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愛一臉驚訝,漂亮的大眼睛裡面閃着無辜的光芒,像是月下的一泓清泉,衣櫃的感應燈一正好打下一束光落在時愛的臉上,像是小扇子時一樣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淺色暗影,柔美的弧度,誘惑着人去碰觸。
方南伸出手,直接把她給抱了出來,本來想扔到地上,然而目光觸及到她光潔如玉的腳踝時,勾着她腿彎的手緊了緊,繃着的聲音裡雜了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柔和,“怎麼不穿襪子?”
時愛圓潤漂亮的指頭羞澀地蜷縮,“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這還用想?這個人每次都躲這兒!
方南把她放到沙發上,找來拖鞋,彎身在她面前半曲着膝蓋,他的手已經落到她纖細的腳踝上,猛然間一滯。不對勁,他們現在還在冷戰期間,他怎麼給她穿鞋子了。
這些動作還做得無比自然,像是生在骨子裡面的習慣,十分順手。
方南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玩躲迷藏上癮了?你可以換個地方躲。”語氣是嘲諷的,“把鞋子穿好,下樓吃飯。”
時愛穿好鞋子站起來,微微揚起下巴,“可是我換個地方躲,你萬一找不到我怎麼辦?”
方南喉頭微動,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冷漠轉身。
走到樓梯轉角的時候,餘光裡看到白色的睡衣柔軟的一腳,因爲腳上穿着男士拖鞋走起路來笨拙,卻在努力追趕他的步子。
不知不覺中,方南放緩了腳下的步子。
餐廳裡傭人端上新鮮可口的飯菜,扶起筷子的那一刻,方南發現這些菜大部分都是自己喜歡吃的。
傭人是新來的,他們是請來專門照顧時愛的,不可能費心思按照他方南的喜好來準備晚餐。
方南看了一眼時愛,小姑娘立刻低頭,埋頭吃飯,好像那碗飯很香,她吃的很認真的樣子。
方南看在眼裡,並沒有說什麼,他也確實餓了,從市中心開車回來,差不多要兩個小時車程。
時愛偷偷看吃得很香吃相優雅的男人,低垂着的臉頰上勾起一抹竊笑。
夜裡,鍛鍊結束的方南從浴室裡出來,明天起碼要五點鐘起牀,這裡距離南城市中心實在太遠。
臨睡之前,他想起時老爺子交代的事情,觀察時愛的睡眠情況。
時愛的房間裡面已經熄燈,朦朧的光線裡面隱約看到牀上睡着的人。
方南沒有進去,悄無聲息地退出來,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看了一眼緊閉的衣櫃,鬼使神差地伸手打開。
“時愛!”
看到裡面躲着的人,方南眼眸瞬間黑沉幽暗。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時愛哭喪着臉,衣領被方南兩根手指提着,她就一直被叼着脖子的小貓老老實實的縮着手腳,“牀上那個人我已經做的那麼逼真了!”
牀上那個朦朧的背影,不過是枕頭。
時愛被丟到牀上,狼狽地打了個滾。
頭頂上響起方南低沉時的聲線,“好好的牀不睡,非要躲人衣櫃裡面,你有病?老老實實睡覺,再敢躲衣櫃裡面試試。”
時愛跪坐在牀上,“我睡不着。”
“在牀上睡不着,在衣櫃那麼小的地方里面你就能睡着了?”方南看她的眼神像是看智障,“你是不是欠虐?”
時愛不吭聲了,抿着漂亮的脣角,黑亮的頭髮滑落肩頭,看上去楚楚可憐。
方南沒心軟,“老老實實在牀上睡。”
說完這一句話,他回了自己的房間,還把門嚴嚴實實地反鎖。
這個晚上,方南睡得很好。
早上五點鐘,鬧鐘準時響起。
洗漱完之後,方南打開衣櫃,很好,沒有出現時愛。
誰想打開衣櫃就看見裡面出現一個人?
方南想不明白時愛爲什麼喜歡躲在衣櫃裡面,難道特別舒服?方南做了一件自己覺得很中二的事情,他撥開自己的那些衣服,高大的身軀往裡面縮。
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而且方南還覺得很不舒服,
手長腳長的他只是坐了五秒鐘立刻從裡面出來,在原地舒展了一下身形,方南忍不住嘲笑自己幼稚,面對女人的時候,理智有用?
熨帖的西裝上身,他今天要處理很多事情,然後休息一段時間。嗯,他應該休假了,並不是以爲老爺子要求他照顧時愛,也不是因爲時愛現在情況特殊,是他想休假。
方南給自己找理由,自己休假絕對不是因爲原諒了時愛,想專心照顧她一段時間,絕對不是。
外面還沒有天亮,透過窗簾看出去,夜幕沉沉。
走之前,他要去看看時愛。
打開門,有什麼東西軟軟倒在他的腳上,方南看清楚趴在地上的人是時愛的時候,火冒三丈。
這個天氣,她居然坐在地上,雖然鋪着厚重柔軟的地毯。
方南彎身把她抱起來,時愛立刻往他懷裡面鑽,人倒是沒有清醒,像是本能地靠近溫熱的源頭。
她的手腳都是涼的。
時愛的被子裡面都是涼的,她根本就沒有在牀上睡,估計是等他前腳一走,她後腳就跟着出來。
早知道應該把她和牀綁起來,看她會不會再跑出來。
……
夜裡十點鐘,還在加班的方南接到傭人電話,說時愛不肯吃飯。
大概是看到昨天方南一回來,時愛就乖乖吃飯,負責照顧時愛的傭人就覺得只有方南才能管教好時愛。
方南愣了一下,“她不吃,你不會把準備好的飯菜端到她面前?”
“大小姐一直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面。”
“你讓她接電話。”
方南從會議室裡面走出去,直到外面空曠無人的走廊上才停下來。
“大小姐不肯接電話。”
方南氣得,“你告訴她,我今晚上不回來,她願意餓着就餓着。反正餓上三五天不會死,還不肯吃就輸液。”
方南直接掛了電話。
迎面碰上週頌詩,她嘴角綻開笑容,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大家一起約了去ktv唱歌,方總一起去吧。”
方南捏着電話的手微微用力,清冷的視線掃過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