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將車開到家時,他們被人羣擋住了去路。
兩人下了車,去看人羣中的“熱鬧”。
只見兩個書生模樣的人,面紅耳赤的爭論着。
一個男人一臉不忿的指着另外一個男人說道:“徐子欽,你身爲師兄,用師弟我的畫去評選,你也好意思。”
男人身旁的友人也幫腔的說道:“劉暘,他可不配做你師兄。他簡直有辱師門,是個不折不扣的敗類、小人。”
徐子欽冷哼了一聲,說道:“劉暘師弟,師父的教導你還真是忘的一乾二淨。爲了爭取留學的名額,你竟然冤枉我偷你的畫,詆譭我的名聲,你纔是真真正正的師門敗類。還有,管好你的狗。”
那人一聽,立刻就想上手大人,被劉暘拉住了。
隨即,那人狠狠地“呸”了一口。
劉暘說道:“師兄,你以爲拿我的畫評選上了,就有機會出國留學了?學校不會讓一個備受爭論,留有污名的學生去國外留學的。”
徐子欽神色陡然一緊,冷厲的問道:“這纔是你真正的目的吧?同爲一個師傅交出來的學生,我能得到保送留學的機會,而你只能留在國內自己奮鬥,所以,你心裡不平衡,故意抹黑我的吧。”
“師兄還真是如從前一樣,擅長混攪是非,信口開河。”
徐子欽說道:“事實到底如何,評委會的老師們自有定論,無需我們在這裡吵了。人這麼多,你還真是不嫌丟臉。”
“你以爲你說的話評委會信?就你平時日仗着自己是老師的學生,誰都入不了眼模樣,你以爲那些評委會會信?”
徐子欽反駁道:“既然如此,你爲什麼還要糾纏於我?在學校裡等結果就好了。我還有事,要回一趟宿舍,請你們讓讓。”
劉暘和友人攔着徐子欽,不讓他走。
“我只是不想讓人說我們在老師死後師門相殘,你身爲師兄,竟然一點不顧老師臉面,在評委會那邊拿着我的畫耀武揚威還反咬我一口,你當真是不要臉了。”
徐子欽說道:“我懶得和你做口舌之爭,事實到底如何,你我心中都有數。”
“我祖籍就在東北,梅花鹿在東北非常常見,而那副畫上的梅花鹿畫的那麼傳神,又怎麼可能是你這種一輩子沒有去過北方,沒有見過梅花鹿的人能畫得出來的?”
徐子欽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見過梅花鹿呢?去年夏天,我跟着師父還有師孃去過安徽,而在安徽的野生動物園中,剛好有幾隻梅花鹿。師父雖然不在了,但還有師孃爲我作證。”
見劉暘臉色漸漸變了,徐子欽嘲諷一笑,說道:“而你雖然祖籍東北,只是前幾年冬天回過一次東北過年,見沒見到過梅花鹿誰又知道呢?”
“可我在畫這幅畫的時候,於英平還看到過。你作畫有人證嗎?”
他一旁的友人說道:“對,我當時正好看到劉暘在畫這幅畫。”
徐子欽看向劉暘,神色有些無辜和不解。
劉暘嘆了口氣,說道:“看在是兄弟一場的份上,師兄,我求你放過我,這個名額對我來說很重要。你把畫還給我,我給你錢好不好?不然的話……”
“不然怎麼樣?”
一道富有磁性的聲音從人羣后面響了起來。
徐子欽皺眉問道:“誰?”
這時候,龍子涵牽着楚伊人的手,從人羣中走了出來。
“在下龍子涵,你們吵吵鬧鬧的,路都被你們擋住了。無奈,我也只能來湊湊熱鬧了。”
一聽是龍子涵,氣氛就變了,更有圍觀羣衆竊竊私語了起來。
龍子涵走來徐子欽面前,問道:“可否把畫借我看一下?”
徐子欽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龍子涵的手,而後,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懷中的畫遞了過來。
看到他的舉動,龍子涵脣角微微勾起,笑道:“徐先生很珍愛這幅畫。”
劉暘的友人尖酸刻薄的說道:“因爲不是他畫的啊,弄壞了,他可沒有本事再畫出一副梅花鹿去給大賽組了。”
徐子欽一臉不去看他,只淡淡的說了句:“咬人的狗不叫,如此一來,我也放心了。”
“你……”
劉暘出手阻攔友人,而後,看了一眼龍子涵,對身旁的人搖了搖頭。
龍子涵看着手上的畫,問向劉暘:“這幅畫被選中了?”
劉暘點頭說道:“對,這幅畫的作者,可以獲得保舉出國留學的機會。閣下懂畫?”
龍子涵搖了搖頭,說道:“不懂,只是好奇罷了。對了,我沒去過東北,也沒有見過梅花鹿,東北梅花鹿很多嗎?”
劉暘點頭回答:“對,有很多,很美。”
龍子涵說道:“剛剛聽說,你是冬天回去看到的梅花鹿,可這畫上卻是綠草青青。”
劉暘解釋說:“因爲大賽需要,我必須畫夏景,所以,只能把梅花鹿放在了夏季。”
龍子涵又問他身旁的於英平:“你之前說,你看到劉暘畫畫了?”
於英平點頭說道:“我看到劉暘在畫這幅畫。”
龍子涵又問道:“你看着他畫完的這幅畫?”
於英平猶豫了下,搖頭說道:“並沒有,我只看到劉暘當時正在用素描筆勾勒整體結構。不過,跟這幅畫的結構是一模一樣的。”
龍子涵將畫還到了徐子欽手上,說道:“畫是你的還請收好。”
“你這是什麼意思?”於英平不滿的問到。
不等龍子涵說什麼,楚伊人便一副考究的模樣評價道:“嫂子說,樹大必有枯枝,人多必有白癡。看來還真是這樣!”
於英平喊道:“你們欺人太甚!”
劍拔弩張之際,楚伊人說道:“梅花鹿在夏季的時候,體毛爲棕黃色,在背脊兩旁和體側下緣有許多排列無序的白色斑點,狀似梅花,故此得名梅花鹿。”
劉暘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這是當然,只是在下不知,閣下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很顯然,楚伊人的解釋,並不能讓這些眼睛長在腦門上的人意識到一些關鍵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