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沒有反應。
餘戀捂住受傷的心口，“如果我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什麼事情，你應該難以交差吧？我知道那個前段時間來我家砸東西的瘋女人是你的女朋友。你應該很討厭我吧。如果讓慕清讓知道你公報私仇，你說他會對你做出什麼樣的懲罰？”
阿野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餘小姐，我已經和她分手了。所以她現在也不算我的女朋友。至於你想給少爺打電話可以盡情打。你想用傷害你自己來威脅我，你以爲你是餘小姐嗎？你連被捅一刀這麼大的事情少爺都沒有出面。難不成你還敢給自己再捅一刀子？”
餘戀不敢，她現在說久了都覺得吃力。
她只是不甘心。
慕清讓接到餘戀的電話，天光初曉。
還有兩個小時就要去上庭。
“是。我以後都不會再見你。我對你虧欠，我會用別的方式來彌補。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不想讓餘念誤會。”
餘戀在那頭哭了起來，“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我是因爲你才變成現在這樣的！”
“所以你可以怪我。我會盡我所能彌補你。讓你比大部分普通人都要過的好。這一生都不用擔心錢的問題。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你想要飛機，想要遊艇，甚至是想要海島，我都可以給你。”
“你是不是覺得餘念特別愛你？你是不是覺得餘念給你生了兩個孩子特別高興？”
餘戀已經瘋了，如果慕清讓脫離她的掌控，餘念也脫離她的掌控，她先前在賀書和那兒說的計劃根本就無法再順利實施。
“哈哈哈……”
餘戀冷笑，“今天我妹妹去看了賀書和你知道嗎？在即將開庭的這一天去見初戀是爲什麼？這種大事之前，當然要看心裡面最最重要的人！你不知道我妹妹愛賀書和愛到什麼地步吧？她愛他愛到願意獻身給別的男人，爲了保住賀書和！那個時候我們纔多大？我們纔剛上大學。我妹妹才18歲。她爲了保住賀書和，把第一次給了一個根本就不愛的男人。”
慕清讓沉了臉，一下在想到餘念說的那句話，我第一次給了一個混蛋！
“誰？那個男人是誰？”
慕清讓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裡面發出來的一樣。
“你想知道？你爲什麼不去問餘念呢？你這麼愛她。爲什麼她連這樣的事情都不敢告訴你呢？說到底還是太在乎賀書和了吧！”
餘戀直接掛斷電話，躺在病牀上，心口不知道是因爲傷口疼還是因爲心裡面太疼，大口大口的呼吸，卻又怕牽動傷口。
“是不是很難受？”
牀邊有人傳來輕柔的聲音，有點耳熟。
正要給她換藥的護士忽然間擡起臉來。
餘戀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驚恐，她瞬間就要尖叫，但對方比她更快。
童眠一手用迷藥捂住她的鼻口。
妖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把她拉入黑暗的深淵。
“你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得瑟呢？你這麼厲害怎麼不敢告訴慕清讓，當初是你哄騙了你妹妹去跟他上牀的呢？”
……
書房裡，慕清讓坐在幽暗的光線裡，一動不動，成了一尊雕塑。
餘戀的電話再一次打了過來。
“餘戀……”
“慕清讓。”響起來的不是餘戀的聲音，而是童眠的。
“是你這個怪物。”慕清讓冷笑，“你倒是身手很好。難怪能從宮堯的眼皮子底下逃走。這麼久了還沒有被帶回去。’
怪物這個詞，童眠挺喜歡的，“剛纔餘戀說的話，你想不想聽完整版？”
……
餘念忽然間從牀上驚醒。
一看時間，她不過剛剛睡過去三個小時而已。
還有兩個小時就去上庭。
餘念拖着沉重的身子起來，去洗漱。
昨晚上淋了一點雨，原本就沒有好全的身體又有感冒復發的跡象。
餘念去兒童房看了一眼泉意，然後纔去書房。
推門進去。
慕清讓正站在落地窗前，書房裡面一片凌亂。原本在他書桌上的東西全被砸碎。
“怎麼了？是姐姐出什麼事情了嗎？”餘念只能想到這一點。
慕清讓沒有回頭，嘲諷的聲音清冷，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你很關心你姐姐？”
“當然。”
餘念想說誰敢給添堵。
慕清讓轉過來，餘念這才注意到他的手在流血。
“我去叫醫生過來！”餘念轉身要出去，慕清讓忽然間快步走過來，直接把她按倒在冰冷硬實的牆壁上。
餘念本身就有些頭重腳輕，被他這樣一撞，只覺得整個人眼前都是一黑，冒出無數朵小花。
“你怎麼了？”
這句話還沒有問出口，有什麼東西直直砸到了她的臉上。
不疼。
餘念緩緩睜開眼。
紛紛揚揚的紙片像是雪花一樣。
這是那份他沒有當場打開的親子鑑定。
終於還是忍不住打開了是吧。
餘念覺得打開也好。
等“雪花”落定，餘念沉沉看着慕清讓，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怒火和傷痛交織，餘念甚至能夠感覺到他按在自己鎖骨上的手在漸漸用力。
“狗蛋是我的孩子。”餘念輕笑，“你是覺得他是私生子所以這麼生氣的嗎？”
慕清讓只覺得那笑分外刺眼，“你們姐妹倆把我玩弄於鼓掌之間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
餘念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凝固。
她只是睡了三個小時，慕清讓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了嗎？
這一天，來的這樣早。
餘念定定看着他，微微啓脣，“對不起，騙了你。可是我沒有辦法。”
慕清讓往上移，那雙曾經輕柔撫摸過她臉頰的手，正在用力。
餘念任由他用力，胸腔裡面的空氣迅速變得稀薄，一張臉變得通紅。
餘念仍舊沒有求饒。
只是虛弱的身體，卻無法控制住反應。淚水順着臉頰滑落到慕清讓的手腕上，炙熱的溫度讓他失神。
慕清讓瞬間鬆開手。
餘念順着牆壁，軟綿綿得倒下去。
新鮮的空氣涌進來，餘念捂着脖子咳嗽，黑亮的頭髮無力得垂落在肩頭，看不見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