仔細回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誠惶誠恐道:“這件事兒可莫要對八爺講,否則咱們吃不了兜着走。這次算兄弟不是人,等到了平壤,兄弟再好好請大哥瀟灑一次。”
護衛看了看電子手錶,見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十多分鐘,暗歎自己辦那事的時間越來越短,一面急吼吼的把租來的轎車還回去,拿回押金,拉着凌陽就往候車室跑。
凌楚和甜寶已經好整以暇的坐在候車室的軟椅上,擺弄着手裡的一次性塑料杯,皺着眉頭,不敢喝裡面散發出淡淡鐵鏽味的熱水。
護衛千叮嚀萬囑咐,懇求凌陽千萬不要說漏了嘴。凌陽心裡暗笑,滿口答應下來。在候車室裡呆了十幾分鐘的時間,脫去了外套和褲子,只穿着毛衣棉褲的曹八,才帶着護衛和僕從,狼狽的溜了進來。
即使經過簡單的處理,曹八的頭臉上,還是能看出一片猩紅的血漬。好在貴賓候車室裡,除了曹八的手下,並沒有幾個外人,曹八連忙命令手下爲自己更換衣服,用沾水的毛巾擦拭頭髮和臉上的血痕。
曹八點燃一支雪茄,臉色鐵青,顯然在自己的身邊,被人將蠻獸暗殺,不知道見到李家的家主,要如何解釋。
考慮了半天,曹八將雪茄扔在地上,狠狠用腳尖研滅,心想道:“如果撒謊說根本沒有見過蠻獸,娛樂室裡的女人,和租車的車主那裡,都是鐵打的證據。以李家的能力,輕易就能調查得一清二楚,看來這個謊根本沒法撒,只能硬着頭皮說實話了。”
曹八考慮到自己作爲李家一個十分重要的供貨方,提煉那種放射性物質的流程秘密,只掌握在自己一個人的手裡,不一定會爲了一個身患絕症,早晚要死的護衛同自己翻臉,心裡才稍稍安定了一點。
這時候一陣嗡嗡的鈴聲響起,火車站的工作人員,拿着高音喇叭,不斷重複着即將進站的車次,曹八纔在護衛們的簇擁下,面色複雜的登上了前往平壤的列車。
這趟車從夷洲市始發,一路直達平壤,是一趟快車。因爲距離已經不遠,只是掛上了短短的六節硬座車廂,並沒有軟硬臥鋪。曹八因爲隨身攜帶着貴重的貨物,還是花天價單獨包下了一節車廂,足見其財大氣粗,而且在包括鐵路系統的各個部門,都有些強硬的關係。
凌陽把相對的兩張長椅,鋪設上毛毯,捲起衣服當做枕頭,安頓甜寶和凌楚休息,蹩到被自己打傷的六名護衛身邊,低聲攀談起來,以免這些護衛懷恨在心,暗地裡對自己下絆子。
六名護衛傷得都不重,凌陽出手時很有分寸,除了最後一場械鬥時,動了三分真怒,踏斷了一個人的手臂骨,其餘的都只是皮肉傷。江湖上本就弱肉強食,強者爲尊,而且見凌陽深受曹八器重,以後還要在凌陽手下幹活,所以護衛們不管出自真心假意,紛紛表示沒有放在心上,反而對凌陽的身手大爲稱讚。
不過一開始就被凌陽一擊打倒的蠻牛,本身精通南朝的傳統古武技“花郎道”,在衆多護衛裡,隱隱奠定了首領的位置,一直受到曹八的倚重,沒想到卻被橫空出世的凌陽,奪取了原本應屬於自己的地位,對於凌陽十分憤恨。
蠻牛斜倚在結滿霜花的車窗上,臉上還殘留着被熱湯燙紅的痕跡,一面用匕首剔牙,斜着眼睛,充滿敵意的撇了凌陽一眼,一隻手撫摸着自己的寵物做耍。
蠻牛的寵物十分特別,在桌子上鋪設的一小塊藍色絨布上,趴着一隻成年人拳頭大的小獸。
小獸的形狀,很像是西方魔法傳說裡的龍,只不過少了一對肉翅而已。小獸的身體巴掌長短,通體鐵灰,頭部似龍似蟒,口吐芯子,身上佈滿了穿山甲一樣的鱗片,和恐龍脊背上一樣的短小骨刺。尾巴自身至尾尖,越來越細,就像皮皮蝦的分節外殼一樣,看上去萌兮兮的,一點都不可怕。
小傢伙本來安靜的趴在絨布上,被蠻牛惡作劇的用刀身一拍,立刻驚恐的蜷縮成一團,嘴巴緊緊咬住自己的尾巴,擺出一副防禦的架勢,黑眼珠嘰裡咕嚕亂轉,看上去更顯可愛。
凌陽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有趣的小生靈,好奇的盯着看了一會兒,一名護衛見狀笑道:“牛哥的小寶貝,是一次出海的時候,從一艘西邊來的海盜船上截下來的,好像叫什麼‘犰狳蜥’,不是咱們這邊的玩意。平時喂火腿拌雞蛋黃才行,媽的比我們吃的都好。”
甜寶早就注意到這個可愛的小傢伙,這會兒從火車座椅上跳下來,噠噠跑到蠻牛身邊,深處一隻手指,試探着去摸小獸的腦袋。
蠻牛恨極了凌陽,對於凌陽的女兒,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印象,調轉匕首,重重敲在甜寶的手背上,在甜寶的手上敲出一塊淤青:“鄉下來的小丫頭,就是沒見識,看看得了,趕緊滾開。”
甜寶從未被人如此鄙夷過,小臉登時漲得通紅,又氣又愧,一雙晶瑩的大眼睛裡,突然射出凜冽的殺意,看似稚嫩的小手,化作一線白蟒,直接朝蠻牛的喉結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