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陽察覺到護衛們想要漸漸耗盡自己體力的意圖,出手不再像開始一樣靈動飄逸,而是迅猛狠辣,不過依舊使用了花郎道的招式,擊鎖纏拿,無所不用其極,招式裡甚至帶上了巴西柔術和泰拳的招法,放倒了將近一半的護衛後,護衛們卻連凌陽的一片衣角都沒有沾到。
金海標在臺下張大了嘴巴,無論如何沒有想到,凌陽竟然勇猛至斯,真的能一個人打幾十個,身上連一點輕傷都沒有。
金海標越看越心驚,心裡不知道轉動着什麼念頭,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複雜起來,突然朝舞臺上一名自己隨身帶來的護衛使了個眼色,拿起桌上的一柄純銀湯匙,在肥胖的掌心裡敲了敲。
那名護衛頓時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在轟隆的音樂聲中,大喊了一聲:“抄傢伙上!”率先拔出刀子朝凌陽猛衝過去。
凌陽使出一招“雙龍出海”,身體側彎成弓形,雙拳分別轟飛了兩名赤手空拳的對手,只見一名護衛剛剛掠過舞臺中間女子的身邊,手中的一對精幹短匕,突然甩手飛出一支,直奔凌陽的咽喉處扎來。
“我嘞個去,動兵刃了!”
凌陽調侃一笑,伸出一隻手擋在身前,兩隻手指緊緊捏住了刀刃,錯開微一用力,把刀身生生夾斷,迎着那名持刀護衛的前衝之勢,悍然撞進了護衛的懷裡,雙拳雨點般擊打遍護衛身上的每一處關節要害,每一拳的力量都沒有用足,用七分留三分,剩餘的三分力氣,卻在寸勁中重新吐出十分的力氣,竟然又改換了詠春的拳式。
很快,十五名護衛集結而成的包圍圈,再次牢牢將凌陽圍在中間,每個人的手裡都拿着長短不一的刀子,有幾個身上沒帶着傢伙的,順手抄起兩隻小水缸大小的射燈,或是從帷幕下方的臺沿上抽出一截鐵條,用起來也十分順手。
能在巔峰之夜盡情玩耍揮霍的紈絝,父輩無一不是柳京有頭有臉的人物,家裡的護衛都經過千挑萬選,各個身手非凡。凌陽能以一己之力,擊敗了超過半數的護衛打手,足可以名動南朝江湖,晉身爲柳京少有的頂尖高手。
不過凌陽面對着剩餘手持利刃的虎狼,依舊沒有流露出絲毫懼色,左腳拖在地面上緩緩滑向一側,雙手如託抱嬰孩,腰胯放鬆,肩膀作爲中心在空氣中劃出一個渾圓的形狀,竟然又展現出了渾厚的太極功底。
刀仗加身的最後一刻,凌陽才緩緩動了起來。行動看似如同龜爬,身體的每一次抖動之後,出招的速度卻立刻快出百倍,一慢一快之間,彷彿一個電影中的人物,在膠片的無規則轉動中,舒展着動與靜的結合轉換,在外人看來難受至極。
凌陽沒有使用任何主動進攻的招式,而是借力打力,格擋拉拽護衛們手中的傢伙,朝同伴的身體上招呼過去。凌陽的手臂上彷彿產生了一股沛然粘力,連消帶打,十幾名護衛很快中刀受傷,倒地不起。巔峰之夜的打手身上,刀傷幾可見骨,其中一個傢伙的嘴脣甚至被豁開,露出白森森的上下兩排牙齒和猩紅的牙牀,看上去十分駭人。
到了這個時候,舞臺上只剩下一個巔峰之夜的打手頭目,見凌陽悍勇難敵,瑟縮在帷幕後不敢出來。
凌陽用眼角的餘光瞥見了打手,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番衣褲,用手指撣去衣襟上的血珠,朝那名打手勾了勾手指:“就剩你一個了,你是想被我揍一頓,還是選擇自己躺下?”
臉頰被撕開的那名打手,就是打手頭目的親弟弟。見到弟弟被凌陽傷得如此之重,就算復原後也會留下難以癒合的疤痕,而且上下嘴脣完全被刀鋒切掉,以後落下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貌,一定會被巔峰之夜驅逐出去,壞了衣食飯碗。打手頭目惡向膽邊生,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巴掌大小的左輪手槍,悍然對準了凌陽腦袋。
金海標見凌陽舉止凜然,言行大氣,頗有江湖豪傑之風,加之武技高強,早已起了愛才之心,見狀剛想呼喝不許開槍,身後的兩名異能者護衛,已經閃身到金海標身前,緊緊將金海標擋在身後。
兩名護衛護主心切,鬼魅般的腳步嚇了金海標一跳,喊聲頓了一頓,只聽得一聲槍響,那名打手頭子已經不顧一切的扣動了扳機。
“媽的,爺想要的人都敢殺,給爺廢了他!”
金海標勃然大怒,一把撥開擋在面前的兩名護衛,就要給凌陽報仇。
金海標只聽到了槍響,向舞臺上一看,並沒有見到想象中凌陽的屍體,凌陽的身體似乎已經人家蒸發。
隨着一陣明顯的強烈異能波動傳出,金海標身前的兩名護衛立刻緊張起來,只見那名打手頭目的身體凌空而起,像是被一雙看不見的打手扼住了脖子一樣,手裡的槍支掉在地上,雙手虛空胡亂抓撓着,臉色憋得發紫,似乎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凌陽的身形慢慢在空氣中顯露出來,整個身體若隱若現,雙手高高舉過頭頂,死死卡住打手頭目的脖子,臉上閃現出無邊的怒意,像是要把打手頭目活活掐死。
金海標已經被一連串的變化驚訝得無以復加:“這小子居然是一名達士!他是達士!”
凌陽眼見被自己扼住的打手即將斷氣,也不想在這種公衆場合鬧出人命來。不過這個傢伙剛纔悍然開槍,凌陽一時大意,差點着了道兒,恚怒之下,還是決定狠狠教訓這個陰險的傢伙一頓。
凌陽猛然鬆開雙手,在打手掉落的一瞬間,雙手彎曲成爪,深陷入打手頭目的兩側鎖骨縫隙裡,向上用力一提,隨着一陣清脆的骨裂聲,打手的兩隻肩膀從此以後算是廢了。
臺上臺下的人,全都被凌陽驚人的手段驚呆,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只聽得一陣響亮的拍巴掌聲音,正是金海標拊掌大笑道:“好小子,難怪敢口出狂言,的確有神鬼莫測之機。這一場拼鬥你有勇有謀,勝得十分漂亮,那個女人就歸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