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張黎這反應,龍子涵不由得在心裡感嘆:他一個大男人,這反應還不如龐雲燕來的鎮定。
龍子涵問道:“你們怎麼處理的屍體?”
“趁着天黑,我把人放在了車上,拉去了郊外。那一代蛇蟲鼠蟻特別多,我想着,要是被分食了,那也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可還是沒想到……”
說完,他伸手捂住臉,後悔不已的說道:“我不該聽她的,這些日子,我沒有一個晚上能睡好覺的,不是做噩夢,就是擔心自己做的事被人發現了。”
龍子涵看了眼懊悔中的男人,說道:“我相信,你今後能睡個好覺了……”
案件破獲,得知真相的鄭卓豪大受打擊。
他衝到母親面前,怒吼着:“你怎麼可以這麼沒人性?你怎麼可以?血濃於水啊!”
龐雲燕看到兒子崩潰的模樣,驚慌失措的安撫道:“卓豪,卓豪,是媽錯了。媽不好,你原諒媽。”
鄭卓豪掙脫她抓着自己的手,說道:“媽,你太讓我失望了。”
最終,龐雲燕只得望着兒子離去的背影痛哭流涕……
冬雨綿綿,夾雜着刮在臉上如刀子一般的涼風,冷的人那叫一個心寒。
這天,程頤帶着下屬,興師動衆的迎接了來上海灘視察工作的省長。龍百川作爲局長,自然是要出席的。
對“官場”,龍子涵自然是沒有興趣的。
然而,他就算沒興趣,也要在這一天親自上陣,畢竟,這些人的安全第一。
忙活了一天下來,大人物們準備去安睡了,龍子涵吩咐幾個人留下,隨省長的保安一起巡邏守夜,自己也就回了。
而這一走不要緊,凌晨,幾聲槍響,擾亂了上海灘長久以來的秩序……
案發現場是省長所居住的房間,省長廖家成胸口中槍,成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窗旁,一名黑衣男子後背中槍趴在地上,已經斷氣。
楚伊人和王曉光初步檢查屍體,並對現場進行了蒐集。
其他人員勘查現場,對周圍人員做這筆錄。
龍子涵皺着眉頭,一邊觀察着現場,一邊若有所思的嘀咕着:“剛剛來到上海灘就發生了這樣的事,看來,有人是想要給程頤腦袋上點把火啊!”
這時候,劉元恆走了過來,彙報道:“龍少,聽到槍聲,第一個趕到現場的保鏢叫做吳巖旭。他射殺了槍擊省長廖家成的兇手,但自己也中了槍。我們趕到之前,人已經被送往醫院了。”
龍子涵點了點頭,問道:“其他人怎麼說的?”
劉元恆說道:“聽到幾聲槍響之後,他們紛紛從自己的位置趕了過來,就看到吳巖旭捂着腹部中槍的傷口,開槍打下了準備跳窗逃離的人……”
“幾聲?”龍子涵簡單直接的問到。
劉元恆微微皺眉,回答說:“這個我沒詳細問。”
龍子涵交代道:“去打聽看看,另外,向他們瞭解一下吳巖旭。”
劉元恆點頭應道:“是!”
劉元恆走後,楚伊人說道:“死者生前被七七手槍擊中右胸部,入口0.5乘0.5釐米,出口0.9乘0.5釐米。看中槍位置,因爲子彈穿透內臟導致死亡。”
經過一番盤查之後,沒有過多的有用信息,龍子涵等人只得帶着兩名死者的屍體回了警局……
會議室。
楚伊人彙報道:“經檢驗,1號死者廖家成確實是因右胸中彈,穿透胸痹導致右肺、心臟,導致創傷性出血性休克死亡。”
龍子涵點了點頭,問道:“另外一個呢?”
楚伊人回答說:“2號死者恥骨聯合及下角更清晰明顯,骨質開始緻密、光滑,年紀應該在35到40歲之間。”
說着,她單獨拿出一張報告交給了龍子涵,繼續道:“我們在死者的左肱骨大結節內,發現了空心釘。”
龍子涵疑惑的問道:“空心釘?幹什麼的?”
楚伊人解釋說:“死者曾經在肱骨大結節骨折後,利用肩關節外側小切口結合空心釘治療。”
龍子涵點了點頭,示意楚伊人繼續說下去。
楚伊人說道:“據分析,骨折應該有5年以上。這裡骨折多爲直接暴力或者間接暴力所致,而這種螺釘內固定術目前來說,我們國家,甚至其他國家應該是都沒有的,它出自美國的哥倫比亞醫院。”
劉元恆說道:“既然出自哥倫比亞醫院,我稍後聯繫一下那邊,讓他們幫去查一下手術記錄,說不明能查出死者身份。”
莫北說道:“只是不知道,他去做這個手術的時候,用的是否是真實姓名。”
龍子涵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是不是真的,總要查查看。對了,劉元恆,我讓你問的怎麼樣?”
劉元恆說道:“我問過其他人,他們聽到了四聲槍響,而在現場,除了兩名死者和一名傷者一人中了一槍外,還找到了一顆打在牆裡的子彈。”
王曉光說道:“經過槍上指紋還有射丨出的子彈分析,吳巖旭開了兩槍,一槍打中牆,一槍打中死者。而兇手開的兩槍卻顯得非常準,一槍殺了廖家成,一槍打傷了吳巖旭。”
龍子涵毫不吝嗇的說道:“兇手身負舊傷還能輕鬆潛入,槍法如神,真是難得的人才。只可惜,他選錯了路。”
從案發到眼下,一直沒有開過口的艾琳忽然說道:“本案或許涉及政府要員,上面一定會非常重視,如今被害人和兇手都死了,我們是死無對證,如果我們不能儘快破案的話,程頤和龍局就要遭殃了。”
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些人會以“應付”重案來詬病程頤和龍百川,這是必然的。
龍子涵嘆了口氣,說道:“恐怕不止,我這個隊長恐怕也要回家吃自己了。”
艾琳皺眉說道:“照理說不該,昨晚我們走的時候安排的很好。”
龍子涵說道:“如果不是有人故意爲之,裡應外合,那麼,就是因爲某人的疏漏,讓兇手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