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真是難得的興致勃勃啊。 ”
變化成黑色貓頭鷹的使魔維拉,在漆黑的夜幕下降落在乘騎在馬匹的許慎的肩膀。
“我還以爲主人你不會這麼主動的……啊,另外前面的道路暢通無阻,可以繼續安心前進。”
“主動只是因爲有必要。”
在黑夜策馬而行的許慎,是一種不緩不急的速度平穩的前進着。
“這個擁有魔法的時空本來是我想要停留一段時間學習的地方,以前只不過是迫不得已,我纔會開啓通往其他時空的道路,既然現在回到來,而且有了一個適合的身份地位,我不想這麼放棄掉。”
“因爲主人你擁有扭轉局面的方法?”
“完全的反轉是不可能的,我的力量有限,但是並非不可能。”
連夜離開了城市的許慎,要去執行的任務既簡單又困難,那是以他一人之力抵擋住即將接近的超過二千人的軍隊。
如果單純在力量來說,許慎在正面交鋒當然是不可能阻擋這大量的人數,不過如果是暗的佈置,他有許多的方法。
只要能夠抵擋住這一次的攻擊,那麼他們能夠爭取更多的時間了。
利因什王國戰亂平息不久,還沒有恢復元氣,在三個王子還在爭鬥的時候,可以派出一股兵力前來對付離開了王都的四王子,應該是一種相當勉強的舉動,成功的阻止了這一次的攻擊,基本能夠確保一段時間的安全了。
有了時間的緩衝,四王子才能夠好好的利用自己的身份調動力量以及收買人心,獲得最基本參與王位之爭的入場票。
“不過主人啊,算我們成功阻到了這一次的軍隊進攻,我們後方也不能夠算是安穩吧?真的沒有問題嗎?”
使魔不是在擔心,也不是在考慮,這只是純粹的好,以及單純的想要說話,身爲主人的許慎可以輕易的分辨出。
“不知道,我怎麼可能會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許慎知道不必這麼認真的迴應小孩子性格的使魔,他與其說是在爲使魔解答問題,更像是在自問自答。
“失敗也好成功也好,有嘗試過好,如果到最後真的無力迴天,大不了我開啓時空門遠離這個國家罷了。”
經歷過不少時空的許慎,不會僅僅留戀一個地方,如果這裡失去了所有的用處,他會毫不猶豫的永遠的離開。
“這裡還有可能存在,這裡還沒有讓我完全失望,所以我也會盡我的努力,去獲取想要的東西的。”
*
許慎根據手的地圖,還有在天空飛翔的使魔的方向定位,用了半個晚的時間,跑累了身下的馬匹,終於都在日出前抵達了據說是軍隊所停留的城市。
在這個偏僻的區域,最大的城市是哥德斯掌管的地方,而眼前在黑暗隱約顯現的是一個人口約有一萬的小城,這種規模的城市基建措施不足,很難容納自外地而來的二千人馬,因此可以很簡單的看見在城外架設着的零零散散的營帳。
看到這營帳,還有屬於巡邏區域的人員火把的火光,以及在陰影無法數清的馬匹輪廓,許慎幾乎可以肯定這是他的目標了。
許慎沒有接近那邊,在稍遠的地方找了個樹林區域躲藏了起來,隱藏起自己的身影以及馬匹。
他準備在日出前稍爲休息一會。
許慎在早經歷了擊殺高階法師,下午舉行了不長不短的會議,用過晚餐之後又立刻連夜騎馬出發,一直以來都是奔波勞碌,雖然強壯的身體讓他不至於感到太疲累,但考慮到接下來的行動,他需要確保自己處於最好的狀態。
他吩咐使魔爲自己守夜,然後用毛氈蓋在身席地而睡。
他沒有進入冥想恢復消耗掉的魔力,也沒有在法器提煉法力,他現在的力量的確因爲使用了羽扇法器而有點不足,不過他認爲最需要恢復的是身體的體力,而且他也不需要第一時間使用這些力量。
他沒有陷入深眠之,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假寢狀態,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他透過眼皮感覺到屬於清晨的陽光,明白自己是時候要起來了。
他慢慢的睜開眼睛,透過武道的集精神的呼吸法,讓自己在放鬆狀態重新提起精神。
在野外露宿不可能讓他恢復到完善的狀態,秋季開始變涼的天氣也影響了休息的質量,但他始終都算是有過短暫的休息,恢復了一點的體力。
而且,他也不是要愚蠢到直接對抗那二千人馬。
通過化作貓頭鷹的使魔,在樹頂觀察遠方的城市模樣的彙報,許慎瞭解到軍隊那一邊還沒有任何動靜,於是也沒有着急行動。
他首先隨便吃了一些乾糧,然後盤腿坐在地的開始恢復着昨天消耗掉的力量。
“主人,他們動了!”
大約過去了三、四小時,持續進行冥想和吐納的許慎,被使魔的心靈感應所喚醒。
許慎立刻從地跳起,走近了躲藏的樹林的邊緣,觀望着最少有一公里以的軍隊的那方向。
原本在城外的營地已經被清理掉,可以看見在那邊有一批兵士打扮的人正在收拾善後,看起來是正在準備出發。
另外,在已經打開的城門,也有一批穿着同樣款式的士兵魚貫而出,這些應該是在城休息的士兵。
許慎昨天晚因天色的問題,無法看清的馬匹數量現在也能夠點清楚了,經過粗略的打量,這一支隊伍應該是有五百騎左右的騎馬部隊,另外還匹配了相當數量的持槍步兵,以及數量大約有四百人的弓兵。
至於其有沒有魔法師的存在,算他能看清楚那邊也無法判斷出來。
“主人,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完成了自己任務的使魔,看守了半晚也不見半點疲態。
它以貓頭鷹的身姿降落到主人的肩膀。
“這個距離很難動手吧?只要趁着他們行進的時候悄悄的偷襲嗎?”
“正常來說那樣較好,不過……這是一個很好的出名的機會啊。”
許慎對於接下來的行動有許多方案,然後在最後的最後,他選擇了最不安全的危險方式。
他走到綁在附近的樹木的馬匹旁,準備騎馬前進。
“想要揚名立萬,那得需要冒險一下……希望這裡的吟遊詩人創作的功力不錯吧。”
*
許慎咬着長煙杆,吞吐著無色無味的白色煙霧,讓魔法菸草緩慢的增長着他元力星空之的魔力。
他以一種懶洋洋的姿勢坐在馬,任由坐下的馬匹慢吞吞的前進。
而他前進的方向,正是準備開拔的軍隊那邊。
使魔維拉化作了黑色的腰帶,纏在主人的身,它張開一隻不顯眼的小眼睛,觀察着外界的事物。
“直接送門去真的好嗎?”
“不,我現在已經動手了。”
許慎吐出了口最後一口煙氣,拍掉煙桿的菸草殘渣,小心地把長煙杆收回本命法器的儲物空間。
“《惡德經》已經在發揮效用了。”
伴隨着越來越接近城市的腳步,許慎也開始對着外界散發出惡意的波動。
透過《惡德經》的增幅力量,他的惡意超能力正在煽動所有人類的惡意。
“人之初,性本惡……”
忽然,在不算整齊的軍隊的最後方,出現了打鬥的吵鬧聲。
許慎在懷取出一個小巧的白色藥盒,在裡面取出了一塊藥片。
這是能夠增幅超能力的藥片。
“人之將死,其行必惡……”
通過導出《惡德經》書寫着的不合道理與邏輯的“惡之經論”,許慎進一步的加強着擴散出去的惡意。
先前在軍隊之的發生的不知何故的爭吵,已經演變成百人的鬥毆。
期間所經過的時間,還不到一分鐘。
“人之性惡,其善者僞也……”
許慎吞下了手的藥片。
同一時間,軍隊發生的騷亂也變得越來越嚴重。
這個時候甚至有攻兵取出了弓箭,對着附近的人胡亂的射擊。
許慎不是第一次使用這份惡意的感染之力,但他還是第一次親眼的近距離看見他所做出的影響。
毫無道理的,毫無邏輯的,根本不需要有任何原因,算只是一個不經意的碰撞,也能夠讓惡意爆發,最後產生連鎖性影響的情緒的影響力。
許慎運轉精神力,讓自己強制的冷靜下來,持續的繼續接近混亂的源頭。
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有空餘來理會他這個忽然出現的人物了,也變成了他能夠更進一步的接近的好機會。
“停下來!你們在做什麼!”
在變得越來越混亂的軍隊的心,突然出現了一道響徹天際的咆哮。
惡意的擴散是一種影響精神與情緒的力量,能夠作出無形的影響,但也不做代表任何人都會受到操弄。
只要有着極其堅強的意志,又或者是強大的精神,那麼能夠抵擋《惡德經》的力量。
在這個時空,持續鍛鍊着精神力的魔法師,是這種難以影響的對象之一。
“給我全部放下武器!你們到底在胡鬧什麼!”
一個穿着藍色衣袍的魔法師飛了空,不知使用了什麼魔法的他,每說的一句話都彷佛雷鳴天降。
由於他的出現,還有他的巨大的聲音,原本互相傷害的士兵,也不自覺的停下了動作。
大約只要再過一會,這位男性的年法師,應該能夠鎮壓這一場莫名其妙的軍騷亂了。
已經明目張膽地來到軍隊的不遠處的許慎,輕輕拉動繮繩,讓馬匹停下腳步。
他看着即將擺脫惡意影響的軍隊。
許慎沒有半分猶豫,催動了他的惡意超能力,讓元力星空之的黑色太陽猛烈地燃燒起來。
他伸手指向眼前的人羣。
然後,輕輕的低語。
“聖人不愛己,殺盜非殺人也……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