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什麼?”
凱恩斯坦的大腦彷佛短路了一般,理解不了城主哥德斯帶來的消息。
直到哥德斯顫抖着把手傳遞情報的羊皮紙交給他,他纔不得不去理解剛纔的說話是何種意思。
“那些混帳!”
凱恩斯坦緊緊地攥着記載着簡短緊急情況的羊皮紙,拳頭重重的捶在木桌。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誣衊我!說我殺死了父王?!說我是弒親者?!他們……”
在這一刻,他的演技也無法維持下去,面紅耳赤的真正表現出心難以抑壓的憤怒。
他甚至是憤怒的完全無法說出話來。
許慎因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而皺起了眉頭。
因爲這個時空的傳遞消息的手段有限,所以在場人誰都不曉得王都的現狀,也不曉得那裡發生了什麼。
按照原本的推論,王都發生的王位之爭應該會持續好一段時間,因此凱恩斯坦的隊伍纔會這麼優哉悠哉的暫時停留在這個偏僻的城市,誰知道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王都那邊這麼快派人前來追捕,而且是以逮捕殺死國王的兇手這種大義名份。
“城主大人,你應該知道這是謊言,對吧?”
許慎轉頭望向一面慌張的城主哥德斯。
“這是當然!這種謊話很容易能看穿了!”
哥德斯不斷的點頭,額頭的冷汗也在不斷冒出。
“四王子被叛徒挾持來到這裡,而且他離開的時候國王陛下也是安然無恙的,所以我相信王子他是無辜的!”
許慎也不知道現在是否應該感謝對方的頭腦簡單,居然完全沒有懷疑這些表面的理由,不過這樣也好,不需要他浪費脣舌的安撫對方。
只是,還是多加一重保險會較安心。
“城主大人,你這麼明白事理好,但我相信會有很多愚人看不穿的,請你千萬不要被他們影響了,畢竟……在其他不知情的人看來,城主大人你跟四皇子是同一夥人的。”
哥德斯也不是無法進行獨立思考的笨蛋,他很快明白了這個說辭的意思,因此面色不禁一下子刷白了。
“請記住,算有人來勸你背叛王子,把所謂殺害國王的兇手捕捉,到最後他們也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所以現在我們必須要同心合力,抵抗外敵的侵襲纔對。”
許慎不曉得這種簡單的話術會否讓眼前人的意志堅定一點,但這是必要的提醒,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遭到了這位城主的背叛,兩面受敵的話真的無法扭轉形勢的了。
“王子殿下,”許慎嘗試安撫咬牙切齒的凱恩斯坦,“請你冷靜一點,現在我們必須決定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出離憤怒的凱恩斯坦慢慢的點點頭,他深呼吸了兩大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一點。
他也曉得憤怒是毫無用功的,他必須要跨過這重重難關。
現在首先要面對的最大問題,是正在往這個城市方向前來的那二千大軍。
“……哥德斯城主。”
年青的嗓音變得異樣低沉的凱恩斯坦,擡頭望向站在長桌旁一動不動的哥德斯。
“消息是準確無誤的吧?現在正有一支超過二千人的軍隊正在接近。”
“是、是這樣錯。”
哥德斯不斷的點頭。
他表示這是先前預設的哨兵快馬加鞭趕回來的報告,這一支軍隊已經非常接近他們,剛剛進入了鄰近的東北方的城市,如無意外的話,最慢會在三天之內抵達,最快有可能在明天的時候來臨。
“……可惡!”
對於現在自己的糟糕處境,凱恩斯坦忍不住咒罵了一聲。
雖然說騎兵隊失去了所有的高層指揮者,不得不勉強承認他這位四王子的指揮權,但在還沒有整合的情況下,他很難完全的調度所有人馬,更何況現在他們面對的是一支數量他們多四倍的部隊,算有這個城池作爲防守據點,也很難抵抗他們的侵攻。
這個城市不是什麼重要的大城市,防衛措施只是勉強合格,本地的守衛人員原本不多,加入戰鬥也改變不了什麼狀況,而且可以想像得到這正在接近的部隊應該會有魔法師的存在,兵種的構成應該也會更加齊全,相起只有單純的騎兵,而且他們的裝備只能算是勉強合格,正面衝突的話基本是沒有太大的勝算。
畢竟從一開始,只是有兩個圖謀不軌的傢伙挾持着他這個四王子緊急的逃離王都,短時間內基本很多東西都顧及不到,他們會缺乏糧草補給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還有是,這一支原本是王都近衛隊的騎兵隊伍,有一小半人甚至是不曉得他們離開王都的真正原因,只是單純的被頭的命令驅使着,要說是懵懂無知也可以。
另一方面,如果捏造的虛假消息傳播開去,肯定也會影響接下來的行動,說不定算不用對方打過來,自己這一邊發生內亂了。
凱恩斯坦越是思考接下來的可能,心情越是灰暗。
“城主大人,敵人接近的消息應該還沒有傳播開去吧?”
許慎發問的聲音打斷了凱恩斯坦沉默的思考。
“還沒有……我這裡是第一手消息,不過我想只要那支軍隊接近,也無法隱瞞下去的……”城主哥德斯越說越小聲。
許慎禮貌地詢問凱恩斯坦,在對方的手接過了傳遞情報的羊皮紙,仔細地檢視着面簡短的情報消息。
“……消息太少了。”
許慎搖着頭,放下了手的羊皮紙。
“不知道對方的兵種構成,不知道隊伍到底是正規軍還是哪裡的私兵,不知道是否存在魔法師,也不知道他們會如何行動……這樣我們太過被動了。”
考慮到對方算什麼都不做,只要不斷的散佈假消息,足以讓他們情況變得更惡劣了。
這個時空還沒有出現輿論這個概念,可是正因爲如此,無知的人民纔會更加容易擺佈。
“各位,請聽聽我的提議吧。”
許慎有意無意的瞄了一眼保持着沉默的死靈法師。
“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了,我們完全沒有任何的預備,而且不久前才誅殺了兩個叛徒,所有的事情都尚未安定,因此我們才需要更加快速的將一切鎮壓下來。”
道理是道理,怎麼實行纔是一個問題。
“首先,我們需要說服好所有的兵力,不能讓他們產生額外的心思,要讓他們完全信服於四王子,要做到這一點,需要王子殿下你的努力了。”
凱恩斯坦面色發苦,他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原本應該慢慢調理的事情,想要一下子完成基本是不可能的。
“如果有士兵不聽話,必要的時候可能需要極端的手段,尼利先生,可以的話請你協助王子殿下。”
死靈法師保持着沉默,點了一下頭當作迴應。
“然後是有關城居民的問題,他們很可能會被虛假的消息影響,所以我們需要事先的進行處理措施,至於應該怎麼辦……城主大人,這要勞煩你想辦法了。”
城主哥德斯嘴角抽搐了兩下,輕輕嘆息了一聲之後,清楚地表示明白。
現在他有沒有更好的選擇,最初遭受到兩個已經伏法的背叛者的矇蔽,認爲支持四王子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並且提供援助的的時候,已經讓他沒有任何退路了。
算他投降,肯定也會被當作四王子的同黨受到誅殺的。
現在他也只能反抗了。
“至於我……”
許慎在座位站了起來。
“我會負責把來襲的軍隊的問題解決……各位對於我的提議有什麼意見嗎?”
整個會議室的氣氛沉默了下來。
“等一下……”
原本還以爲對方會說什麼完善策略的凱恩斯坦,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
“抱歉……我剛纔應該不是聽錯了吧?你說你要解決軍隊的問題?”
“正是如此。”
許慎點頭表示肯定。
“……你一個人?”凱恩斯坦幾乎都要啞口無言了。
“我一個人,請放心,我有辦法。”
凱恩斯坦這下子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他下意識覺得對方是想單獨逃跑,但這又不太合道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算是能夠改變戰場形勢的根源級魔法師,沒有準備以及協助的情況下,也不能完全保證能夠以一人之力抵擋一支軍隊的……”
“請不用擔心,我是真的有辦法,我應該能夠吧問題根源的軍隊擋在外面。”
許慎並非空口說白話,正因爲是面對人數衆多的軍隊,他纔有這個信心。
只是,他也很難將這份信心表現出來,始終都太難把證據表現給別人看了。
“請相信我,王子殿下,我會爲你帶來喜報的。”
凱恩斯坦知道這一切只是提議,但他可以肯定對方算沒有他的肯首,也肯定會擅作主張的去行動的。
他們的關係說到底也只不過是互相利用的合作者,以所謂的王子身份是無法控制對方的。
凱恩斯坦雖然疑慮重重,但對最後也只能同意對方的提議。
“我明白了……你去吧,讓我看看你可以做到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