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間寧靜的夜晚,草叢邊是蟋蟀的叫聲。
屋裡升起一盞暖燈,無餘生正在檢查各個房間的孩子睡着沒有,就是這麼溫馨的場面外的孤兒院四處全是密不透風的僱傭兵。
有顧延城的人,還有韓承安的人。
無餘生從最後一間房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她一拐彎看到一個正在打電話的身影,無餘生叫了一聲:“誰啊?”
打電話的人被嚇了一跳連忙掛斷電話。
“餘生,是我六姑啊。”
“噢,六姑啊,那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裡?”
“聽說你回來了,我就特地過來看看你。”
無餘生對這個六姑沒多大的好感,因爲六姑是前孤兒院院長的老婆,他們夫妻倆狼狽爲奸經常虐待孤兒院的孩子,她小時候沒少挨她打。
“謝謝六姑,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呃,好,好。”
等無餘生離開後,神色慌張的六姑這才喘了一口氣,謹慎盯着手機看了眼,確定無餘生走遠了纔將手機貼回耳邊,“喂。”
“怎麼回事?你剛剛怎麼不說話了?”
“剛剛無餘生那個死丫頭過來了,翠花啊,你剛剛說什麼給我錢?”
“沒錯,你幫我把無餘生那個賤人殺了,我給你一百萬。”
“什麼?一百萬?我沒聽錯吧!”
“沒錯,你做不做?不做我叫別人幹了。”
“只是這···殺人也太···”六姑遲疑欲言又止。
“六姑,別以爲我不知道當初你虐死孤兒院的孩子,爲了隱瞞罪行,你拿到捅死她做成她自殺的假象。”李豔梅的聲音插了進來。
“你···”以爲當初天衣無縫的事情沒想到居然被李豔梅知道了,六姑把心一橫,“行,這事我幹,但是如果你們敢把當年的事情傳出去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放心好了,我們嘴巴嚴的很!我們只要無餘生死,就那麼簡單!”
“好,你說的一百萬,等我把這裡處理乾淨你們馬上給我打錢,聽到沒有!”
“知道了,快去。”
掛了電話後,六姑深呼吸了幾口氣,快步衝向廚房拿起一把菜刀塞進衣服口袋,走了兩步,又頓住腳步。
在她害怕的時候,又想到她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那麼多的錢,如果自己不殺了無餘生,那落在李豔梅手裡的把柄肯定會被李豔梅拿來對付自己,左思右想居然被逼到這份上,也就只有選擇殺了無餘生。
無餘生啊,無餘生,等你死了,她一定會給你多燒紙錢,你活着反正也累,還不如早點投胎找個好人家。
六姑去電房,斷電。
正掀開被子準備上牀的無餘生,還沒來得及關燈,燈就滅掉了。
燈滅的時候無餘生還聽到咚的一聲,好像是跳閘了。
本來想睡覺的但是想到斷電了,半夜有小朋友起來上洗手間找不到燈怎麼辦?
想了想,無餘生決定還是起牀去電房。
與此同時在孤兒院外面,駐守的僱傭兵紋絲不動站在那裡。
“窸窸窣窣···”
一陣急忙的腳步聲響起。
注意到動靜的可泣立刻打開夜光眼鏡,在四處搜尋的同時發現目標的僱傭兵已經來報。
“泣哥,三點鐘方向出現大批殺手,以對方腳步來看,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馬上護衛!”
“是!”
與此同時剛趕來保護無餘生和顧小包的邵禮也察覺到動靜,邵禮剛想叫人行動的時候就被一個突然出現的人阻止了。
“赫先生?”面對突然出現的人邵禮感到震驚。
“我二哥的人進去了,你們原地待命。”
“顧總說,讓我保護無小姐安危不管承爺的人在不在。”
“這是我二哥的命令!”赫連旳嚴厲的一聲。
見邵禮並未相信,赫連旳目光凌厲語氣嚴厲,“你認爲我說謊?”
“不敢,但是赫先生也應該知道,我是顧總的私人助理,我只聽從顧總一人調遣,無顧總親自命令可忽視一切他人行爲,這是顧總對我的要求。”
邵禮轉身就讓人準備進孤兒院救人,在邵禮轉身的時候赫連旳快一步奪過邵禮口袋的槍抵在邵禮的腦門上,“沒有人不知道我是我大哥的心腹,我的話就是我大哥的話,你明知道我大哥阻止你進去,你還偏偏往裡面闖,你這個行爲很難讓我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老爺子的人,想要在這個時候暴露我大哥的計劃!”
“赫先生,隨你怎麼說。”邵禮反手去奪槍,赫連旳身手和邵禮不分上下。
兩個人交手旁邊的僱傭兵沒得到指令不敢行動都只能原地待命。
赫連旳虛晃一招,趁邵禮不備一槍拍暈邵禮,隨後讓人把邵禮綁起來。
“赫先生,顧總有令要護衛周全無小姐,承爺的人不多,那批殺手身手不凡,萬一無小姐出事了那···”僱傭兵還沒說完話,火光頓時亮起!
“咚——”經過消音槍,發出沉悶聲音後,僱傭兵倒在地上,膝蓋鮮血直流。
赫連旳收回槍看了眼四周的人,此時此刻他帥氣的面色毫無半點昔日嬉皮笑臉百無一害而是一臉陰森眼底清冷,“誰再敢多說一句都別想活着離開這裡!”
“是。”僱傭兵紛紛應了一句後不再做聲。
可泣帶着人兵分兩路進孤兒院。
孤兒院很大,房子是老式的院子,錯綜複雜,提前做過地圖瞭解的僱傭兵很快就摸索進去。
無餘生在去電房的路上總感覺背後躥起一團陰森氣息,而且陰風四起。
屋頂是烏鴉的叫聲,叫的格外讓人心寒。
她雖然不是迷信的人,但是從小就知道烏鴉叫必定是有事要發生,她的心也被叫的一團亂,生怕顧小包會出事拔腿快步衝回房間。
在無餘生提步走的下一秒,一把鋒利的刀從她背後劃空。
如果她再慢一秒,這把刀就能毫無誤差的插入無餘生的後背。
一張面色陰森的臉咬緊牙關抓穩手裡的刀追上無餘生的腳步。
無餘生回到房間,關上門,剛轉身要回牀邊門就被敲響了,無餘生又轉回身快步走向門,“誰啊?”
“····”門那邊沒聲音。
無餘生剛要準備開門牀上就傳來顧小包夢囈的哭聲:“小生生,嗚嗚··”
無餘生聽到顧小包的哭聲沒繼續開門轉身回到牀邊。
撿起被顧小包踹下的被子蓋好,摸了摸他的臉,“乖了,不哭,小生生在呢。”
門那邊是面色陰狠的女人,聽到開門聲不再響女人咬牙切齒轉身走去窗戶。
窗戶也是關緊的,在她準備砸窗的時候頓了一下。
動靜太大了。
想了想,一個能天衣無縫的計劃從腦海浮起。
顧小包哭鬧不止不停踹着腿最後直接被噩夢嚇醒,睜開眼,屋子是黑的,只能透過窗戶縫隙投射進來微弱的光亮看清無餘生的臉。
“包子,你怎麼哭了?”
“小生生,我做了一個噩夢,夢到大包娶了壞女人,壞女人打我還打你。”
“包子,壞女人打不了你,小生生不會讓任何人把你搶走,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嗯嗯。”顧小包將臉埋入無餘生的臂彎。
無餘生摸着顧小包滿是汗水的臉,思緒跟着漫遊。
等天一亮,顧延城就要結婚了,他要迎接新的家庭,那個新的生活裡,他會和何宇馨有屬於自己的孩子和屬於他們的未來。
夜那麼深,背那麼涼,總有一種孤寂蔓延心頭,還有一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就是,顧小包被拋棄了,她也被拋棄了,從此兩個人相依爲命···
無餘生勾起一抹苦笑,拋棄什麼?
她和顧延城無非就是交易的關係,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什麼,談得上什麼拋棄?
無餘生深呼吸了一口氣將懷裡的人抱緊輕輕拍着顧小包的背。
明明說好不要去想那麼多不切實際的事情,可總是多思多慮,閉上眼是顧延城穿着西裝摟着何宇馨步入殿堂的畫面。
周圍是鮮花還有祝福。
掌聲有多響亮,她的心就揪的有多疼,疼到最後壓抑不住發出聲音。
“嚀···”
“小生生,你怎麼了?很難受嗎?是不是晚飯沒吃好,肚子疼啊?”顧小包聽到聲音着急追問。
“我沒事呢包子。”
“小生生,你不可以有事,以後咱們倆要相依爲命的。”顧小包伸出柔軟的小手掌貼在無餘生的臉上輕輕撫摸。
“嗯嗯,不可以有事。”
無餘生努力擠出一抹笑容低下頭親了一口顧小包的眉心。
顧小包開心的用臉蹭了蹭無餘生的臉蛋。
聽着包子開心的笑聲無餘生髮悶的心總算能緩解不少,摸了摸顧小包的腦袋閉上眼睛睡覺。
在兩個人睡着覺的時候,窗戶的縫隙飄進一陣白煙···
就這樣過了大概有幾分鐘,一隻盯着窗戶縫隙的眼睛看到牀上睡覺的腦袋搖晃兩下然後就沒動靜了,面色陰毒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發黃的牙口在月色照亮下格外慎人。
彎腰提起一桶火油對着門口潑去,潑完後趕緊掏出打火機點火。
風有點大點了幾次都沒點着。
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六姑驚慌的轉過身看到幾個身穿黑色西裝戴着墨鏡的男人,六姑嚇得往後退了幾步,撒有火油的地板很滑,六姑摔在地上,火機摔了出去。
火機撞擊的火花,點燃了地上的火油。
六姑看到地上着火捂着嘴尖叫想要跑,背後衝過來的人一槍打在六姑的腿上。
六姑摔進火場。
“那個女人的房間着火了,還要不要動手?”
“顧董交待一定要親自確認這個女人的生死,你們幾個破窗進去,把人處決掉!”
“是!”
火勢很快蔓延開,無餘生住的地方是孤兒院後面獨立的房子,大火燒起來,後面一片火光。
看到不對勁的可泣帶着僱傭兵一邊救人一邊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