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方林提起了流螢分堂,謝單的心神便有了瞬間的失守,下意識地問道:“什麼消息?”
然而話一出口他便立刻反應了過來,瞪着方林怒道:“好奸猾的小子,你居然敢陰我!”
謝單這一句無意識的疑問就恰好證實了方林所言非虛,同時也就坐實了他內奸的身份,就算是想要抵賴也不可能了,面對着大家充滿了怒火的眼神,謝單卻是鎮定自若,哈哈笑道:“你們這羣跳樑小醜,不要以爲你們就贏定了,哼,告訴你們,天荒宗與賀家正在籌備着第二次攻打你凌華派呢,嘿嘿,到時候,你們必然是流血千里,伏屍百萬,保證你們一個不留!”
就在謝單縱聲狂笑的時候,一句冰冷冷的話語直接讓他的笑容僵在臉上:“你難道就真的以爲賀家能保住你兒子和那些弟子麼?”
“哼,難道你們還能派人去將他們殺了不成,你們有這個能力麼?”謝單輕蔑道。
“呵呵,你太高看賀家啦,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麼,前幾天賀平剛還在很急切的命令你一定找到賀平章等人死亡的原因以及要你繼續提供我凌華派的情報,而這兩天卻根本就不和你聯繫了呢?”方林戲謔道。
謝單聞言,瞬間心裡就是咯噔一下,本以爲自己行事十分隱秘,沒想到卻是一切都在人家的監控之下,再想起方林所言,謝單的心一下子就慌了。
見到他的表情,方林沒有等他發問就說道:“告訴你吧,賀家在我們這裡損失慘重,而以前他們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現在人家看他們有難了,怎麼會不上去割下他一塊肉來呢,而這個時候,賀平剛卻還偏偏要傻乎乎的聚集兵力再度來攻打我們,這不是給了人家偷襲他們的機會麼,結果,他們所有的外圍勢力都被人家給連根拔起,就連那個流螢分堂也是一樣,雞犬不留!”
謝單聞言心中巨震,脫口道:“不可能,在賀家的地盤上,誰敢襲擊賀家的勢力!?”
一句話吼完,謝單就看到方林、劉如鬆等一干人如同看傻瓜一樣地看着他,一瞬間他就明白了過來,人家說的是真的,巨大的悲憤自心底升起,仰天怒吼道:“天吶,是誰,是哪個天殺的的毀了我的根基,殺了我的兒子呀,我詛咒他生不如死!!”
緊接着,謝單怒視方林喝道:“你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小子,我要與你同歸於盡!”
說完便渾身閃動起耀眼的光芒向方林撲了過來,但是,他卻漏算了一樣,奈何境的周闊海就在身邊五步處,一見他要拼命,周闊海毫不猶豫地出手,點中了他的氣海、中脘和膻中三處大穴,打斷了他的自爆,也同時封住了他氣機。
周闊海瞪着銅鈴般的眼睛怒喝道:“下賤的東西,就算是要死,你那骯髒的血也不能撒在這裡,哼,按門規,你活該被當衆斬首!”
謝單仰天狂笑,絲毫不懼,笑過一陣之後,他的雙眼突然空洞地望着大殿的穹頂,喃喃道:“兄弟們,我先去了,你們不要忘了替我報仇啊。”說完,他的嘴巴忽然詭異地動了一下,然後他整個人的生機就在眨眼見消逝,烏黑的血液從七竅中冒了出來。
“混蛋,居然還有同夥!”周闊海急忙將大手抓住了他的天靈蓋,過了一會兒,周闊海無奈搖了搖頭,將謝單的屍體扔到了一邊,垂頭喪氣的道:“好霸道的毒藥,竟然連神魂都給腐蝕了。”
然而,此時大殿卻是陷入了一個詭異的氣氛中,所有的高層都是用一種懷疑的眼光不停地掃視着他人,尤其是周闊海,因爲平時他和謝單走得最近。
就在這時,方林的聲音再度響起:“各位不要亂猜啦,我們之中確實還有一個內奸,我知道是誰。”
大殿內瞬間就傳來了一陣吐氣的聲音,衆人都輕鬆地坐直了身子,只有一個青衫婦人的身子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正常,不過因爲她平時不大與人結交,爲人又冷清,而且也坐在角落裡,故而沒人注意到她。
方林又拿出一張九級竊聽符,冷笑道:“薛玉珍,需要我將這裡面的聲音都放出來麼?”
唰,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個平時幾乎已經是被大家所忽略了的青衫婦人身上,薛玉珍是一個三流家族薛家的家主,與謝單的情況差不多,只不過薛家是很早以前天荒宗就秘密培植在東南這一塊的一個勢力,後來由於凌華派的實力越來越強,這讓天荒宗看到了機遇的同時也感覺到了威脅,不過由於有了賀家的存在,天荒宗纔不敢輕舉妄動,因此也就在一年多以前作了場秀,讓一個差不多殘廢了的薛家加入了凌華派,而其真正的嫡系和精英卻是秘密地去往了天荒宗的大荒分舵。
此時的薛玉珍卻是顯得非常的從容,用她那一向冷冰冰的腔調問道:“我自問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你是如何監視到我頭上來的?”
風成卻是冷笑道:“是你太高看了你自己還是你太小看我們暗堂的能力啦?的確,一開始我們並沒有懷疑你,但是,自從你加入以後,我們就發現有一些我們凌華派獨有的功法泄露了出去,呵呵,這也要怪天荒宗的那些蠢貨自大慣了,不知收斂,隨意使用,而與你同時加入凌華派,又有資格進入長老級藏經閣的人總共也就五人,另外四人都是專修適合自己的一部功法,將自己剩下的貢獻點都用來照顧自家有潛力的後輩,而只有你卻是博而不精,對自己帶來的這些後輩更是不聞不問,剩下的就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薛玉珍苦笑了一聲,喃喃道:“原來漏洞出在了這裡,呵呵,要殺要刮悉聽尊便吧。”
見薛玉珍一副閉目等死的模樣,李浩然卻是冷笑一聲道:“薛玉珍,你覺得賀家都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要是天荒宗不出點什麼事兒的話,這說不說得過去呢?”
薛玉珍聞言霍地睜眼道:“你說什麼,說清楚點!”
“嘻嘻,天荒宗也同樣被人襲擊了,損失不少呢,他們的大荒分舵也被人連根拔起,就連前去救援的兩名奈何境的高手也沒能倖免,被人全~部~滅~殺!”曲珊兒笑眼彎彎,略帶譏諷地說道。
“不,不是真的,你肯定是在騙我,你在騙我!”薛玉珍神經質地尖叫道:“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人能同時對付天荒宗與賀家,怎麼可能!”
大長老卻是淡淡地說道:“你可以用傳訊符聯繫一下你的家人,看看我們說的是真是假。”
薛玉珍似乎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手忙腳亂地拿出一張傳訊符,但是無論他如何呼叫,對方就是沒有迴應,薛玉珍越來越焦急,越來越混亂,到後來都不顧一切地嘶吼了起來。
良久,待她發泄完畢,方林纔開口道:“薛玉珍,你現在還對天荒宗存有什麼幻想麼?”
此時的薛玉珍臉上已經滿是淚痕,將她畫的妝都給弄花了,然而她卻是渾不在意,只是失神地呢喃道:“我錯了,我錯了,錯了······”
“薛玉珍,你薛家可還沒斷根呢,莫非你就想放棄了麼?”李浩然肅然道。
“我···對,對呀,我薛家還有一些弟子在呢,雖然他們資質不佳,可好歹也是薛家的根吶!”薛玉珍眼中精光一閃,隨即又暗淡了下去,自嘲一笑道:“可是,你們會放過我們麼,就算是放過了,以我們現在的實力,被趕出凌華派後恐怕也很難活下去了。”
“薛玉珍,能否保住你薛家這最後的血脈就要看你怎麼辦了。”方林輕聲道。
薛玉珍哪還聽不出方林話裡的意思,一下子就直起了身子,急切地問道:“你要我做什麼,說吧,只要能保住我薛家的這一點血脈,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方林滿意地點點頭道:“第一,我需要你交出一縷神魂本源,不過你放心,只要你立下大功,神魂本源我定會還你;第二,我需要你繼續做天荒宗的奸細,傳遞給他們一些我們給出的信息。”
方林的話一說完,大殿中頓時就響起了一片吸氣的聲音,能進入長老層的人都不是傻瓜,從方林的話中他們可以聽出,方林這是開始謀劃對付天荒宗了,這讓他們這些人既是激動又是緊張。
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薛玉珍竟然哈哈大笑地站起身來道:“好,我答應你,不過我有個要求,就是攻打天荒宗的時候,我也要參加,我要血洗天荒宗,爲我薛家冤死的弟子們報仇!”
方林當着衆人的面收取了薛玉珍的神魂本源,將其遞給了大長老,這時,衆人又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周闊海,而且還時不時地看向方林,看看他還能將誰給揪出來。
方林微微一笑朗聲道:“各位,你們應該完全相信我們的內閣長老團,周長老絕對不是內奸,而且,我們之中也沒有兩家的內奸存在了,就算是弟子中有一些也不足爲慮了,相信暗堂很快就會將他們揪出來的。”
聽了方林這番話,衆人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臉上也都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尤其是周闊海,看向方林的眼神中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卻是佩服與欣賞。
劉如鬆呵呵笑道:“好啦,各位,咱們今天的會議都到此結束了,大家下去以後都各司其職吧,內閣長老一會來開一下最高內閣會議。”
······
七日後,方林八人帶着一名九幽境,精通風水堪輿之術的弟子啓程往虞孟山脈的深處行去,凌華派只不過是處於虞孟山脈的外圍的罷了。
那名九幽境的弟子名叫范曄,他也是伴隨着凌華派一起成長的老人了,對方林這一羣人佩服得不得了,尤其是李浩然;而且這個范曄也是一個非常擅長於交際的傢伙。
“李師兄,咱們這次深入虞孟山,是不是想要找尋元晶礦脈或者是前人遺蹟什麼的?”范曄笑着問道。
“呵呵,範師弟是如何看出來的呀?”李浩然笑問道。
“嘿嘿,如果不是幹這樣的事情,各位師兄師姐又怎麼會找到俺老範的頭上呢,不就是看中了我這手風水之術麼。”范曄得意道。
“呵呵,範師弟對自己很有自信吶。”方林笑道。
對於方林這個年紀比他小上了十多歲的人稱呼自己爲師弟,范曄是一點牴觸情緒都沒有,反而還十分的欣喜,范曄笑着道:“那是當然,在咱們凌華派,要說修爲,我老範根本就算不上什麼,要說資質,嘿嘿,有幾位在,就連那些平常在門中被稱爲妖怪級別的傢伙也要黯然失色呀,但是,要說起風水之術的話,咱老範要說凌華派第二,就沒人敢說是第一!”
“嘻嘻,範大哥還真是自信滿滿呢,可是風水之術晦澀難懂,範大哥怎麼會一開始就去選擇它呢?”曲珊兒開口問道。
對於年紀大出了自己很多的人,幾個女孩子可不願意叫人家師弟,所以就乾脆稱呼範大哥了,范曄呵呵笑道:“我之所以會選擇這風水之術,其實多半是因爲你們吶。”
“嗯!?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夙妃忍不住問道。
“咱老範也算是凌華派的老人兒了,說句託大的話,是看着幾位成長起來的,當初方師兄、李師兄還有夙妃小妹五人八卦境出門歷練的時候,我已經是四象境了。”范曄苦澀一笑繼續道:“不過當你們回來的時候,我卻驚訝的發現,你們竟然都已經是四象境了,而我當時也只不過是四象境坐忘而已,不光如此,幾位還闖下了偌大的名聲,而且還爲門派帶回了大量的資源和功法,使得我們這些普通弟子都有機會能修習瞑級天階的功法,你們可能不知道,當時我們這些弟子有多麼的震撼,對你們簡直就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從那時候起,我就在想,要是什麼時候咱老範也能跟隨諸位出門歷練的話,那該有多好,於是我就想怎麼樣才能加入你們,方師兄精通陣符之術,夙妃小妹精通煉丹,而你們缺的便是煉器,當時你們正好帶回有一些煉器方面的典籍,於是我就去學習煉器術。”
“那麼,你爲什麼又變成風水師了呢?”白蓮眨着眼睛問道。
“哎,咱老範不是沒有那個天賦麼,學習了一年的煉器術,材料浪費了無數,卻愣是連一件像樣的器物都沒有煉製出來,還反而耽擱了自己的修爲,於是我便放棄了學習煉器的想法,一心修煉了起來。”
“後來各位再次歷練回來,又一次帶回來了大量的資源,並且還一舉解決了宗門的麻煩,那個時候,我對各位卻只能是仰視了,不過也是那一次,你們帶回了一些風水之術的傳承,也讓俺老範有了翻身的機會,嘿嘿。”范曄說道這裡,臉上顯出了幾分得瑟,不過看向方林等人的眼中卻是充滿了感激。
“咱們凌華派有今天的規模,光靠我們幾個是絕對做不到的,這其中大半都是諸多同門的功勞,老範你過獎啦。”方林呵呵笑道。
就這麼一會的閒聊,方林便將“範師弟”的稱呼改成了“老範”,可見這范曄的交際能力,范曄聞言哈哈大笑,笑聲中滿是驕傲,道:“那是,咱們凌華派所有的弟子出門歷練得來的功法、武技什麼的都沒有藏私的,全部都獻給了宗門,恐怕你們還不知道吧,咱們的藏經閣裡收藏的功法都有上萬卷啦,就是煌級功法都有一千多卷!這些全都得益於大夥的貢獻呢,而其他宗門的弟子卻不像咱們這樣,他們的所得都不會貢獻給宗門,因此,在商國,除了那些一流勢力以外,沒有任何一家有咱們的底蘊,各位你們知道爲什麼大家都會自覺的這麼做麼?”
“爲何?”文月兒問道。
“呵呵,月兒妹子,你們紫極宗的弟子也不會像我們這麼幹吧?”范曄笑問,待得到了文月兒肯定的回答後才解釋道:“大夥都會說,人家方師兄他們都將得到的東西無私地獻給了宗門,惠及了我們這些普通弟子,我們又有什麼理由藏私呢,況且獻給了宗門咱們也能得到更多的好處,這樣既能爲宗門做貢獻,又能讓自己得到實惠的事情,大家又何樂而不爲呢,漸漸地,歷練所得,貢獻宗門就成爲了我們凌華派的一種傳統,要是誰貢獻少了的話,都不好意思吶,呵呵。”范曄道。
文月兒輕嘆了一口氣道:“這個道理其實誰都懂,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卻也只有你們凌華派一家呀。”
“這又是爲什麼呢,難道別人就不知道這麼做的好處麼?”阿殷娜塔不解道。
“那是因爲人的貪心和自私的心理作怪,也有一些爲老不尊的人在得到了弟子獻上的高級功法或武技後卻反而將該弟子殺人滅口,也就搞得弟子們不願意將好東西貢獻給宗門了。”李浩然道。
就在衆人說話,一道騎着三彩麋鹿的倩影卻是出現在了衆人的前方。
看到這道人影,衆人都閉口不言了,就連不知道事情原委的范曄也明智地選擇了閉嘴,方林輕輕地握了握一旁略微有些緊張的夙妃的小手,然後緩步上前,淡淡的道:“公主殿下是特意在此等候我等?”
“方林,我想和你單獨談談。”香香公主平靜地說道。
“呵呵,事無不可對人言,公主殿下有什麼話儘管說就是,他們都是我最親近的隊友,不用避諱。”方林還是那樣淡淡的道。
香香公主咬了咬下脣,才又輕聲道:“沒想到,你們凌華派竟然有這麼強的實力,只不過付出了不到五萬人傷亡的代價就滅掉了來犯之敵,可是我卻不知道是該恭喜你還是該憎恨你。”
“呵呵,我想你應該憎恨我纔對,畢竟我殺了你們皇室不少的高手,光是輪迴境的強者就有兩位,這次的戰鬥中,我又殺了你們皇室十多名奈何境的強者以及好幾百至少是精英級別的弟子呢,恐怕以後你們皇室在貴國的日子很不好過了吧。”方林冷笑道。
“是啊,你們雖然幫助我們除掉了雲嵐宗,但是它不過是最弱的一個宗門罷了,其餘四宗只不過是拿它當出頭鳥罷了,嘿嘿,只有雲嵐宗的那幫傻冒還以爲自己是以前那強大的雲嵐宗呢,哎,可是這事情卻畢竟是我父皇主動挑起的,你們也只是被動還擊罷了,我···我確實很想恨你,但是卻又怎麼也恨不起來。”香香公主悵然道。
此時方林也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於是話鋒一轉道:“公主殿下來此意欲何爲?”
“呵呵,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看到你,只要看到你就好。”香香公主悽然道。
“公主就不想報仇?”方林問道。
“沒有想過,至少到目前爲止還沒有想過。”香香公主道。
方林點點頭道:“既然如此,公主請回,你若想報仇可隨時來找我,我答應與你公平一戰。”
香香公主默然不語,只是立於原地看着方林,眼神中有哀愁更多的卻是幽怨與悽苦,方林一衆人卻是默默地從她身旁走過。
“方林吶,你是怎麼回事啊,既然這個公主這麼討厭,那麼爲什麼不一下子把她幹掉呢,省得以後麻煩。”走出了很遠後,阿殷娜塔纔不滿地嘟囔道。
“哎,我們畢竟欠着人家一份情呢,況且她對我們沒有敵意,否則她完全可以將我們已經回返的事情告訴給她的族人,那麼,至少我們就不可能有那麼多的準備時間了。”方林道。
“哦,那倒是,欠了人家的就一定要還,現在確實就不能殺她了,除非她先對我們表現出了敵意。”阿殷娜塔道。
······
越是往虞孟山脈的深處走,樹林就越是密集,地上的雜草苔蘚也似乎是無窮無盡一般,一頭外貌酷似的野豬的妖獸正在津津有味地啃食着它剛捕捉到的獵物,突然,一支閃耀着白色光芒的箭矢急射而至,噗嗤一聲從它的後腦穿入,又從其脖頸處穿出,妖獸連一聲哀鳴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便倒地身亡了。
“哈哈,夙妃小妹的箭法真是精妙無雙啊,咱們這十多天來死在你箭下的妖獸已經有上百頭了吧,嘿嘿,咱老範也跟着沾光啊,以前哪有這麼暢快的吃過高階妖獸肉啊,還有不少的好材料可以拿,真是小日子不要過得太幸福啊。”老遠就傳來了范曄的哈哈大笑聲。
“我說老範吶,你小子怎麼就跟個豬一樣的喂不飽呢,整天就想着吃,我看乾脆吃死你得了。”李浩然打趣道。
“哎喲,咱們這些小人物的生活,你們這些大佬又怎麼可能會知道呢,不瞞你們說,咱老範這幾天來吃到的高級妖獸肉比咱三十幾年來吃的都好得多。”范曄嘻嘻笑道。
曲珊兒聞言卻是噗嗤一笑道:“少來了,老範,你敢說宗門給弟子的伙食裡沒有妖獸肉?”
“那哪能呢,宗門給弟子的伙食裡確實不缺妖獸肉,不過那都是三級的,很偶爾的情況下能吃到五級的,像我這個級別的弟子能吃到五級妖獸肉就已經是極限了,畢竟咱宗門有那麼多弟子不是麼,哪像現在呀,連七級妖獸咱都吃了兩頭啦,嘿嘿,這樣的日子咱老範可是連想都不敢想的呀。”范曄道。
阿殷娜塔卻是冷哼一聲道:“想吃好東西還不快點幹活兒,別在那兒磨嘴皮子了。”
然而,這番話一說完,她自己卻是首先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幾天衆人都是在山間狩獵爲食,范曄修爲最低,這些打掃、清理以及做飯的活兒自然就歸他了,而阿殷娜塔剛纔的那句話卻是前些天曲珊兒用過的。
范曄聞言卻也並不生氣,而是哈哈笑道:“哈哈,幾位小姑奶奶,你們就瞧好吧,幹這些活兒咱老範可是很有一手的呢,一會咱就有香噴噴的烤肉吃啦。”
很快,一行人就找到了一條山間小溪,在小溪邊的空地上升起了火堆,衆人都圍坐在火堆旁,看着正在水邊清洗妖獸的范曄,文月兒嬌聲道:“範大哥,你不是說一會兒就好麼,怎麼都這麼半天了還沒開始做飯吶,我肚子都快要餓癟啦。”
范曄卻是頭也不回地呵呵笑道:“月兒妹子,這清洗妖獸可是個細緻活兒,要是洗不仔細的話,妖獸肚子裡面的那些髒東西可是會附着在肉上的哦,那樣的肉你們要不要吃呀。”
他這話一出可就惹了大麻煩咯,向來最愛乾淨的白蓮一下子就怒了,撿起一塊大石頭就衝范曄砸了過去,嘴裡還大聲喝道:“你個死老範,存心來噁心我們是不是?”
范曄雖然沒有回頭,但是作爲九幽境的武者,大石頭所帶起的破空聲他卻是能聽得見,就算是蹲着也能輕鬆地躲開石頭的襲擊,未見范曄有什麼動作,但是他的身子卻是平移開了一尺,堪堪躲過了石頭的攻擊,然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他腳下的泥土卻是被水泡得鬆軟不堪了,突然壓上了幾百斤的重物,一下子便垮塌了下去,范曄反應不及只能是哎喲一聲,連人帶妖獸一起噗通一聲,跌入了水中。
范曄卻是個妙人,爲了逗幾女開心,他索性在並不深的水裡撲騰了幾下,裝着去抓那脫手的妖獸,惹得幾女發出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就連方林、李浩然和東方耒三人也都是忍俊不禁。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大塊的妖獸肉被架在火上烤的吱吱作響,肉色金黃,冒着股股的肉香,惹得衆人垂涎欲滴,最後,范曄拿出佐料,均勻地撒下,笑道:“可以吃啦,誰先來!”
阿殷娜塔眼疾手快,一把便將那條後腿奪了過來,嘻嘻笑道:“誰搶到歸誰,月兒來,咱們一起吃。”
文月兒也是笑嘻嘻地拍着手,坐到了阿殷娜塔的身邊,阿殷娜塔拔出短刀,切下了一大塊肉遞給了文月兒,自己則是抱起剩下的,毫無形象地啃了起來,文月兒卻是做不到她那樣,只是用手輕輕地撕下一小塊放入嘴中,慢慢地咀嚼着。
就在大夥邊嬉鬧邊吃肉的時候,突然,一聲輕微的咕嚕嚕的聲響傳入了衆人的耳朵,響聲雖輕,然而在場衆人都是高手,卻都聽的清晰無比,阿殷娜塔立馬就停下了啃食的動作,從地上一躍而起,大叫道:“有妖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