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讓帶着她輕輕往上一躍,輕輕鬆鬆鑽出了水面。
餘念緊緊抱着他,這個親暱的動作讓慕清讓很不滿。
“從沒見過你這麼愛耍手段的女人。”
居然裝死來套近乎,就是要不擇手段和他發生關係是不是?
不管他怎麼說,餘念就是要緊緊得抱着他,不敢有一絲絲的放鬆。水池最深的地方其實不過是到他肩膀,可是餘念卻做出一副很深很害怕的樣子,讓慕清讓很不爽自己再一次上當。
他擡手要把她從自己身上扒下來,拎着她已經溼透的浴袍發力的時候,餘念哭着喊出了聲音,“不要!”
慕清讓的動作一頓。
趴在他肩頭上的女人眼圈紅的像是兔子一樣,晶瑩的淚珠滴落成串,早已經無聲無息得蔓延整張臉。
緊緊攀附在他身上的這具身體似乎還在顫抖。
“求你了……”
餘唸的臉埋在他的脖頸處,含糊着聲音哀求,“我怕。”
一向囂張的女人突然間露出這樣脆弱的神色,慕清讓的那顆冷硬的心忽然間有了一絲難得的柔軟。
他抱起餘念走到池邊坐下。
餘念似乎還驚魂未定,慕清讓感覺到自己的脖頸處熱了又涼,涼了又熱。
女人是水做的。
慕清讓在餘唸的身上驗證了這個道理。
慕清讓不是沒有見過女人哭,一點點小事就能哭得人頭疼。餘唸的哭,卻是沒有聲音的,卻也是讓人心疼的。
她似乎不喜歡解釋,也不喜歡叫委屈,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一樣。
他擡手放在餘唸的背部,笨拙得拍了兩下。
“別哭了。”
明明是安慰的話,可卻因爲慕清讓的語氣變得僵硬,已經忘記溫柔是什麼的太子爺說什麼都像是在命令。
餘念更加想哭了。
剛纔她差點就死在這個小池子裡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差點就在這個小池子裡面翻船。
哭一哭又怎麼樣了。
她就是要哭。
這些天的委屈和害怕好像都化成了淚水。
她不想收場,也沒有辦法收場。
哭還不解氣,餘念惱怒得張開嘴,貝齒輕咬在她剛纔埋臉哭泣的地方——慕清讓的脖頸處。
輕微的疼痛感傳來,可更多的卻是異樣的酥麻感。
慕清讓居然沒有發怒,忍着等她出氣。
餘唸到底還是不敢放肆,尤其是慕清讓的反應讓她心虛。
她擡起頭,有些不好意思得舔了舔脣角,沾着水的雙脣泛着細膩的水光。
濡溼的頭髮黑亮沾在她精緻的白臉上,烏眼紅脣,明明沒有刻意擺弄風情,看上去卻有種驚心動魄的誘惑。
“咬夠了?”
慕清讓嗓音裡有一抹低沉的暗啞。
說話的時候,熱氣呼在她的臉上。
餘念才發現自己坐在慕清讓的懷裡,一雙手還如藤蔓一樣緊緊攬着他的脖子。
她的睫毛上還追着淚珠,慕清讓慢慢俯身,輕吻在她的眼角,吮去那滴淚。
脣,一點點下移。
池子裡的水彷彿在逐漸升溫,越來越熱。
“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
餘唸的小聲哀求,打斷了即將失控的男人。
慕清讓墨色的瞳仁凝視着餘念,裡面有野獸般可怕的情緒在翻涌。
這個妖精,剛纔已經勾的他動情,她居然還沉浸在對浴池的恐懼中。
“如果我說非要在這呢。”
故意跟餘念唱反調,慕清讓垂下眼眸,似笑非笑,單手剝落餘念身上溼透的浴袍,緊緊貼在她的身上十分礙事。
同時,慕清讓還往水池下方走了幾步。池子裡面的立刻漫上來,餘念咬着下脣,心裡把慕清讓祖宗十八代都罵上,卻死死不說話。
只是摟着慕清讓的手緊了又緊。
“你要是對死魚有興趣,我們也可以在這裡泡下去。”
餘念先一步崩潰,咬着慕清讓的耳朵威脅。
慕清讓薄脣微微勾脣,擡腳快跨出了浴室,隨着他的動作,水花濺落在大理石地板上,一路滴滴答答。
他並沒有推門出去,餘念現在這樣子不能被外面的保鏢看見。在浴室後面有一扇門,直接連通着一間臥室。
餘念被重重拋在kingsize的大牀上。
被子柔軟,她倒是沒有什麼痛感,只是落下去的那個瞬間失重的感覺讓人心悸。還沒有緩過來,慕清讓的身軀已經覆上來。
四目相對。
餘念那雙嬌滴滴的清水眼因爲被淚水洗過,盈盈澄澈,像極了他記憶裡面思念了千萬次的人兒。
“叫我!”
慕清讓強勢得命令道。
“小姨夫……”
餘念惡意得叫着這個稱呼,嬌滴滴的嗓音尾聲婉轉。
慕清讓捏住她的下頜,“在我發火折斷你另外一隻手之前,最好乖一點。”
他的手在她的臉輕輕得滑了一下,溫柔的讓餘念覺得可怕!
餘念艱難得吞嚥了一下口水,老老實實得喊:“姐夫。”
“再叫!”
“姐夫?”
“叫我的名字。清讓。”
慕清讓的呼吸落在餘唸的臉上,卻涼到她的心裡去了。她凝視着他黑白分明的深邃雙眸,她好像看到他在透過他看着誰。
慕清讓在她的身上尋找姐姐的痕跡!
她不能叫他小姨夫,也不能叫他姐夫,只能叫他的名字。這樣親暱的權利只有一個人有:餘戀!
只有餘戀有資格這樣叫他。
餘念壓抑着心底裡面的沉重,輕聲開口:“清……讓。”
慕清讓的呼吸明顯一緊,吻炙熱得落下來,吮吸得她發疼。
“戀戀……”
“戀戀……”
慕清讓沉沉得低聲呢喃,溫柔的聲音如冬雪初融般動聽,聽上去癡情極了。
他抱着餘念做着最親密的事情,想的卻是她已經死去的姐姐。
餘念好疼,不知道是心裡痛還是因爲身體疼,她分辨不清楚,也沒有精力去分辨。
大牀上,滿身汗水的餘念揚長脖頸,一滴淚快速從眼角滑落,沒入鋪陳在白色牀單上的黑亮髮鬢中。
大腦裡一片空白,忽然間快速閃過童眠問她的那句話。
念念,你這一輩子可能都會被當成替身,值得嗎?
她當時的回答:不要問值不值得,她願意的。
最開始,她是爲了某個人,到現在,她是爲了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