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嗎？”
法夫尼爾說出這句話之後其實就已經後悔了，這是什麼腦殘發言。
“......”
莉莉絲無言的看了法夫尼爾一眼，它手裡的樹芯瞬間風化成一灘粉末飄散到周圍的空氣裡。
法夫尼爾哆嗦了一下，露出了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走吧，該開始學習了。”
莉莉絲給了它一個眼神，轉身推開了一扇門走了進去。
法夫尼爾趕緊跟上，在進入到房間後，它發現上次堆在這裡的書籍已經全部消失不見了，周圍一片空曠。
毫無預兆的，莉莉絲揮手扔出了一個帶着黑氣的火球，火球在法夫尼爾身邊炸開嚇了它一跳。
“看清楚了嗎？”
莉莉絲不帶感情的說道，沒有任何的寒暄和開場白，莉莉絲直接開始了教學。
“呃，看清楚了。“
好在法夫尼爾一直都有把注意力放在莉莉絲身上，所以它倒是記住了剛纔那個火球術的法術模型。
不過爲什麼要扔它旁邊？剛纔果然是生氣了嗎。法夫尼爾有些牙疼的想着。
”做一遍。“
”好。“
莉莉絲仍舊是言簡意駭，已經有些習慣這種風格的法夫尼爾按照着腦袋裡記下來的法術模型，小心的引動周圍的魔力，和天地共鳴引動遊離的魔力是一件相當玄妙的事情，法夫尼爾也說不清自己是怎麼做到的。但它被莉莉絲引導過一次後就是能隨心所欲的做到這種事情。
火球術說着簡單但好歹也是二環的法術，雖然說它已經能直接觀察到法術的運轉了，但真正施展起來也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法夫尼爾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法術的構建上，一個火球在它手裡慢慢成型。
由於法夫尼爾太過專心的緣故以至於它忽略了莉莉絲是站在它正前方的事實，而火球術嘛，通常是直線發射的。
被構築完成的魔法發動了，一個有法夫尼爾手掌那麼大的火球散發着熱量，在法夫尼爾”完蛋了“的目光中咻的一下射向了莉莉絲。
噗~
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火球瞬間被崩解消散成最原始的魔力元素，法夫尼爾甚至沒有能看到莉莉絲有任何的操作，周圍的魔力也好死亡氣息也好完全沒有動作，就好像火球是自己承受不住崩潰的一樣。
對此法夫尼爾只能說牛批，它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什麼原理。
”不錯。“莉莉絲對於法夫尼爾把火球扔向她的行爲完全不感到懊惱，她繼續說道
”接下來你要知道的是法術模型中每一段魔力流動的作用。“
”法術並不是死的，它們並沒有固定的形式。“說着，莉莉絲的手上魔力再次匯聚。
這次她特意放慢了速度讓法夫尼爾清楚的看到火球術的法術模型構成，而與之前不同的是，其中一段魔力的流動方向改變了。
”你認爲這會發生什麼變化。“
”不知道“
法夫尼爾老老實實的回答。
很快它就清楚了，仍然是帶着黑氣的火球，大小威力也沒有改變，唯一不同的是它的軌跡變成了螺旋前進。
打着轉的火球飛向法夫尼爾，它趕緊側身以絲毫之差躲開了火球。
它反應再慢一點就要被打中了。
”法術的構成並不拘泥於一種形式“莉莉絲繼續說道”瞭解每一段魔力流動所代表的意義，所有的魔法都可以任由你自行組合。”
”以塑能派的法術火球爲例“
莉莉絲手上的法術模型被拆分爲了數段，莉莉絲指着其中一段說道
”這代表着魔力的輸入，代表着法術的開始。“
一段一段的魔力流動被拆分開來呈現在法夫尼爾眼前，讓它能夠直觀的觀察到。
”這一段是代表‘變質’，這一段代表’火元素‘，這一段是’聚集‘，接着是’塑形‘、’圓‘、’運動‘、’方向‘、’直線‘、’速度‘最後是’魔力輸出‘，這就是一個標準的火球術。“
聽着莉莉絲的講解，法夫尼爾頓時驚了。
這特麼不就是編程嗎？
雖然它不是程序猿，也不懂編程，但它也有限度的接觸過這方面的知識，現在看起來魔法的構築和編程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還沒等它緩過神來，莉莉絲手上的法術模型被組合起來，火球瞬間形成然後在法夫尼爾的身邊炸開。
”臥槽！“
法夫尼爾嚇得瞬間回神。
莉莉絲保持着冷淡的語氣繼續在演示
”如果我把’速度‘的魔力流動延長“
又是一個火球飛來，但這一次火球的速度變得極快，法夫尼爾甚至沒能作出反應，火球就擦着它的臉飛過在後面的牆上炸開。
法夫尼爾頓時冷汗都流下來了，這絕對是生氣了吧。
又演示了幾遍，把法夫尼爾嚇得不輕之後，莉莉絲似乎是終於消氣了，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示意法夫尼爾自己嘗試一遍。
心驚膽顫的法夫尼爾按照着莉莉絲的指導，開始構築法術模型。
和編程一樣，先是’輸入’，然後是魔力變質再到火元素，然後它直接加上了’輸出‘，魔法被髮動。
一團火焰直接從法夫尼爾的爪尖涌出，沒有被約束的火焰瞬間爆散糊了它一臉。
莉莉絲看着法夫尼爾的操作搖了搖頭，她的眼神彷彿在看着一個智障。
法夫尼爾倒是沒有注意到這邊，它完全沉浸在成功改變法術結構的喜悅之中。
它帶着雀躍的心情又是嘗試起了不同的組合，一時間火球到處亂飛。
試過幾次之後，法夫尼爾的法術越發的熟練，而且在幾次不同魔法的試驗之後，它發現了法術和編程不太一樣的地方。
那些代表着各種意義的魔力流動方式、也就是最基本的”字符“之間並非是無聯繫的，它們之間存在着某種隱秘的規律，完全可以自行推導出其它的變化！
”俺尋思......“
一段又一段的魔力流動被組合，一個不在常規法術列表裡的”荊棘之網“被成功的使用出來。
而法夫尼爾的知識裡並沒有這個法術的法術模型，完完全全是由它自行推導組合而成的原創魔法。
它不知道這些基本字符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但它就是莫名其妙的能夠猜出來什麼字符大概是什麼意思。
莉莉絲在一旁沉默的看着法夫尼爾，沒有打斷它，也不擔心它的施法會失敗。
並非是所有的魔力流動方式都是有意義的，一些沒有意義的片段如果被加進法術中就會引起魔力的亂流，基本上所有的法師學徒施法失敗身死都是因爲在這個地方出了問題。大部分的法師法術過於死板也是由於這個原因，他們不敢隨意改動。
但對於使用遊離魔力的她們來說並不需要擔心這方面的問題。
莉莉絲就這麼看着法夫尼爾任由它隨便亂搞，它的行爲完全超出了莉莉絲的預料，簡直就像是它本來就對這方面的知識有所瞭解一樣。
但這是不可能的，她的法術理論和思維方式和現在所有的法術體系都不一樣，她並非沒有嘗試過把自己的理論散播出去，結果就是被所有的學派都視爲異類。
法夫尼爾並不知道它的行爲在旁人看來是多麼的驚奇，在它的想法裡它認爲這不就是編程思維嗎，稍微想想應該都能明白。
但它不知道的是，這種和現有的較爲完善的法術體系格格不入的思維方式是絕大部分人難以理解的。
莉莉絲內心裡多了一點期待
”或許.它真的可以.....“
還沒等莉莉絲深思多久，不斷的釋放着各種奇奇怪怪法術的法夫尼爾就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全身虛弱腦袋裡一陣的刺痛。
它一臉問號的轉頭看向莉莉絲，這是怎麼回事？它不是應該不再受制於魔力總量了嗎，怎麼還會出現這種缺魔的現象的？
莉莉絲少見的嘆了口氣
唉，真不知道該說它聰明還是該說它傻。魔力是不受限制了，你引導魔力不得還用精神力嗎。
”精神消耗過度，睡吧。“
她搖了搖頭。
法夫尼爾恍然，原來是這樣，它居然把這個給忽略了。
已經有點撐不住的法夫尼爾得到了莉莉絲的允許，直接就在原地沉沉的睡去。
”......“
莉莉絲靠着法夫尼爾的身體坐了下來，她的手指動了動，房間裡的發光符文全部消失。
瞬間黑暗吞沒了一切。
-
一隻長得和法夫尼爾曾經擁有過的龍脈狗頭人長很像的瘦弱豺狼人在自己骯髒雜亂的皮毛裡摳出了一隻寄生蟲。
和龍脈狗頭人相比，這隻豺狼人的體格簡直菜得不行。
它把抓住的寄生蟲丟進嘴裡狠狠的咀嚼了幾下，它自己都快要活不下去了，這該死的寄生蟲還要來偷它的營養！
吃完了一隻寄生蟲，它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脣，說實話寄生蟲的味道糟透了，但就這也已經是它這幾天來唯一的食物。
”族長，到底爲什麼要離開那裡！“
另一隻豺狼人用不善的語氣質問它。
被稱爲族長的它眼裡閃爍這殘忍的光芒，下一瞬間直接咬向了那隻豺狼人，頭領的威嚴不容挑釁！
作爲頭領，它的戰鬥力自然不是其它豺狼人可以比擬的，只是幾秒過去，那隻豺狼人就被咬斷了脖子倒在了地上。
領頭的豺狼人痛飲着同族的鮮血，它嚎叫了一聲，數十隻豺狼人衝上來把它們同族的屍體分食殆盡。
沒有絲毫的不忍和猶豫，吞食同類對於邪惡種族來說是極其正常的行爲。
一雙黃金瞳在暗處饒有興致的看着這血腥野蠻的一幕。