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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饒真這種剛剛大學畢業,步入社會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是最好欺負的。
在加上她說話聲音帶着哭腔,護士立刻挺起了腰板,不屑的看着面前這兩個瘦弱的一老一少:“你奶奶尿我一身,我打她怎麼不對了?”
饒真不可置信的看着護士一臉理所應當的表情:“你作爲護工這就是你的工作,我花錢把人送過來,是讓你們打的嗎?”
饒真掃了一眼護士,只有鞋上有些水漬,其他的地方根本看不到哪裡溼了,奶奶怎麼可能尿她一身?分明就是在胡扯。
“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就是被死老太太尿一身?”護士趾高氣昂的看着饒真,白了她一眼:“你這個小姑娘真是搞笑。”
“死老太太?”饒真頓時都氣笑了:“你們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病人的?”不但動手打人還辱罵,她以前來探望的時候怎麼從來沒有發現這個醫院的氛圍是這樣的。
身後的奶奶抓住饒真的衣角,怯怯的看着她們,瘋狂的顫抖着,饒真回手輕輕拍了拍奶奶的手,用動作安慰着她,眼睛還是死死的盯着護士。
旁邊看熱鬧的人開始打圓場:“算了吧,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
“對對對。”
其他人也開始迎合着,想讓這件事情不了了之。
饒真不可思議的看着開口圓場的那個人,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他被盯得不自在移開了視線。
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是那明明是打她的奶奶,罵她的奶奶,一個公道都沒給她就想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他們當饒真是死的嗎?
饒真又轉過頭怒視着護士:“把你們院長叫來,這件事沒完。”這個護士不講道理,
饒真不想再和她糾纏下去。
護士不屑的輕笑:“還找院長,你不看看你自己是哪根蔥?你就老老實實帶着你的老太太離開,這就是你爲你奶奶盡孝了。”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屁孩也想讓她得到什麼後果嗎?
饒真看着護士面露諷刺的臉,拳頭不禁握緊,指甲都扣在肉裡,努力壓住心中的怒火,她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不能做出衝動的事情,她身後還有需要她保護的奶奶,她不能意氣用事。
深呼一口氣,饒真定了定神,側過頭看向身後的奶奶,只見老太太拼命的衝她搖頭,手死死的抓住她的衣角,害怕的很。
饒真衝着奶奶微笑了一下,她不會讓自己唯一的親人受到欺負。
饒真剛要收回視線,無意之間目光掃到了奶奶的袖口,下面有着隱隱的傷疤。
她愣了一下,連忙抓起奶奶的手,擼開了她的袖子,饒真頓時怒火沖天。
整條胳膊上面都是傷疤,新傷舊傷交替着,有淤青有紅腫,只剩皮包骨的胳膊上面看得讓人觸目驚心。很容易就能看出來奶奶受到虐打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饒真心疼的熱淚盈眶,奶奶嚇得連忙把胳膊收了回來,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胳膊拼命搖頭。
護士看到饒真發現了傷疤,眼神裡閃過一絲慌張。圍在一旁看熱鬧的人羣也倒吸一口冷氣。
這下饒真才恍然大悟,什麼需要靜養?什麼不讓探望?什麼不能和奶奶說話?不過都是對他們暴行的遮掩罷了,她竟然就這麼傻傻的信了。
她已經不敢想象奶奶這四年在這裡過得是什麼日子,在這樣的環境下,別說是四年了,就是四十年也只會讓奶奶的心理疾病更加嚴重,還謊稱‘康復中心’,真是人間地獄。
饒真努力讓自己的保持鎮定,轉過身看着護士,語氣沉悶:“這是怎麼回事?”眼睛裡已經泛起了紅血絲。
護士高傲的仰起頭,心中好像料定饒真不能拿她怎麼樣:“死老太太不聽話教育一下不正常嗎?”
“這就是你們打人的理由?”饒真的語氣出奇的平穩,眼神異常的鎮定,好像已經猜到了她會說這樣的話。
護士被盯得有些發毛,卻還是挑着眉毛帶着嘲諷的開口:“來我們這裡就要懂我們這裡的規矩,不聽話就要捱打。”說得理所應當,好像這就是真理一般。
饒真用警告的語氣開口:“我再說一遍,把你的院長找來。”
護士不屑:“有什麼可找的?你還指望着我的院長向着你不成?”
饒真死死的盯着她,拳頭不斷的用力。
護士的話繼續:“我看你年紀也不大,老實的帶着你的奶奶離開就好,就她那個神經質的毛病沒辦法治,傷神又費力。”
“就算治好能有什麼用呢?馬上就要死了,把清醒的腦袋帶到墳墓裡面嗎?”
“說不準這老太太明天就死了,治什麼治啊?有病就待在家裡等死,別出來禍害別人。”
‘啪’饒真瘋了似得撲了上,拳頭狠狠的砸在了護士的臉上,護士沒想到她會撲上來,沒有防備整個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仰去,整個人被饒真撲倒在了地上,身體撞到地上疼的齜牙咧嘴。
圍觀的羣衆也都沒想到饒真會有這樣的動作,不禁尖叫了起來。
“你說誰?”饒真騎在女人的身上,瘋了似得抓着她的脖子,指甲死死的扣住女人的脖頸:“你說誰要死了?”
護士吃痛,反手就揪住了饒真的頭髮:“你個瘋子,你快點鬆手。”
饒真好像已經聽不見她的話了,眼睛裡全部都是紅血絲,另一隻手死死扣住護士的胳膊,
指甲瞬間扣到了肉裡,血色泛了出來,怒喊:“我他媽的在問你?誰要死了?”
護士疼的呲牙咧嘴,大力伸手去抓饒真的脖子,奈何饒真的靈巧的躲了過去,她抓了個空,扣住了饒真的肩胛。
饒真好像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俯身一口就咬在了護士的臉上。
“啊啊,救我救我啊。”護士被壓在身下根本使不出來裡,用手抓着這個死孩崽子,她也感覺不到疼一樣,根本不鬆力道。
護士只感覺自己的半邊臉好像都要被咬了下來,血水順着臉闊往下流。
護士拼了命的拍打着饒真的後背,一下一下發出陣陣悶響,饒真卻一點力道也沒有鬆,死死的咬着她,好像一定要把這塊肉咬下來。
護士大叫:“你個瘋子!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圍着的衆人看到這樣的狀況慌張的議論,尖叫着,明顯感覺到了要是再這樣下去說不定就會鬧出人命。
這時保安慌忙的趕來,看到地上扭打的倆人,連忙抓住上面的饒真,想要把兩個人分開。
饒真拼了命的死死咬住不鬆嘴也不鬆手,保安用力往後拉她,她原本就瘦弱,根本拗不過男人的力道,身體隨着男人的力道往後仰了一下。
隨後又瘋了一樣撲在護士身上,一拳一拳打在護士的身上,壓在身上的重力一鬆,護士向封印獲得解除了一樣,一腳提到了饒真的小腹上。
饒真額角疼出了冷汗,卻還是不鬆手。
男人實在沒有辦法,兩個保安只能用力抓住饒真的兩個胳膊,硬生生的把饒真整個人拎了起來,饒真被迫鬆了手,滿手都是鮮血,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護士的。
護士得到了解脫站了起來,捂着自己鮮血淋漓的臉蛋,大罵道:“小賤人,你和你奶奶一樣騷,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饒真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頭髮被拽掉了一大撮,後背悶悶的疼,小腹翻天覆地的難受,肩胛處都是鮮血。
饒真嘶吼了出來:“敗類!”
圍觀的羣衆不禁議論紛紛,對着饒真指指點點“瘋子,真是個瘋子。”
饒真滿眼紅血絲,憤怒的掃視着人羣,到底誰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