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盛睡鶴:這是送上門的出氣筒!

“萬幸乖囡囡她們沒什麼事兒,如此現在不妨從長計議。”艙中沉默了一陣,盛睡鶴緩緩開口道,“當務之急是先趕往長安,應付春闈。畢竟無論高密王還是孟氏都是權勢顯赫,儘管咱們中了進士也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但區區舉人,就更沒資格爲乖囡囡她們討回公道了!”

這話說的在理,哪怕是心氣難平的盛惟喬,也暗自點頭,率先道:“我也贊成從長計議,實際上我更擔心孟歸歡此計不成,轉而把主意打到你們身上,在春闈裡做手腳,坑害你們的前途!”

聞言敖鸞鏡頓時露出緊張之色,一眨不眨的望住了盛睡鶴,想叮囑,又覺得不知道要怎麼說纔好?

不過盛睡鶴不動聲色的擺了擺手,道:“不會的。畢竟孟歸歡這麼做,就是希望咱們站到高密王的對立場上,最好主動投靠他們孟氏!而正如爲兄方纔所言,以孟氏的根基,即使爲兄跟徐世兄明科高中,左右也威脅不到他們。如此,他們應該巴不得我們高中,這樣將來跟高密王那邊作對時,也更能出力不是?”

徐抱墨也出言安撫道:“何況我好歹是個侯世子,我爹在朝中固然沒多少實權,但不管孟氏還是高密王,如果還想要歸攏軍心的話,料來是不會輕易得罪寧威侯府的。至少目前他們不會也不敢這麼做!”

這話倒不是說他爹徐子敬手段了得,被調離軍中好幾年了,還保留着龐大的影響力——那樣徐子敬早就步上週大將軍的後塵利利索索的死掉,估計連徐抱墨也要受牽累活不成。

這事兒說起來還得講到當年周大將軍冤死,連一點血脈都沒留下後,軍中譁然之餘,對朝廷也是心灰意冷。

像盛老太爺那種放着富家翁不做,跨越大穆朝南北疆域,主動趕到北疆捨生忘死、只求報國的人,都因此解甲歸田,可想而知,這位名帥的死,對軍心的打擊、重點是對朝廷在軍隊中威望信任的打擊,何等嚴重!

若非幾個老成持重的將領壓着,反覆跟將士們說明,如果他們譁變,越發坐實了周大將軍意圖謀反的罪名,估計周大將軍一手栽培出來的幾支嫡系,衝動之下都要兵諫長安,給老上司討個公道了!

這種情況下朝廷也感到不妙——畢竟北疆那邊茹茹一直虎視眈眈,一旦軍心渙散,不定異族沒幾天就要打到長安城下了!

所以就有人提出安撫,但這時候周大將軍的子嗣親族都已經被處死了,連女眷都是風流雲散。於是這份福澤只能落在他舊部頭上,這種情況下留在軍中,沒跟親爹徐寶亭一塊回老家種地的徐子敬,敢打敢殺,有勇有謀,數次斬獲茹茹宗親貴胄……自然就成爲了朝廷安撫周大將軍舊部的招牌。

如此一升再升,而不少周大將軍的舊部,也自發的聚集到他麾下,漸漸的就成了氣候。

這時候朝廷一來生怕再出一個周大將軍,二來則是孟氏與高密王的爭權不再滿足於只在朝堂之上,涉及軍中。

那麼立場含糊、始終沒有明確選擇的徐子敬,自然而然成爲了他們共同的眼中釘:鑑於周大將軍悲劇後,軍中對朝廷到現在都沒什麼好感,孟氏跟高密王又是抱着安排自己的親信取而代之的目的,不能不考慮那些將士們的想法。

所以沒有使用激烈的手段解決這塊絆腳石,而是心照不宣的玩了手調虎離山。

藉口徐子敬多年征戰勞苦功高,召他還朝封侯,又給了個兵部侍郎的廟堂差使,看似犒勞這位寧威侯的功績,實際上卻是輕描淡寫之間將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兵權就此剝奪。

軍中雖然也有明眼人,但大部分人還是看不到那麼深遠,只道朝廷現在長了良心,總算看到他們統帥的艱難辛苦、知道喊他入朝去享福了!

如此,對於孟氏跟高密王安插過去的人手,自然也不會再那麼牴觸。

不過也只是不牴觸,周大將軍雖然去了有些年了,可他當年的赫赫功勞與悽慘下場,對比委實令人心寒。

這種事情哪怕暫時忘記了,一旦被提起來,誰都不可能不多想一想的。

因爲就是自己不怕死,也得爲家小想想不是?

所以哪怕徐子敬目前手裡既無兵權,也沒政權,但高密王也好,孟氏也罷,也都不想貿然得罪他,免得給對手攻訐自己、籠絡軍心的機會。

如此今日丹陌樓發生的一系列風波,還是很有斡旋餘地的。

盛睡鶴與徐抱墨的相繼安撫,總算讓衆人放下心來。

這時候正好安神湯弄好了端上來,盛惟嫵喝了碗,很快露出了分明的乏色,盛睡鶴見沒其他事了,就叫衆人散了——他自己還有話要單獨詢問盛祿——盛惟喬起身牽了妹妹的手,帶她去樓上梳洗安置。

敖鸞鏡、公孫應姜自然跟上,上樓梯的時候,敖鸞鏡不無遺憾道:“早知道今天會出事,我也陪你們去了,好歹有個照應。”

這話半真半假,她後悔今天沒跟盛惟喬一行人出去是真的,不過這後悔的緣故卻不全是爲了什麼彼此照應,主要是沒料到丹陌樓會有開菊會,開菊會上還有詩詞比鬥——剛纔盛惟喬敘述經過時,把趙桃妝、孟歸歡還有她自己填的幾闋詞都順便背了下。

敖鸞鏡自忖這三個人的才學都不如自己,如果她去了,代表一行人奪魁的應該就是她了。如此在丹陌樓中出風頭她不稀罕,關鍵是可以讓盛睡鶴知道,她敖鸞鏡不是尋常女流,是有能力跟他談古論今,互爲知己的。

盛惟喬這會心思都擱在盛惟嫵身上,聞言也沒多想,隨口道:“我倒慶幸姐姐沒去,少個人擔驚受怕總是好的。姐姐不知道,才察覺那桓掌櫃是故意將那壺安神湯打碎時,我緊張極了!因爲當時盛祿不在,護院也沒幾個,我、八妹妹都是跑都跑不快的弱質女流,也就應姜能有點自保之能。可那裡是丹陌樓,是人家的地盤,誰知道他們有多少幫手跟陷阱?”

“人家說物離鄉貴,人離鄉賤,以前沒覺得,今兒個我才知道這話多麼實在。”

“這要是在南風郡中,我有什麼好怕的?”

她們邊說着話邊往上走,上了三樓之後,再說什麼漸漸的也就聽不見了。

底下徐抱墨跟敖鸞簫寒暄了幾句,看着敖鸞簫回房後,卻立刻快步走到盛睡鶴房前,小心翼翼的叩響了門——他這會過來找盛睡鶴是因爲覺得有點疑惑:當年他坑盛惟喬,可是被盛睡鶴當衆打個半死的。

這次盛惟喬一行人雖然是有驚無險,但孟氏下手之狠辣、用心之歹毒,委實令人心寒。

按照徐抱墨對盛睡鶴的瞭解,這位世弟不該輕描淡寫的一句“從長計議”就了結啊!

不說立刻帶人上岸去找場子吧,怎麼也該有點憤怒、激動、後怕之類的情緒不是?

但今兒個盛睡鶴從接到消息起就沒正經動過情緒,頂多冷笑幾下,推測內情時更是有理有據,別說怒火攻心了,簡直又冷靜又理智!

徐抱墨都有點懷疑他是不是被高密王還有孟家的權勢給嚇着了,但轉念又覺得不對,因爲盛睡鶴如果是那種會被權貴嚇倒的人,當年又怎麼敢幫着妹妹毆打身爲寧威侯世子的自己?

哪怕盛徐兩家交情不錯,自己好歹是世子不是嗎?

何況他是知道盛睡鶴底細的——這位是正宗海匪出身,在海匪中都屬於一等一的兇殘,能養出這個級別兇名的人,必然有着無法無天的本性,哪是那麼容易被恐嚇住的?

只是這會過來開門的卻是公孫喜,一如既往的冷冰冰的少年告訴他:“首領正在單獨盤問盛祿一些事情,不宜打擾。世子請過會再來!”

徐抱墨碰了個軟釘子,只好先回自己房裡。

這時候也到飯點了,因爲今天他們沒有聚集在底下的廳堂裡一塊用飯,下人們開始挨房挨間的送食盒。

徐抱墨食不知味的草草用畢,再去找盛睡鶴,卻被告知盛睡鶴還在盤問盛祿——他忍不住問:“方纔世妹不是已經說了來龍去脈了嗎?難道還有世妹不知道的內情在裡頭?怎麼恆殊弟要問這麼久的話?”

開門的公孫喜依舊是一張冷臉,面無表情道:“盛祿不但今日陪着去了丹陌樓,也是盛家在此地產業的主事人,首領關心自家產業,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徐抱墨:“……”

雖然知道公孫喜八成是在胡說八道,但他總不能說自己也對盛家在這裡的產業感興趣,想查個賬什麼的吧?只能默默轉身,走開了。

畢竟是在趕考路上,他回房後看了會書,不知不覺把找盛睡鶴的事情給忘記了,結果忽然發現船身在移動——朝外一看,卻見樓船正在離港,不禁愕然,出去找人問:“怎麼開船了?!”

雖然之前盛睡鶴說的,只在碧水郡停靠半日,而且是中午停傍晚走。

但且不說今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即使要從長計議,按說也該在碧水郡再停留個一兩日,好歹聽聽盛祿以及丹陌樓桓掌櫃之類打聽到的消息不是?

就說因爲他們一塊去丹陌樓接人、回來問話,這番耽擱下來,這會天都完全黑了,附近也沒其他碼頭,今晚還無星無月——這時候離什麼港啊?

船上水手卻也不知道緣故,只說:“這是大公子吩咐的。”

以爲他純粹擔心晚上航行的安全,安慰道,“這段海路非常太平,掌舵的是再三覈對過海圖的,絕不會有事。而且咱們走的也不快。”

徐抱墨皺眉問:“盛祿呢?他也跟着一塊走?你們家這邊的產業沒人管了嗎?”

那水手詫異道:“那位管事方纔就下船了,之後大公子才吩咐開船的。”

聞言他二話不說轉頭去敲盛睡鶴的門,這次總算是盛睡鶴親自來開門了,但臉色比方纔的公孫喜還難看,開門後,也不等徐抱墨開口,先說:“世兄,我今日去岸上辦的事情,實在令人難受。所以今兒個我想早點安置,成麼?”

這話說的徐抱墨一怔,就覺得訕訕了——方纔只顧着忙盛惟喬一行的遭遇,竟全部忘記樓船之所以要在碧水郡停靠,皆因盛睡鶴的要求。

雖然他到現在都不肯透露這半日他去做了什麼,然而從他這難得不耐煩的表現來看,顯然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

徐抱墨所以想:“那麼恆殊弟今日對於大喬一行人遭遇的沒什麼波動,想來也是受此事影響,所以才顯得反常了。”

這麼想着,他趕緊道了聲歉,立刻走了。

卻不知道他前腳離開,後腳把門關上的盛睡鶴,立刻接過公孫喜遞過來的黑色勁裝以及蒙面巾,三下五除二的穿戴好,跟着又吩咐:“把弓箭也帶上!來而不往於禮不合,此行定要還他們頭顱一箭!”

——從長計議?

呸!!!

他今天出去半日辦的事情,本來就心情糟糕透頂!

這時候居然盛惟喬也出了岔子,豈非是送上門來讓他出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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