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幕: 嶽亭深娶四傘賈新做媒曇花葉 雲寒劍失蹤跡夢習賀喜舍玉鐲
[[角色02:葉初落]]
象嶽亭深這樣秉性脆弱的男人是很容易愛上比她大過幾歲的女子的。其實他對他四個姐姐的愛由來已久:他對岺瓊的愛就象是溪水那樣涓涓的流;他對岺瑤的愛就象是江水那樣不息的奔;他對岺琦的愛就象是湖水那樣無聲的靜;他對岺珏的愛就象是潭水那樣千尺的深。大過他幾歲的女子能很容易的讓他得到一種依附對方的約束和被對方寵護的滿足,而依附和寵護正是撫慰他內心脆弱的靈丹妙藥,至於愛的約束和被愛的滿足卻是他堅強外表下的真正渴求。他會幾渡矛盾:是保留姐弟之間的情感還是得到夫妻之間的恩愛,正是五叔爲衆多年輕劍俠主婚給了他一個“不由自主”的藉口。他應該興奮、應該衝動、應該若狂的欣喜,可他卻沒有,其他即將成爲新婚雙方的劍俠們也沒有。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在他(她)們成親的三天後,白皚將率領他(她)們二打二十八星宮。我想到了官府中的一個延續了幾個朝代的法例:牢獄中的死囚重犯在被處決前,親朋或是牢營會爲他(她)們準備一頓豐盛的美釀佳餚爲他(她)們步入另一個世界而送行。
五叔主婚的頭一天,在聚義大廳裡。賈新對我說:“葉大劍,明日宇文五叔要爲嶽亭深等人主婚,你是否願意湊這個熱鬧?”我回答說:“不尋自是聽從五叔和賈總門長安排。”賈新搖了搖頭說:“葉大劍誤會賈新之意了,賈新方纔所講是指……哦,這樣問你,葉大俠是否心中對兒女之事已也有情投意切的匹配人物?”此話讓我覺得與賈新爲人甚爲不附,她從來不講究成人之美,向來刁鑽、以作弄他人爲快。我看了一眼大姐,又看了看冉溪,冉溪也正在看我。賈新又說:“葉大劍這等英雄,怎麼也這樣泛起羞澀?其實,葉大俠不好意思說出口這也是常情,不過我看得出葉大劍心裡還是有的。這樣,我做個媒人。我觀葉大劍與曇花大劍這些日子以來甚是要好,葉大劍四次救得曇花大劍性命,特別是最後一次曇花大劍已將赤祼之身現於葉大劍面前。若此事傳出對於一個女孩子家來說,很難在找到歸宿,我想葉大劍爲曇花大劍療傷之時心中已然有數。從此一點來看,你二人感情非淺,只是都難以開口便是。”我剛想說話,賈新又問:“葉大俠面色慌張,莫非背叛前情另慕她人?”我不作聲,賈新又接着說:“沒有最好。另外還有一則,葉大劍與衣總門長友情至深,葉大劍若是遇有新婚之喜,我想於情於理我都要網開一面,還衣總門長自由之身。”
我萬萬沒想到賈新會用衣沫飛來要脅我和銀曇的婚姻。衣沫飛曾對我有恩,我怎麼能爲了個人得失而棄友人於不顧,可是,我和冉溪之間雖然不曾許下過什麼海誓山盟給對方,但在心裡卻相互牽畔,這……
我成親那天沒有看到大姐,她只留給我一個簡單的字條,上面寫着:
二弟大喜之日,本不應離開,只是大姐有要事在身。此去並無異樣兇險,勿念。
我並不喜歡銀曇,她也不喜歡我,在她的心裡只有少主白皚一人,我無法面對這一切,可我得承受着。我最爲開心的事不是自己婚姻,而是能見到衣沫飛高興的參加五叔爲我們主持的婚禮。我不擅飲酒,也從都不飲,即使是成親也沒有例外。我在趕往洞房的路上,看到了冉溪,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還是假作沒有看到。
當我揭去銀曇頭頂紅色的蓋頭時,我的婚姻宣告開始,然而銀曇心中的男人並不是我,我無法想象該如何將這場婚姻進行下去。她問:“葉初落?”我說:“是!”她說:“感謝你的四次救命之恩。”我說:“現在你我已是夫妻,有話明說就是。”銀曇說:“我心裡只有少主一人,只是現在我雙睛失明,就算是少主同情銀曇,銀曇亦不能嫁給少主。在銀曇心中始終無人能超過少主,本初我已決心寧願寂寞一生,無奈賈總門長將我許配給你,我現在雖是你妻,但希望你能有所自知。你和少主相比,不用我說你心中也應該明白。我不會和你有夫妻之實。”雖然我並不愛她,雖然我也並不嫉妒白皚的顯赫身世,可聽到這樣的話時,我的心裡還是浮上一層隱痛。我說:“你我二人婚姻,不尋也是受制於他人,若不是爲了衣總衣長不尋絕對不會讓你爲難。不過你可以放心,不尋既然娶你爲妻自然會對你心存尊敬,另則,由於你現在雙睛失明自理之事多有不便,等稍有安定不尋會使下銀兩置辦房宅、院落,並買下家人照顧你的起居。”我的話竟然她產生誤會,她淡然一笑,說:“這個我倒是忘卻了,男人多妻羣妾也屬正常,你納妾置婢我自不會理會制約。”我想跟她解釋這一切,可我卻什麼都沒說,隨她怎樣想我吧,我轉身離開新房,冒着大雪回到自己住所。
我推開房門,一眼看到的卻是冉溪。她在我的新婚之夜一個人來到我的居所,她定是傷心至極。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屋內沒有燃燈,她就一個人在這黑漆漆的狹小空間裡獨自難過。我的心就象是刀剜的那樣,我想告訴她從相遇到現在“冉溪”這兩個字在我心裡究竟意味着什麼;我想告訴她爲了她,我可以肝腦塗地、赴湯蹈火;我想告訴她正是因爲有她愛過方纔我所受的委屈才會根本算不了什麼。當我看到她臉上還有淚痕的時候,我卻什麼都沒有說。我反手將門關上看着她,她也一句話不說的看着我,就只是默默的對視着。我多麼希望時間永恆的停留在那一刻,永遠和她相互凝視着,……
夢習將我和銀曇喚至她房中,我和銀曇跪在她面前,她先對銀曇說:“銀曇,你今日嫁夫,已不在是我近陽山的人了,但若是你日後有什麼爲難所在,告訴爲師,爲師定當如你婚前一樣對待。我這裡有一物件,本來是爲你那白皚師兄準備,而今你倒先他一步成親,爲師將此物件贈與你只當是賠嫁。”我上前接了那物件遞給銀曇。夢習又和我說:“不尋,之前近陽山老少是對你有過成見,也曾處處與你爲難,今日想來實在過於不去。”我趕忙說:“師孃語重了,……”夢習擺了擺手又接着說:“銀曇現在已經許配給你,也與你經歷洞房,她就是你結髮妻子。銀曇雙目失明,我只希望你能當常人一樣對她,對她不離不棄,勿生別念,老嫗連同近陽山衆人定當對你感激不盡。”我說:“師孃所言不尋記下,此事不必前輩掛牽,既然不尋已經娶曇妺爲妻,必然終身廝守相伴,不尋會皆盡所能讓曇妺感受到常人的幸福和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