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冷睿神色一凜,陡然抓住那隻握着匕首的手,在地面上狠狠一磕,猥瑣男人吃痛的鬆開手,匕首掉落在地上。
“冷睿,怎麼樣,你沒事吧?”戴雨瀟氣喘吁吁的跑到近前,緊張的俯下身。
地面上有血,卻不是慕冷睿的,是那個猥瑣男人她所謂的舅舅的手被堅硬的地面磕傷留下的血跡。
慕冷睿冷冷的將那隻手一甩,猥瑣男人隨着這力度,又一個翻滾。
“敢對我慕冷睿動手?你還是第一個!”慕冷睿陰冷的,眼神森然冷傲,腳尖一跳,那把陽光下耀眼奪目的匕首便端端正正的落在他手中。
“什麼?你是慕家的人?”猥瑣男人顯然聽過慕家的名號,不由得一陣驚悸的顫抖。
“你不是我舅舅嗎,怎麼這麼狠心對我的男……朋友下手?”戴雨瀟怒不可遏,差點說成男朋友,中間停頓一下。
“誤會,誤會,大外甥,我是試試他的身手,看他以後能不能好好的保護你照顧你啊,我這做舅舅的,用心良苦啊……”猥瑣男人三角眼滴溜溜亂轉,找着滿天滿地不着邊際的說辭,擺出一副舅舅的慈善相來。
“那,這次,你試出來了?放心了?”慕冷睿邪魅的冷笑,將匕首拋起來,又落下,再跑起來,又落下,每次都準確無誤的將匕首的塑料柄抓在手心。
猥瑣男人的目光,隨着匕首的起落上上下下的移動,看的膽戰心驚,唯恐那匕首落下來,不偏不倚的扎到他身上,嘴裡忙不迭的:“放心了,放心了,一百個放心了……”
“說,小鎮上的房子,你怎麼不去住,偏偏跑到這荒郊野嶺?”慕冷睿冷冷的問,他斷定這個男人有問題,對他絲毫不客氣。
“她外婆,身體不好,適合在山上住,山上空氣清新,而且安靜……”猥瑣男人沒料到他突然這麼提問,眼神躲閃,明顯的心虛。
“胡說!你胡說!昨晚外婆分明說,是你說你犯事了,犯大事了,纔跟你搬到這山上來住……”戴雨瀟打斷他,對於這個不誠實滿口謊話的舅舅,一點好感都沒有。
“這個老太太,腦筋糊塗了……”猥瑣男人低着頭一陣嘀咕,手指不安的叩着地面。
“說,到底爲什麼?”慕冷睿壓低聲音,卻透出森然冷意,讓人不寒而慄。
“剛纔,我的腰板,跌的好痛,能不能讓我回去休息下再說?”猥瑣的男人哭喪着臉,揉着腰板疼的哼哼,顯得很無賴。
他分明是回去搬救兵,當着戴雨瀟外婆老人家的面,慕冷睿還怎麼好對他下手?到了那時候,他肯吐出一個字纔怪。
戴雨瀟猜透了他的心思,輕咬朱脣,秀眉輕瞥,給慕冷睿使個眼色。
“如果你想回去休息,我再給你添點彩?這麼一點點顏色,太單調了……”慕冷睿將手中的匕首,逼近他的臉頰,緩慢的轉動。
“別,別,別,我說……”猥瑣男人低着眼,匕首的寒光一遍一遍在他眼底閃現,直接刺到了他的心裡。
戴雨瀟冷着臉,對慕冷睿的舉動絲毫不制止,如果他不給這個猥瑣的舅舅一點顏色看看,恐怕那天他們被這個舅舅害死了都不知道,從他突然拔出匕首刺嚮慕冷睿就知道這個人有多麼的陰險毒辣。
“我搬到山上,是怕人追殺……”他低着頭,語氣裡十分沮喪。
“誰追殺你?你說你犯了大事,犯的什麼大事?說!”慕冷睿神色凜然,雙眸遠古的冰川一樣寒冷刺骨。
猥瑣男人不住的瞟向冷着臉的戴雨瀟,支支吾吾的不肯說,賊眉鼠眼的樣子令人厭惡。
“看來,你是真的想讓這刀子在你臉上添加點顏色?”慕冷睿將匕首揚起來,猛然刺下去,如果這樣的力度刺下去,肯定將萎縮男人的顴骨刺穿。
“啊,不!我說!”猥瑣男人嚇得癱軟在地上,一陣“噗噗噗”悶響的聲音,從他癱軟的雙腿間傳出來。
他身下已經一片溼潤,一股難聞的騷臭味鑽入鼻孔,讓她不由得掩住口鼻。
“大外甥,我對不住你啊,你別怪我,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我不知道他們讓我撞死的人是夢琴啊……”說着,他趴在地上,痛哭流涕,臉上痛苦的表情。
“什麼?是你撞死我媽媽的?你還是人嗎,連你的親妹妹都不放過!”戴雨瀟氣的臉色通紅,憤怒的用手指着這個猥瑣的男人,憤怒之餘,氣的掉下眼淚,她的媽媽,可曾知道是她的親哥哥下的毒手?
“我不知道那是我的親妹妹啊,撞死了才知道,我發誓,我沈夢源就算再沒良心,也不會拿我的親妹子下手啊……”猥瑣的男人用頭硬硬的撞着地面,額頭開始滲血。
“別在這時候裝親情,早點幹嘛去了,說,是誰指使你那麼做的?”慕冷睿冷冷的踹上一腳,這個男人痛哭流涕的樣子都讓他感覺到噁心,根本看不出一點悔過的意思。
“是孟良嫺,她給我一大筆錢,說因爲我是夢琴的哥哥,多給我一些錢,幫她幫一件事就好,那天她打扮的很漂亮,給我灌下很多酒,在此之前,她對我很好,找人教我學會開車……”猥瑣的男人,回憶着那個僞善的女人孟良嫺。
對於他這個小鎮上的猥瑣漢子,能得到戴正德正房太太的垂青,早就暈頭轉向,她說什麼,他便信什麼,她指東他就打東,她指西他便打西,惟命是從。
當孟良嫺衣着暴露的出現在他面前,他更是饞涎欲滴,吞嚥下口水,幾乎不能呼吸。
孟良嫺突然痛哭流涕,跟他訴說不幸,說一個女人欺負她,讓她生不如死。沈夢源義憤填膺,揚言要不惜代價給她出這口惡氣。
孟良嫺哭的楚楚可憐,給他一把車鑰匙,假意的跟他說,如果他願意幫她的忙,便送一部車子給他。
聽到居然要送車子給他,沈夢源頓時眼睛放光,如果能開一輛車子回到小鎮上,那是一件多麼分光的事情,鼻孔朝天走路都沒問題。
他接過那鑰匙,心裡美的冒出無數個透明的泡泡,各個都有拳頭那麼大。
他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衝着眼前的孟良嫺噴吐着酒氣,一雙手想摸索,內心裡還是畏懼,畢竟戴正德有權有勢,他這個小鎮居民惹不起。
而孟良嫺非常主動的,在酒店的雅間裡將他的手放在光滑修長的大腿上,惹得沈夢源身體一陣抽搐。
酒壯慫人膽,他在那條大腿上摸索着,想探進短裙裡。卻被孟良嫺故作嬌羞的攔住,讓他送她去一個地方,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到了那裡,他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他得意洋洋的拿起車鑰匙,拖着美人兒上了那輛嶄新的銀灰色的車,一路上聽從孟良嫺的指使,他並不清楚究竟要開往哪裡,她讓他拐彎他便拐彎,她讓他直走他便直走。
不覺間,已經到了郊區,寬敞的公路上人煙稀少,他爲了在美人面前炫耀車技,將車開的飛快。
迎面過來一輛車,孟良嫺突然花容失色的告訴他,那個讓她生不如死的女人就在那車裡,讓他趁這機會報仇撞過去。
起初他不敢,握着方向盤的手發顫,孟良嫺嘲笑他不過是個懦夫,只是嘴皮子耍功夫的主,他被她的激將法激的怒火攻心,一咬牙猛踩油門衝着那輛車直直的撞過去。
“嘭”的一聲,兩輛車都脫離軌道,他的頭撞破了,那刻他也清醒了,他手腳發抖的打開車門,去看那輛被他撞的變形的車子,裡面的景象讓他觸目驚心,車內的女人是他的妹妹戴雨瀟,而另外一個男人,就是她青梅竹馬的舊情人柳源。
孟良嫺冷笑着出現在身後,告訴他這件事跟她沒有關係,不過她可以幫助他將這車子弄走,清理乾淨,否則,他這個肇事司機罪責難逃。
沈夢源被嚇得魂不守舍,他妹妹橫禍的慘狀一直在他眼前閃現,後來他偷偷將那輛車運回小鎮上,卻再也不敢動,任憑它風吹日曬霜打雨林。
他擔心孟良嫺派人追殺滅口,戴正德爲他們建造的漂亮房子也不敢再住,不顧一切搬到荒無人煙的山上來,一住就是十幾年。
“小鎮上房子裡掛着一幅畫,畫裡面有一封信,你知道嗎?”慕冷睿冷睨,有些謎團還沒解開,比如那幅畫,比如柳源和沈夢琴多年未見,怎麼就突然在一輛車上出現。
“那是柳源,託我帶給夢琴的,我帶着那幅畫去找夢琴,碰到了孟良嫺,她看了那封信的內容不讓我給夢琴,我就帶回來了……”
“你這個齷齪的男人,不好好待自己的妹妹,對別的女人倒是很上心!”戴雨瀟怒斥,哪裡還想着他是什麼舅舅,這種男人,根本不配做她的舅舅。
“我……她說是爲我妹妹好,我就信了……”沈夢源嘟嘟囔囔的說,一副窩囊相。
“那柳源,怎麼跟沈夢琴在同一輛車上,他們不是很多年沒見面了嗎?”慕冷睿面無表情的問。
“孟良嫺讓我跟柳源說,我妹妹病重,讓他來城裡看望她,還讓我跟妹妹說柳源因爲病重來城裡看病,想見她最後一面……可是我沒想到,那天,我妹妹開車出去就是去接柳源……我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沈夢源突然號啕起來,看起來很後悔的樣子。
“除了那輛車,孟良嫺有沒有給你其他的好處?”慕冷睿大大咧咧的在沈夢源面前盤着腿席地而坐,擺弄着手中的匕首。
沈夢源的眼神開始躲閃,支支吾吾:“她還給我一筆錢,可是我沒敢用,一張五十萬的支票,還在小木屋裡放着……”
“支票?有沒有孟良嫺的親筆簽名?”聽到支票,慕冷睿和戴雨瀟眼睛都泛出光亮,這可是非常重要的證據。
“有,當然有……可是時間久了,沒那麼清晰……”沈夢源猥瑣的臉上,現出窘迫的紅暈,戴雨瀟冷漠的看着他,這個喪心病狂的男人,居然也會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